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四大家族中杨家的核心地域内,正在闭关炼法的杨家筑基老祖杨起风突然闷哼一声惊醒过来,一身浩大的法力差点因此失控受伤。
“来人!”花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的杨起风暴怒的吼道,“谁动了我的金眼黑背隼,为什么它会死在千里之外!”
守关的杨家族老浑身一颤,惶恐的跪倒在地:“老祖息怒,前些日子天宝少爷说要去云霄山脉历练,就把金眼黑背隼取走充当排场了。
至于金眼黑背隼为什么会陨落,我等也不清楚。”
“天宝?”杨起风的神色立刻缓和下来,随即又紧张起来,“不好,天宝可能遇到危险了!
不对,你说天宝是去云霄山脉历练了,这方向不对啊。
金眼黑背隼陨落的方向在西南而不在东,按距离算差不多进万窟岭了,那地方不该有能威胁到金眼黑背隼的二阶妖兽才对。
莫非是遇到哪家的筑基了?有老幺在天宝身边周旋,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该对我的妖宠下手才是。”
杨起风大为不解,想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节,好在修炼的血脉牵机术告诉他,至少杨天宝现在还活着。
“不行,我得亲眼去看看才放心。”杨起风一跺脚冲天而起,叮嘱声远远传来,“这事不准告诉夫人,如果她问起,就说我外出访友去了。”
“是,老祖!”杨家族老低下头颅,不敢直视远去的虹光,神色间难掩敬畏羡慕之色。
与此同时,距离灵泉庄百里之外,杨天宝和杨起正两人脸色苍白,看着碎裂的金眼黑背隼兽牌惊惧不已。
“怎么可能!兽牌怎么会碎!金眼黑背隼在炼气境几乎无敌,我们只是让它去一个连炼气八层都没有的小庄园捣乱而已,它怎么可能会死!”杨起正捧着碎裂兽牌宛如疯魔,怎么也不愿意接受眼前的现实。
“小叔,我们快跑吧。”杨天宝的眼眸中有着深深的恐惧,“他们连金眼黑背隼都能杀死,要是被他们猜出来是我们在背后捣鬼,我们就死定了!”
“别慌,就算他们杀了金眼黑背隼,也不会知道它有主人,更不可能知道它是被我们派过去的。”杨起正人老成精,很快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道,“而且依我的判断,金眼黑背隼不可能是他们杀的,很可能是哪个路过的筑基老祖杀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妖宠身死,十七哥也会有感应,说不定很快就会找来。
我们顺着回去的路走,或许在路上就能碰到他。”
“啊,我爹会来?”杨天宝一阵心虚。
金眼黑背隼可是有二阶潜力的一阶顶级妖兽,是他爹养了几十年的爱宠,甚至成就了他爹的名号。
如今被他骗出来的也就算了,还莫名其妙的死在外面,他都不敢想他爹现在该有多生气。
杨天宝拼命的转动着脑瓜,突然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小叔,我觉得我们不该就这样回去,我们可是来报仇的!
现在不但仇没报到,还损失了我爹的妖宠。
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我不甘心!”
“哦?你有什么想法?”杨起正诧异的问道。
他对这个侄子可是清楚的很,资质不凡但道心脆弱,上次在玉山坊市受辱后几乎自闭,在家修养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前来报复。
就这也不敢与姜承安直接见面,生怕想起那不堪忍受的往事来。
“我想去一趟林家,他姓姜的不是林家的表亲吗?我们去林家挑拨离间一番,让林家把他赶出门去,你说怎么样?”杨天宝越说越是兴奋,眼珠子都亮了起来,“我想过了,我们杨家虽然与林家有矛盾,但表面上还是同气连枝的。
只要我正大光明的登门拜访,他们就必须用世家嫡子的规格接待我。
到时候我就在那些林家嫡系面前拼命吹捧姓姜的,贬低姓林的,我就不信他们受得了。
等他们斗起来,那姓姜的在林家还待下去?”
“天宝,你成长了!”杨起正欣慰的笑了起来,“不甘认输,越挫越勇,你已经有了一个修仙者最珍贵的品性。
如果十七哥知道你的变化,一定会非常欣慰的,就算金眼黑背隼因你而死,想必他也不会怪罪你了。”
杨天宝听他提起金眼黑背隼,又是一阵心虚,忙岔开话题道:“我们还是快走吧,万一被人追过来,麻烦就大了。”
“好,我们马上出发。”
说罢,两人匆匆往金月湖方向赶去。
姜承安还不知道这其中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在知道妖隼有主后他大为戒惧,直接就让姜悦下了封口令,不准任何人在任何场合谈论有关妖隼的话题。
然后他就把妖隼的尸体往乾坤袋里一装,连夜离开了灵泉庄。
也亏了从杨天宝那里得来的乾坤袋够大,要不然他还真不好处理这东西。
一连往万窟岭内部狂奔了数日,期间他一直用神识扫描着四面八方,防备着任何可疑的动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幸运,直到他把妖隼的尸体和乾坤袋一起毁尸灭迹后投进无底深涧,彻底消灭完所有可能用来追踪的气息后,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动静。
他又在万窟岭内绕圈奔行潜藏了数天,这才在一个无光的夜晚悄然返回了灵泉庄。
已经收割完灵米的灵泉庄安静无比,仿佛妖隼的到来从没有发生过。
一切都像是他在独自与空气斗智斗勇,让他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姜悦,林大喜的抚恤发下去没有?最近庄里没人再谈论那天的事吧?”庄主大院内,姜承安支开四大侍女,独自向姜悦询问道。
“林大喜的抚恤已经交给林景,让他转交给林大喜的家人了,庄里下了封口令后也没发现有人谈论那天的事。”被姜承安疑神疑鬼的态度吓得好些天没睡好的姜悦忍不住问道,“承安哥,那妖……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问,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姜承安摇了摇头说道,“庄上的事怎么样了?”
“灵米已经收完了,是大丰收!”说到这个,姜悦忍不住兴奋起来,“承安哥,我亲自看着称的,十六万多斤,后山的仓库都堆不下。
我让他们把多余的都放在车上了,等你什么时候要卖,直接拉走就行。”
“这么多?你也用了损耗灵田的法子?”姜承安诧异的问。
“没有,只是多花了三四千灵石当肥料。”姜悦嘿嘿的笑了起来,“承安哥你是不知道,自从你给他们加了薪酬,又新招了几个灵农让他们轮换休息。
他们干起活来就跟拼了命一样,每天天没亮就起床下地,天黑了还不愿回家,就连晚上也主动安排了灵农看守。
就这样还不满足,又想出了许多给灵米增产的法子,虽然灵石花的多些,但多产了几万斤灵米,我觉得还是很值的。”
“你也不要压榨的太狠了,”姜承安皱着眉头说道,“以后不许这么干,产量低点就低点,万一把人搞坏了,那才是最亏的。”
“这都是他们主动做的,我要是拦着,他们还不乐意呢。”姜悦嘀咕着说道。
“嗯?”姜承安一声冷哼。
“我知道了承安哥,以后一定让他们少干点活。”姜悦无奈的说道。
“别这么不情愿,须知你我也是从普通修士过来的,应当知道没有人愿意整日劳作,忙到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姜承安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是,承安哥,姜悦受教了。”姜悦脸色一肃,恭敬的说道。
“你能明白就好。”姜承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庄上无事,你大可以让灵农轮换休息,留两三个人在庄上处理些杂事便好。
告诉他们,薪酬照发,让他们安心在家休息,每月月初记得来领灵石,明年记得回来春耕就好。”
“这,好吧,承安哥你对他们实在太好了!”姜悦叹着气应道。
“这是他们应得的。”姜承安否认道,“你去把李虎叫来,我有事让他去办。”
姜悦出去不久,便带着李虎进来了。
姜承安看着李虎说道:“你认不认识去冠云峰的路?”
“冠云峰?”李虎一脸茫然。
“是我的错。”姜承安一拍脑袋,这冠云峰的名字还是他刚取的,李虎确实不可能知道,“你听我说,从灵泉庄往西三百里,再往南……有一座挺高的山,两边悬崖下都是云,这地方你去过没有?”
“哦!”李虎恍然大悟道,“那不是我们以前说的日天山吗?什么时候改名叫冠云峰了,文绉绉的一点也不好听。”
日天山?什么破名字!
姜承安脸色一黑,不悦的说道:“我刚改的,你知道就好。
宋武现在就在那里,我让他在那开了个临时坊市,收拢了他以前的十几个手下在那驻扎。
他那边有一批东西要送去玉山坊市,你尽快替我送一批车辆过去帮他,越快越好,他那边可能都等急了。
这样,你干脆把后山放不下的灵米全部送去冠云峰,让他们多建几个仓库放着,我最近不打算卖灵米,等看看行情再说。”
“老大回万窟岭开坊市了?还有以前的兄弟也回来了?”李虎目瞪口呆的叫道,“我明天就去,我倒要看看是哪几个不要脸的还好意思回来!”
姜承安瞪了他一眼,叮嘱道:“你现在也是庄里的老人了,注意点影响。
要是闹出事来,小心我撤了你护卫队长的职位。”
“庄主放心,我自有分寸。”李虎将胸脯拍得砰砰响。
交代完一切后,时间已经是深夜,姜承安都没来得及享受一下四大侍女的服侍,草草休息了一下,天还没亮就又悄然出发,往引月峰而去。
没办法,事情没有具体结果前他实在放不下心。
所以说他最讨厌碰到这种意外情况,特别是牵涉到筑基老祖这种他暂时难以应对的存在。
仅仅是某些可能,就让他不得不疲于奔命,难以安定。
从灵泉庄到引月峰的路他早已熟透,路上赶的又急,不到两天姜承安就再次见到了大舅林玄东。
“承安,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都要派人去把你绑来了!”林玄东一见到他,就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告诉舅舅,你是不是认识一个杨家的嫡子?”
“杨家的嫡子?”姜承安想了想,惊讶的道,“杨天宝?舅舅也认识他?”
“你还真认识他!”林玄东无奈的摇头,“你是不知道,这杨天宝前些天到我们林家来登门拜访,然后就开始四处挑战年轻一辈的弟子。
现在已经有不下数十场,至今未尝一败,闹得我们林家上下颜面无光,连筑基老祖都惊动了。”
“不至于吧,就他?你们林家的年轻一辈这么没用吗?”不是姜承安高傲,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杨天宝不行。
林玄东被他噎得直翻白眼,气哼哼道:“被他捡了个好时候而已,与林家交好的云霄山煊赫门最近在准备年末大比,族里的精英子弟都被老祖带去观礼,增长见闻去了。
而且那杨天宝身为筑基亲子,资质确实不凡,年仅二十八岁就有炼气六层巅峰的修为,剑术也练得精熟,一般的弟子实在难以敌对。”
剑法精熟?狗屁不是!
姜承安内心嘀咕着,不解问道:“那跟我认识他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他每战胜一个林家子弟,就要侮辱一通,说他不如自己的朋友,林家的表亲姜承安,现在你在林家的名声,可谓是人尽皆知了!”林玄东头疼不已的说道,“就连我们引月峰,最近在族里也受到不少非议。
我急着想叫你回来,就是想让你去管管你这个朋友,让他收敛一点。
要不然他爽完之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你和我们引月峰可就要遭老罪了。”
“朋友?狗屁!”姜承安脸色漆黑,他实在没想到,杨天宝那个狗东西还会玩这么脏的手段,“他人现在在哪,我现在就去打他一顿,今天不把他狗腿打断,我就不姓姜!”
“你们不是朋友?”林玄东愕然道,“那他这么做,是为了来害你的?”
“没错!”姜承安咬牙切齿的道,“请舅舅告诉我他人在哪里,我不打的他爹都认不出来,我誓不为人!”
“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干,”林玄东脸色古怪的说道,“因为他爹也一起来了,要不然我们林家也不至于任由他胡闹。”
“杨天宝他爹?筑基老祖杨起风?”姜承安悚然一惊。
“你连这也知道?”林玄东郑重的点了点头,“没错,正是杨家的筑基老祖,黑隼道人杨起风!”
黑隼道人?黑隼!姜承安眉头一挑,道声告辞!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