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做的,比许意所想的,还要多一点点。
他回来就来找她了,压根就没回过陈家。
也得亏现在出了新政策,用不着户口本,他拿着身份证就把婚结了,不然这事儿会比现在还难办。
话筒里传来陈父的指责,
“今晚给我滚回陈家,否则,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陈聿听着说,
“好。”
他巴不得这辈子都不回去。
陈父听着这声好,更是气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但没多会的功夫,他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带上你那个刚娶的老婆!”
陈聿不太满意他的态度,直接挂了电话。
陈家,许意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还轮不到他指手画脚。
许意偏头看向陈聿,
“不回去了?”
陈聿木着一张脸,
“不去。”
本来也没什么感情。
许意倒是也没强求,转头去回白栀的消息。
她要对沈镇南动手,在交代她趁机攻击沈氏。
事情爆出去,沈镇南要接受审查,流程估计要走很久,可沈氏的股价,却是会因此骤降。
许意应了下来,顺带着提醒了一句白栀,小心秦家。
秦家祖孙三代都在军中居于要职,且与沈家交情匪浅。
白栀回了一句放心,可许意并不怎么放心。
她始终觉得,她这一步棋,走的太急了。
但白栀不是听劝的人。
所以她能做的,是尽自己的所有,帮她。
陈聿忽然凑了过来,他抱住她,轻声说,
“家里没菜了,陪我一起去逛超市,好不好?”
以前独居的时候,出去买菜,好多情侣都会一起逛超市,买东西。
他也想和她一起。
许意不想驳了他的兴致,把消息转发给徐然,便是收起手机和他出了门。
车子驶出鹭宫别墅,下山汇入高架桥。
正是下午六点,但环海路车子却是不多。
陈聿虽然答应了许意不过问公司的事情,但听到白栀要对沈氏出手,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沈家在京北根基太深,白栀想要杀鸡儆猴整顿这几大家族,沈家并非一个好的选择。”
许意正要回答,可还未开口就见侧方一辆黑色的库里南横冲直装过来。
她脸色陡然变了,
“小心!”
陈聿亦是变了面色,下意识的扭转方向盘,让自己的方向迎上那辆车。
剧烈的撞击让安全气囊在瞬间弹开,驾驶位上的陈聿浑身是血,昏死过去。
许意的神志也有些不清楚,她强撑着身体去叫陈聿的名字,想要推开车门找人求救。
可没有力气。
不远处,又是几辆黑车围了上来。
冲她来的。
白栀不是还没动手吗?
许意头有点晕,用最后的力气摁了下手腕上的定位器,发出警报。
她还想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出去。
只是刚踏足地面,便是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在地上。
“不能坐以待毙...”
她挣扎着起身,可下一刻,却是径直被人抱了起来。
冷冽的雪松香在这一瞬将她包围,许意的眼皮很沉,越发撑不住要昏厥过去,
“沈京宴........”
她扯着他的衣服,用最后的力气说了三个字,
“救陈聿。”
救陈聿...这三个字像是巨石一样,砸在沈京宴的心头,砸的他生疼。
黑车里的保镖相继下车,站在了沈京宴的身后,准备执行他的下一步指令。
沈京宴抱着怀里的许意,冷冷地扫了一眼迈巴赫驾驶位上满头鲜血,已然陷入昏迷的陈聿,淡淡开口,
“把这里收拾一下,送他去医院。”
说完,他抱着许意上了最后方的那辆卡宴。
许意再也撑不住,昏睡过去。
她没想到,撞她的人,是沈京宴。
*
撞过来的那辆库里南明显是老手,他力道把控的刚刚好,安全气囊弹开,陈聿受伤昏迷,但伤的不算太重。
只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至于外伤,并不算重,只是看起来吓人。
他醒过来的时候,一个人躺在满是消毒水味的病房里。
“许意.......”
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想要下床。
也就是这时候,白栀推门走了进来,伸手扶住他,
“刚醒过来,别急着下地。”
陈聿抬眼看向她,声音沙哑,
“许意呢?”
白栀默了好一会儿,
“失踪了。”
她接到许意发出的求救警报就赶了过去,但是环海路已经被清理的没有任何痕迹,甚至监控录像都查不出半点异样,如果不是他浑身是血的被送到医院,根本不会有人知道那场车祸。
陈聿面色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当即就要起身,
“我去找她。”
“你冷静点。”
白栀摁住陈聿,
“毫无动静的把许意带走,能有这能耐的,整个京北也找不出几个人。”
经白栀这么一提醒,陈聿也想到了一个人。
他不由得攥紧了身侧的手,
“如果是他还好了,最起码,他不会伤害许意。”
就怕,会是别人。
白栀的脸色并不算好看,
“我已经让人去沈氏打探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定论。”
如果是沈京宴,也未必让人放心。
她这边刚对沈镇南下手,他就带走了许意,还是用这样的方式。
他是真不怕这车撞的力道把控不住,直接连人带车,翻到海里去?
*
许意最开始是有一些意识的,她知道自己被沈京宴抱着,带到了一个私人医院。
有人给她检查了身体。
她强撑着不敢睡。
但后来,有人给她打了一针药物,她便是彻底的失去了意识,沉沉睡了过去。
等再睁眼的时候,她似乎是在海上。
虽然房间里的布置像极了五年前她租的那套房子,院外的阳台上还种着许多红茶玫瑰,可还是能感觉到船身轻轻的晃动。
许意想要起身,但长久的昏睡让她有些脱力。
沈京宴推门而入,及时的扶住了她,
“饿不饿,我准备了午饭。”
许意抬眼看向他,神色冷漠,
“陈聿呢?”
沈京宴扯了扯嘴角,
“放心,死不了。”
许意盯着他看了许久,而沈京宴就站在原地,由着她看着他。
她伤他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也不在乎多一个冷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