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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灵石炸裂的瞬间,整个演武场被刺目的金光吞没。
苏逸尘站在碎石飞溅的中心,宽大的弟子袍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他垂眼看着自己掌心一闪而逝的金色妖纹,心里暗骂:“这破石头比糖葫芦还不经捏。”
“孽障!你竟敢损毁宗门至宝!”
戒律长老赵无极的怒吼震得屋檐积雪簌簌而落。元婴期的威压如山崩海啸般压下,场中弟子们齐刷刷跪倒一片,林清雪死死抓着栏杆才没瘫软在地。唯有苏逸尘还歪歪斜斜站着,甚至伸手接住半空掉落的烤鸡腿——那是他测试前藏在袖中的宵夜。
“长老明鉴啊,”他咬了口鸡腿,油星子溅到赵无极的蟒纹袍上,“我刚摸上去它就炸了,说不定是前头哪位师兄摸多了手汗……”
“放肆!”
赵无极并指如剑,元婴剑气凝成三丈青芒劈头斩下。这一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观战席上的楚凌霄霍然起身,林清雪尖叫卡在喉咙里——
苏逸尘抬手了。
五指张开,像要抓一片飘落的竹叶。
剑气在离他眉心半寸处凝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他掌心浮现细密的金色纹路,宛如活物般缠绕剑芒,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道足以劈开山岳的剑气竟在他指间碎成漫天星火。
“长老的剑意,”他弹了弹指尖残存的金色火星,“有点潮啊,该晒晒太阳了。”
死寂。
林清雪指甲抠进木栏,方才那一瞬,她分明看见苏逸尘瞳孔泛起妖异的金红色。而楚凌霄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暴起——十年前,他在北境见过同样的金焰,那是焚尽三千魔修的神秘人留下的痕迹。
“妖…妖术!”赵无极倒退半步,袖中飞出十二道镇魔符,“诸弟子听令!结诛邪阵!”
“且慢。”
云鹤真人的声音从云端飘落,一道玉简砸在赵无极脚边。老道士啃着糖葫芦蹲在屋檐上,糖渣簌簌落在赵无极头顶:“测灵石年久失修,库房账上早该换新了,你拿次品充数的事……要现在聊吗?”
赵无极脸色瞬间惨白。
苏逸尘噗嗤笑出声,顺势瘫坐在地:“哎呦我这腿软的……小师妹快来扶一把!”林清雪僵着身子挪过去,指尖触到他衣袖时猛地缩回——布料下的手臂烫得像烙铁。
“装得挺像。”她咬牙低语。
“彼此彼此,”苏逸尘借着她的力起身,往她掌心塞了块冰凉的东西,“你袖子里藏着的冰魄针再捏下去,该把自己扎成筛子了。”
林清雪触电般甩开他的手,那枚沾着油渍的玉牌却滚落在地——正面刻着“凌霄”,背面赫然是楚凌霄的剑纹。
“哎呀,大师兄的令牌怎么在这?”苏逸尘弯腰去捡,指腹抹过剑纹时,一道微不可察的黑气被金纹吞噬,“定是昨晚喝酒落我屋里的。”
楚凌霄瞳孔骤缩。他的令牌从不离身,除非……
暮色染红演武场时,苏逸尘哼着小调往孤云峰晃。玄冰狼幼崽突然从草丛窜出,叼住他裤脚往断崖拽。
“你也闻到了?”他挠挠狼崽下巴,崖底飘来的血腥味里混着熟悉的黑莲香。
断崖下,三名黑袍人正在布置血阵。
“青云宗不过如此。”为首者扯下面罩,正是白日里叫嚣最凶的戒律堂执事,“等尊上启动……”
一片竹叶划过他咽喉。
苏逸尘蹲在树杈上啃完最后一口鸡腿,看着三人化作飞灰。“连毁尸灭迹都省了。”他弹指点燃残留的血阵,金焰中浮现半朵黑莲虚影,“墨无渊,你送人头的速度可比送外卖的快多了。”
狼崽突然冲东侧灌木丛低吼。
“看了这么久,不出来聊聊?”苏逸尘甩出鸡骨头,林清雪踉跄着跌出来,发间还沾着草叶。
“你…你早就发现我了?”
“从你第七次踩断枯枝开始。”他解下外袍扔过去,“山风冷,披着。”
林清雪攥着犹带体温的衣袍,突然瞥见他右手掌心——一道新鲜的血痕正在缓慢愈合,皮下隐约浮现金色纹路。
月光照亮山径时,云鹤真人站在峰顶,望着掌心龟甲裂开的纹路:“妖神血脉提前苏醒……比卦象早了三年啊。”他身后,初代妖神的残碑渗出猩红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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