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夺走轮回镜核心碎片后，镜面空间开始崩塌
墨无痕癫狂的笑声在支离破碎的镜中世界回荡，苏逸尘半跪在龟裂的琉璃地面上，指尖深深抠入裂缝。黏稠的黑血从地底渗出，顺着他的手腕蜿蜒爬行，像无数条贪婪的毒蛇啃噬着皮肤。
“看看你这副模样——”墨无痕悬浮在残镜漩涡中央，黑袍被罡风撕成褴褛，露出胸口狰狞的黑莲纹身，“连自己的倒影都容不下你！”
苏逸尘抬头望去，瞳孔骤缩。
前方十丈处，一道身影从血雾中踏出。银甲战靴碾碎满地镜渣，凌霄君手持染血的诛妖剑，眉心金纹如烈日灼目——那是前世的自己，却比任何敌人都让他脊背发寒。
“肮脏的妖孽。”凌霄君剑锋直指苏逸尘咽喉，声音像是万载玄冰相互摩擦，“当年就该把你掐死在襁褓里。”
苏逸尘喉咙里溢出低笑。他撑着膝盖缓缓站起，妖血在经脉中沸腾，左颊浮现出妖异的赤金色纹路：“真巧……我也觉得，你这仙界走狗活着纯属浪费灵气。”
剑光暴起！
凌霄君的招式毫无花哨，每一剑都裹挟着天地威压。苏逸尘侧身避开直劈天灵盖的杀招，却被剑气余波掀飞，后背重重撞在镜柱上。琉璃碎片雨般坠落，割开他颈侧动脉，鲜血喷溅在镜面残像里——八百年前被凌霄君屠戮的妖族妇孺在血泊中哀嚎。
“听见了吗？”凌霄君剑尖挑着一缕从苏逸尘肩头削下的发丝，“这些亡魂在感谢我，终于等到你替它们偿命。”
苏逸尘抹去嘴角血沫，忽然嗤笑出声。他垂眸看向掌心，那里正渗出细密的金红色血珠，落地瞬间化作妖火灼烧镜面：“有没有人说过……你挥剑的样子像极了屠宰场的屠夫？”
剑芒再至！这次苏逸尘没有躲。诛妖剑贯穿他左肩的刹那，他猛地攥住剑刃，任由掌心血肉焦糊。妖血顺着剑身逆流而上，竟将银甲染成暗红。
“看清楚——”苏逸尘顶着剑锋向前迈步，伤口撕裂声混着冷笑刺入凌霄君耳膜，“你杀的不是妖……”
剑柄突然烫得握不住。凌霄君惊觉诛妖剑在震颤悲鸣，那些被他斩杀的妖族怨念正顺着妖血反噬！
“是我在杀你！”
苏逸尘暴喝一声，右手成爪刺向凌霄君心口。指尖触到银甲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轰然炸开——
凌霄君奉命屠戮妖族村落时，曾在襁褓婴儿额间见过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金纹
“不可能……”凌霄君僵在原地，诛妖剑当啷落地。苏逸尘的利爪穿透他胸膛，却抓了个空——镜中幻影开始溃散。
墨无痕的尖叫从头顶传来：“废物！连自己的心魔都杀不死！”
整个空间开始坍缩。苏逸尘踉跄着扶住残镜，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虚化。镜外传来林清雪带着哭腔的呼喊，像是隔着万丈深渊：“醒过来……求你……”
“太迟了。”凌霄君的残影在消散前突然勾起唇角，金纹裂开一道血缝，“你以为挣脱轮回就能改变什么？看看你身后——”
苏逸尘霍然转身。
最后一块完好的镜面上，映出林清雪被墨无痕掐住脖颈的画面。她发梢的冰焰正在熄灭，瞳孔逐渐染上黑莲的污浊。
“选吧。”凌霄君的声音混入墨无痕的狞笑，“继续当个挣扎的蝼蚁……或者接受我的力量。”
苏逸尘盯着镜中濒死的林清雪，妖纹开始向心脏蔓延。地底渗出的黑血突然沸腾，化作万千锁链缠上他四肢。这一次，他没有挣扎。
“把剑捡起来。”他对消散的幻影低语，“告诉我……怎么杀光这些杂碎。”
凌霄君的残魂发出愉悦的叹息。溃散的银甲重新凝聚，诛妖剑飞入苏逸尘掌心，剑柄长出倒刺扎入血肉。镜中世界的血雾疯狂涌入他七窍，额间金纹与妖纹交织成诡谲的图腾。
墨无痕的笑声戛然而止。
林清雪在现世看到苏逸尘入魔，割腕将妖血注入他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