“废话!不买人,来这人市做甚?”
沙不时嘟囔一句,也冲着奴隶主抱了抱拳,算是回礼。
老八跟在奴隶主身旁,指着那落魄小伙儿直接降价,“老板,我家头儿说了,那个人病入膏肓,买回去也是个搭钱的,我家头儿愿给你二两银子买下他,您看行不行……”
“二两银子?降价降了一多半儿,你们这哪是诚心买?”
奴隶主当即打断老八,看向沙不时脸色变沉,不耐一语,“开玩笑,不卖!”
沙不时不是个善茬,上前一步,对奴隶主道,“老板,那人病的半死不拉活的,买回去我还得给他找大夫治病,以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给你二两银子真不少了!”
“只是咳疾又不是大病,找个大夫能花几个钱?”
奴隶主也不是好说话的主儿,“就是带病才只将他卖出五两银子,若是个健康的,他至少得卖出十两银子来……”
“你可别蒙人了。”
沙不时将早就观察出来的异样说了出来,“那人脚步虚浮,走路身子都打晃,若不是旁边有人搀扶,三步不倒,五步一定倒,岂是咳疾那么简单……”
“五两银子,少一个子儿不卖!”
奴隶主没有耐心和沙不时周旋,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老板……”
落月唤了一声,快步追赶奴隶主。
沙不时听到落月的话音,盯着落月跑过去的背影眉眼抽搐。
原来这姑娘不是个聋哑人。
落月来到奴隶主身旁,抬手指着落魄小伙儿直截了当说道,“那个人我买了。”
“五两银子。”
奴隶主不磨叽直接要银子。
“成!”
落月爽快的回应。
奴隶主很满意落月的做事态度,又对落月道,“多给一两银子,我派人跑腿儿去衙门,帮你把那人的奴籍办好。”
若普通老百姓去衙门办事,会遇到很多波折。
像他们这些经常跟衙门打交道的人,办事就会很痛快。
“好。”
落月同意。
她最怕麻烦,有人帮忙办事,她求之不得。
“走,称银子去,半个时辰后,你带人走人!”
奴隶主遇到痛快买家心情舒畅,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嘿?这事儿不对啊!”
沙不时直到此刻才回神,盯着落月和奴隶主双双离去的背影,忽的瞪起眼珠子,“我要买的人,怎能让别人抢走?岂有此理!”
立即跑着追赶奴隶主,“老板,你等等!”
奴隶主不屑与沙不时再有接触,一挥手,身边立刻窜出来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拦住了沙不时。
“老板,咱们再谈谈!我可以给你加些银子!”
沙不时推不开身前汉子,急的扯着脖子对奴隶主和落月喊叫,“小丫头,你怎能抢人好事,太不道德啦……”
二人对沙不时的喊声听而不闻,来到交易房中,很快做好了交易手续。
奴隶主让落月坐在房中的茶桌前等待,又吩咐一个手下,让他带着落魄小伙子去衙门办奴籍,烙奴印。
小伙子本就被病痛折磨的痛苦不堪,落月不忍他再受烙铁之苦,便让奴隶主帮忙想办法为小伙儿免去烙奴印的过程。
奴隶主这事儿做的可不少,对落月直言,这事儿他能办,不过还需落月再拿二两银子。
求人办事儿,哪能不给酬劳?
落月明白这个道理,爽快的又掏出来一些碎银交给了奴隶主。
半个时辰后,所有事宜办理完毕,落月准备带着小伙儿离开人市。
可小伙儿的身体虚弱,走路需要搀扶。
落月与小伙儿只是初识,干不了这个活儿。
便又掏出一个银粒子,在奴隶主的手里雇了个人,帮忙搀扶小伙儿。
“咳咳……”
小伙儿折腾来折腾去,疲劳过度,这会儿边走边咳,越咳越厉害。
落月想为他把脉做诊断,可人在马路实在不方便,便在挎包里掏出一瓶镇咳丹,打开瓶盖儿,取出一粒黄豆般大小的药粒儿递给小伙儿,道,“洪宇,这药粒儿有强力止咳的功效,你含到嘴里,一会儿就不咳了。”
“咳咳……谢……谢谢……”
洪宇接过药粒,立即送到了口中。
方才落月和奴隶主做交易的时候,就知道了小伙儿的基本身份信息。
小伙儿叫洪宇,出生年月,大良120年,腊月初十。
今年二十岁,是蓝海县,海虹渔村的村民。
当时落月还向奴隶主问了洪宇的来历,可奴隶主说他是在别人手里买下的洪宇,洪宇的具体情况他也不知道……
洪宇含着镇咳丹,只过了片刻,便觉着喉中的不适减轻,胸闷也不那么严重了。
看着落月的背影,感觉言行温和的落月是个好人,不由得暗暗欣慰。
被迫折腾了几个月,终于遇到个善良人了,他回家有望了。
想着想着,双眸湿润,片刻间泪染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