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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赵玄佑阴沉的眸光,赵岐心里挺得意的。

他明白,赵玄佑已经得知昨日的事。

老实说,侯府那个漂亮的丫鬟绵里藏针,其实让他很不高兴,昨儿回宫还憋了一肚子气,连饭都没吃几口。

现在赵玄佑看起来不开心,赵岐心中又开心了。

赵岐扬起下巴,看着一袭玄色锦衣的赵玄佑,语气中尽是不屑。

“赵玄佑,父皇让你教我武艺,你像跟木头似得杵在这里,半天都不说一句话,到底还教不教了?”

赵玄佑沉声道:“等殿下扎满一个时辰的马步,臣自会开始传授武艺。”

“一个时辰的马步?”赵岐冷笑,“莫非你想累死我?”

一开始赵岐跟着赵玄佑习武的时候,赵岐并没有多少抵触情绪。

毕竟,赵玄佑是太子赵樽的眼中钉,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赵岐还觉得赵玄佑挺有意思的。

可赵玄佑压根不传授他武艺,不是叫他站桩,就是叫他扎马步。

他屡屡跟赵玄佑抗议,赵玄佑都置之不理,惹得他满腔怒火。

赵玄佑道:“臣既然奉皇命教殿下武功,该怎么教是臣的事,殿下只需要照做,无须质疑。”

“你要教就教,为何非得让我扎马步?我五岁的时候就已经会扎马步了,还用你教?”

赵岐之所以行事如此嚣张,除了身为幼子格外得皇帝疼惜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他那过世的母妃惠贵妃是将门虎女,他的外公和舅舅镇守南疆,与靖远侯府一样手握兵权。

传闻赵岐身边有几个身手不输大内侍卫的暗卫,是他的外公宁国公亲自训练出来,留在赵岐身边保护他的。

“以前臣曾听闻,宁国公亲自教授过殿下武艺,现在看来传言不实。”

“你说什么?”赵岐冷笑,“在我外公跟前,你算老几?以为自己功夫很好吗?”

“臣的确不曾与宁国公交手,但臣的武功已经足够教殿下了。”

“我杀人,无须自己动手。”

赵岐的目光骤然凛紧,他当然知道自己打不过赵玄佑。

但他自信,他身边的人能收拾得了赵玄佑。

该死的赵玄佑,父皇让他传授武艺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做做样子就得了。

他堂堂皇子,哪里用得着跟侍卫一样苦练?

身为主子,手底下养着能人就成了,何必亲自动手?

赵玄佑这厮如此不识趣,也别怪他下狠手了。

“银瓶、牧笛,给我把他拿下!”

赵岐话音一落,身后便有两个穿着劲装的侍卫跃了出来。

他得意洋洋地看着赵玄佑,“别杀了他,父皇会生气,且让他跪下认错就行。”

“是。”

两个侍卫闻言,一左一右面对着赵玄佑站立。

宁国公战功显赫,听闻武功极高,他亲自训练出来的死士实力不容小觑。

那银瓶和牧笛得了命令,瞬间朝赵玄佑出手,风声呼呼掠过他的耳畔,他身形一闪,飘了十几步之外。

赵玄佑不会轻敌,他也没必要轻敌。

只是眨眼之间,刚才还得意洋洋地赵岐已经处在了赵玄佑的桎梏之下,惊讶得目瞪口呆。

“主子!”银瓶和牧笛骤然停手,脸上刹那间没有了血色。

他们原是奉命保护赵岐的,眼下赵岐有了性命之忧,便是他们失职。

谁能想到呢?

在行宫演武场上,居然有人敢直接对皇子下手。

“赵玄佑,快放开殿下!”银瓶怒道。

赵玄佑的手卡在赵岐的脖子上,他朝银瓶和牧笛挑了一下眉。

“我奉陛下之命传授殿下防身术,闲杂人等尽快退开,否则我必定奏明陛下,是何人妨碍殿下习武。”

他说话说得风轻云淡,食指却稍稍用力,朝赵岐脖子上按了一下。

赵岐喉咙被卡,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银瓶和牧笛都是高手,知道赵岐在赵玄佑手中已然命悬一线。

他们不敢再动,只默默站在一旁,紧紧看着赵玄佑和赵岐,伺机再行营救。

赵玄佑淡淡道:“殿下不是说五岁的时候就学过扎马步吗?试试?”

赵岐被他卡着脖子险些断气,哪里肯扎马步。

赵玄佑也不在意,抬脚踢了他几下,每一脚都踢在他的膝盖上。

他从小金尊玉贵、锦衣玉食,哪里吃过这种苦?

只是被赵玄佑卡着脖子,他想喊疼也喊不出来,只是一张脸涨得通红。

“赵玄佑,你不要命了?竟敢这样对待殿下!”银瓶怒道,“你就不怕陛下震怒吗?”

“臣只不过让殿下扎个马步而已,陛下怎么会震怒?”赵玄佑冷笑,“看你们俩的年纪应该是打小就跟在殿下身边的吧,宁国公本来是想把一身武艺都传授给殿下,可惜他心疼外孙,站桩舍不得,扎马步也舍不得,倒是把你们教出来了。”

虽然没有真正交过手,但他看得出,银瓶和牧笛武功不俗,倘若真与他们二人对阵,并不能轻易获胜。

所以他才擒贼先擒王,直接拿了赵岐。

银瓶和牧笛的年纪与赵岐相仿,原是宁国公挑选出来给赵岐当陪练的,可惜赵岐不能吃苦,小时候又哭又闹的,宁国公想到他早逝的娘亲,终归狠不下心,是以赵岐的武功无甚根基,只练了个花花架子。

银瓶和牧笛听着赵玄佑的话,自然明白他说得在理。

“听懂了,你们就滚远些,别妨碍我传授殿下防身术。”

皇命在上,赵岐又落到了赵玄佑手中,银瓶和牧笛只得默默退到了远处。

赵岐本来指望着两个侍卫能救他,谁知他们三言两语就被赵玄佑打发了,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赵玄佑眼中浓云翻涌,站在一旁,身形如山岳。

他略微松了些手上的力道,让赵岐喘了口气。

“赵玄佑!”赵岐怒不可遏,“你放肆!你等着,我一定将你千刀万剐!”

“是吗?”赵玄佑冷声说着,抬脚又踢了他几下,“你这马步扎得不太对,”

“你该死!”赵岐一边被迫扎了马步,一边怒骂道,“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他实在没想到,赵玄佑拿着鸡毛当令箭,居然敢以父皇的名义对自己动手。

“急什么,等你站好这一个时辰马步,会有机会给你报仇。”

赵玄佑手肘微屈,卡着赵岐的脖子令他上身站直。

也是在这时候,他另一手不轻不重地朝赵岐腰上捶了一下。

玉萦的腰伤得躺两日,赵岐怎么说也该躺几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