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尘割腕喂血压制林清雪寒毒,妖血与冰魄交融引发天地异象,墨无痕趁机将黑莲剑刺入冢门结界裂缝。
妖神冢穹顶的猩红雾气剧烈翻涌,墨无痕手中那柄缠绕着黑焰的长剑发出刺耳的尖啸。剑身由无数细碎骨片拼接而成,每一片都浮动着墨无渊残魂扭曲的脸——那是被苏逸尘亲手斩灭的兄长,此刻却成了胞弟手中最癫狂的武器。
\"苏逸尘,这滋味如何?\"墨无痕病态苍白的指尖抚过剑脊,一缕黑雾钻入他开裂的唇角,\"每片骨头都刻着兄长的恨,他的眼睛...可是在盯着你呢。\"
林清雪踉跄着撑起身子,寒毒让她的睫毛凝满冰晶。她看见苏逸尘背在身后的右手在发抖,血珠顺着绷紧的指节滴落,在焦土上烫出滋滋白烟。
结界裂缝在剑锋下蛛网般蔓延,墨无渊的残魂突然尖笑起来。那声音像是千百根锈钉刮过铁板,震得林清雪呕出一口冰渣。苏逸尘猛然捂住右耳,那里不知何时爬出一道黑色咒纹——是当初斩杀墨无渊时溅上的血咒。
\"别看剑上的眼睛!\"他嘶吼着扑向林清雪,却晚了一步。
少女的瞳孔倒映出剑身某片碎骨,那里封存着墨无渊死前一瞬的记忆——
*血雨倾盆的孤云峰巅,苏逸尘的白衣浸透暗红。他手中断剑贯穿墨无渊心脏,剑柄处缠绕的绷带正簌簌脱落。垂死的男人突然咧开嘴,黑血顺着下巴滴在苏逸尘腕间:\"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护住那个秘密?\"*
*染血的指尖点在苏逸尘眉心,一道黑莲咒印转瞬即逝。*
记忆碎片轰然炸开,林清雪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现实与幻象在视网膜上重叠:此刻持剑的墨无痕与记忆中濒死的墨无渊面容交错,而苏逸尘腕间那道淡去的黑莲疤正泛着幽幽紫光。
\"原来是你...\"她颤抖的指尖指向苏逸尘,\"那日在戒律堂地牢,你说闭关修炼,其实是去...\"
\"闭嘴!\"苏逸尘第一次对林清雪露出凶相。妖血在血管里沸腾,他感觉喉间涌上铁锈味——不是血,是更腥苦的东西。
墨无痕的笑声陡然拔高。黑莲剑彻底撕开结界,腐臭的阴风裹挟着万千妖魂尖啸涌入。剑锋所指之处,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密密麻麻的苍白手臂从裂缝中探出,指尖皆生着与墨无渊如出一辙的黑莲纹。
\"哥,看着吧。\"墨无痕舔了舔剑刃上渗出的血珠,\"我会把你的怨毒,刻进他每一寸骨头——\"
剑光暴涨的刹那,苏逸尘瞳孔缩成竖线。他看清了那些手臂的真相:全是墨无渊的残躯复制品,关节处钉着写满咒文的镇魂钉。最可怖的是每只手掌都攥着一枚留影玉简,里面反复播放着苏逸尘斩杀墨无渊的画面。
林清雪的冰魄剑突然发出悲鸣。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剑穗不知何时缠上了一缕黑发——是墨无渊的。发丝如活物般勒进她手腕,将那段血腥记忆强行灌入识海。
*濒死的墨无渊用最后力气捏碎传讯玉符,画面中闪过孤云峰禁地深处的冰棺,棺中躺着与林清雪容貌七分相似的女子。*
\"这是...我娘?\"她怔怔看着幻象中的冰棺,棺盖上赫然刻着青云宗秘纹。
苏逸尘的妖爪已不受控地刺穿三具残躯傀儡。黑血溅在脸上时,他尝到了墨无渊的血味——和那夜一模一样。记忆如附骨之疽啃噬神智,他仿佛又听见墨无渊临死的耳语:\"你以为宗主为什么收养你?因为你娘的血...最适合喂养那具冰棺啊...\"
\"啊啊啊——!\"
妖爪撕开第四具傀儡的胸腔,抓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一枚跳动的留影珠。珠子炸开的瞬间,更多记忆喷涌而出——
*十五岁的苏逸尘跪在宗主殿前,怀中抱着娘亲冰冷的尸体。宗主的手按在他天灵盖上,声音温柔如毒蛇:\"要想让她不入轮回受苦,就按为师说的做。\"*
*少年颤抖着割开手腕,将妖血滴入冰棺。棺中女子颈间黑莲咒印一闪而逝。*
现实中的苏逸尘突然僵住。妖爪悬在一具傀儡眉心寸许,那傀儡的面容正从墨无渊逐渐变成冰棺中的女子。
\"下不了手?\"墨无痕的笑声混在妖风里,\"那就让令堂亲自教你——怎么当个弑亲的怪物!\"
黑莲剑当头劈下,剑气却凝成冰棺女子的虚影。苏逸尘的妖爪穿透虚影心脏的瞬间,林清雪看到有泪划过他妖化的侧脸。
结界彻底崩塌。无数妖魂顺着裂缝涌入现世,天空下起血雨。在墨无痕癫狂的吟诵声中,苏逸尘终于看清黑莲剑柄镶嵌的东西——是半枚染血的拨浪鼓,他儿时唯一玩具。
\"哥连魂飞魄散前都攥着这破烂。\"墨无痕爱怜地摩挲鼓面,\"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日他潜入孤云峰禁地,发现这玩意被藏在...\"
一道冰锥贯穿他左肩,林清雪浑身覆满冰甲挡在苏逸尘身前:\"闭嘴!\"
但她阻止不了那些随血雨飘落的记忆残片。当苏逸尘看到某片残影中墨无渊握着拨浪鼓站在冰棺前,而棺中女子指尖微动时,妖血终于冲破封印。
苏逸尘右臂白骨妖爪暴涨,撕碎漫天血雨。林清雪试图用冰魄封印却遭妖气反噬,冰甲碎裂时露出心口浮现的黑莲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