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尘炸毁镇妖渊释放百万妖魂，无数幽蓝魂火如星河倒卷般向他俯首跪拜。此刻苍穹裂缝中伸出的锁链巨手已逼近他天灵盖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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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链摩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疼，苏逸尘仰头望着遮天蔽日的玄铁链网，鼻腔里还残留着镇妖渊崩毁时扬起的硫磺味。他左手五指深深掐进掌心，妖血顺着指缝滴在脚边焦土上，滋啦一声灼出猩红雾气。
“罪仙余孽，伏诛！”
锁链尽头传来冰冷敕令，十二名银甲仙使从云层中显形。为首者面覆玉甲，眉心嵌着枚血滴状晶石——那是诛妖台行刑官的标志。
林清雪踉跄着从碎石堆里爬起，冰魄玄体自发凝结出护身冰甲。她看见苏逸尘脊背绷得像张拉满的弓，那些跪拜的妖魂正化作流光疯狂涌入他背后逐渐成型的血翼。可仙界锁链散发的威压让她喘不过气，就像有千万根冰锥同时扎进骨髓。
“苏逸尘！”她嘶喊着想冲过去，却被楚凌霄死死拽住。大师兄断剑插地，嘴角溢出的血在霜白衣襟上绽开红梅，“别过去……那锁链沾着弑神砂！”
锁链尖端突然爆出刺目金光，苏逸尘眯起眼睛。恍惚间他看到三百年前的画面——诛妖台上，同样的锁链洞穿父亲脊骨，金甲仙使们漠然俯视着血泊中抽搐的半妖孩童。记忆里的桂花香和血腥味在喉头翻涌，他喉结动了动，竟低笑出声。
“就这？”
他右脚踏碎地面，妖纹从脖颈蔓延至眼尾。本该贯穿头颅的锁链突然僵在半空——苏逸尘的左手正攥着链条中段，掌心被弑神砂灼得白骨森森，嘴角却咧得更开了。
玉甲仙使瞳孔骤缩。诛妖链本该对妖族血脉有绝对压制，可此刻链条竟在剧烈震颤，仿佛被捏住七寸的毒蛇。他掐诀催动仙力，却见苏逸尘染血的睫毛下金瞳流转：“教你个乖……”
“咔嚓！”
骨裂声清脆响起。不是苏逸尘的手骨，而是锁链表面浮现的裂痕。妖火顺着裂纹疯狂蔓延，眨眼间焚尽链上所有符咒。苏逸尘抡圆了胳膊反手一抽，三十丈长的锁链如黑龙摆尾，啪地抽在仙使玉甲上。
“这玩意儿——”
玉甲炸成齑粉，仙使如流星般砸进山体。苏逸尘甩着锁链挽了个剑花，残破黑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我三百年前就玩腻了！”
楚凌霄突然闷哼一声。林清雪转头看去，发现大师兄正死死盯着苏逸尘脚下——焦土中半块桂花糕被血浸透，正是那日庆功宴后消失的证物。她突然想起云鹤真人临终时的话，泪水模糊了视线：“原来你一直……”
剩余仙使结阵袭来，苏逸尘却像在庭院信步。锁链每次挥动都精准抽在阵眼，有个年轻仙使被余波掀飞时，他甚至还顺手捞了把对方腰间的酒壶。仰头灌下的瞬间，喉结上未愈的咬痕清晰可见——那是昨夜林清雪被魔气侵体时留下的。
“跪下。”
轻飘飘两个字，裹挟着滔天妖威。十一具仙躯同时砸向地面，膝盖骨粉碎声此起彼伏。苏逸尘踩着最先落败的仙使胸口，靴底碾着对方胸甲上碎裂的“诛”字：“回去告诉你家主子……”
他俯身凑近仙使耳畔，妖瞳中映出对方惊恐扭曲的脸：“当年没掐死的崽子，回来讨债了。”
林清雪突然捂住心口。体内冰魄玄体不受控地躁动，仿佛有什么在吞噬经脉。她低头看见自己指尖泛起黑雾——是那日被魔种侵蚀时留下的隐患。正要开口，却见苏逸尘猛地转头望来，金瞳里闪过一丝慌乱。
“清雪别动！”
锁链破空声与他的吼声同时抵达。林清雪怔怔看着擦过耳畔的锁链击碎身后偷袭的仙使，苏逸尘瞬移而至的掌心还带着弑神砂的焦糊味。他指尖颤抖着拂过她泛黑的血脉，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再忍忍，马上……”
轰隆！
劫云中突然降下九道紫雷。苏逸尘血翼暴涨护住众人，雷电在羽翼上炸开万千火星。他望着云层深处若隐若现的囚笼幻象，忽然将酒壶塞进林清雪手中。壶身还带着他的体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带大师兄走。”他推了她一把，妖火在锁链上燃成血色，“有些账……得单独算。”
楚凌霄的剑突然发出悲鸣。林清雪低头看见剑柄裂纹中渗出黑雾——那是心魔反噬的征兆。她咬牙搀起大师兄，最后回头时，看见苏逸尘撕开上衣露出满背妖纹。锁链缠绕在他臂膀间，宛如一条臣服的黑龙。
仙界使者们在雷光中重组法阵，而苏逸尘的笑声穿透云霄：“不是喜欢锁链吗？今儿让你们玩个够——”
锁链抽碎虚空的声音与雷鸣混作一团。当最后一道雷光湮灭时，林清雪怀中的酒壶突然浮现血纹。她不知道，这是苏逸尘偷偷烙下的追踪咒，更不知道三百里外某个少年正拾起半块桂花糕，瞳孔泛起妖异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