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听着她这句话哈的笑了一声,声音迅速冷了下来,
“刚才我给你打了十八个电话。”
许意看了看身边正在驾驶位上开着皮卡的白栀,漠然道,
“我刚才在警察局。”
徐然满头问号,
“?刚结婚就进警察局,你家暴他了?”
许意失去了和徐然对话的欲望,但她看了眼后边还在看着结婚证傻笑的陈聿,深吸一口气,
“街上撒红包差点引起混乱,被带到警局批判教育了。”
徐然听着这话乐了,
“撒红包那么大的动作,网上把你俩身份都扒了一个底朝天了,就算是云深科技没人在意,陈家大少爷总有人忌惮,警局哪儿会管着闲事儿,怕是有些人看不惯,特意打了招呼让人去抓你们两个的吧。”
他敢打赌,那人是沈京宴。
陈家在京北势力不小,沈家算是能与其并驾齐驱的,只不过沈京宴是个手里有实权的,而相比之下,陈聿这个在陈家一点存在感的大少爷就成了软柿子。
许意听着就直接给否认了,
“他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徐然的语气又是酸了起来,
“怎么啊,这都结婚了,还护着前前未婚夫呢?”
许意直接没搭他的话,只是发出指令,
“我们两个被警车带走的视频应该已经被传到网上了,你让人压一下热搜,再把发红包的热度压一压。”
在这么闹下去,该有人骂云深科技占用公共资源了。
徐然看着电脑上新上的热搜啧了一声,
“不用压啊,你俩的事儿没人骂,全网祝福呢。”
“全网祝福?”
许意皱了下眉,
“怎么可能?”
在她看来,陈聿这举动,都有点炫富的嫌疑了吧。
再加上他的出身,不被人骂挥霍才怪。
徐然挑眉,一派看好戏的姿态,
“你自己打开微博看一下啊。”
认识这么多年,她是真的没有仔细了解过陈聿这个人吗?
他可不是什么弱势之人,一步十算,他精明的很。
要他看啊,这一次,许意得栽。
许意闻言挂了电话,打开了微博,如今高挂首位,并且后缀一个爆字的热搜,正是祝福她和陈聿结婚的热搜——
#许意陈聿新婚快乐!
她点进词条,的确是全网祝福。
而相关词条是#陈聿道歉和#陈聿发红包。
许意又点了进去。
#陈聿道歉的词条里面,第一条微博赫然就是陈聿诚恳的道歉——
【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但是我今天实在是太开心啦!因为我终于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啦,所以想要和全世界都分享这份喜悦!我在此为我在大街上发红包险些引起骚乱的事情诚恳道歉。】
而道歉微博之后,他连发了九十九个红包,每个红包九万九,而后附赠了一句【希望大家可以祝福我新婚快乐!】
领取红包的门槛,是说一句【许意陈聿新婚快乐!】。
许意这下知道为什么全网祝福了。
是陈聿买来的。
但没多久的功夫,词条被压了下去。
徐然猜是沈京宴。
但许意却依然觉得,不是他。
以沈京宴的性格,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许意猜对了。
这事儿的确不是沈京宴干的,是秦昼。
包括刚才两个人被警车带走,批评教育的事儿,也是秦昼打了招呼。
他就是看不惯许意。
特别是这会儿,她转头和陈聿结了婚,他连陈聿都看不惯了。
所以直接给警局打了举报电话,让人直接去逮了他俩。
他这会儿正从群组里骂的欢,正想着法的想要搞许意。
特别是在云深科技想进入京北资圈要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和他秦家对上,他心里的算盘打的更响了。
他想要沈京宴帮他。
但群里没人回话,包括之前最讨厌许意的唐景越。
从前一提到许意,唐景越跳的最欢,总要骂上几句刷存在感。
但这次他没搭话,让秦昼觉得稀奇。
于是在群里@了他。
这会儿唐景越是有点没心情搭理秦昼,因为他也在看着热搜愣神。
刚才宋清时那句话点醒了他。
是啊,他不是一向讨厌许意和沈京宴在一起吗?
为什么现在看到许意和陈聿结婚,也会觉得不舒服?
很不舒服。
心脏处憋得难受,甚至有点喘不过气,得大口大口的呼吸才能缓解这憋闷。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不是讨厌许意和沈京宴在一起,是讨厌许意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他讨厌,她和除了他意外的任何男人,待在一起!
唐景越忽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许意了。
因为他和她见过好几次,都是在沈京宴之前。
他还和她搭过话。
八年前那场辩论赛上,他是她的对手,她与他针锋相对。
一场比赛下来,他们还一起参加了聚餐,相谈甚欢。
可再见面,她就像是忘了他这个人一样,满眼陌生。
唐景越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被人这么彻头彻尾的忽视过。
所以他破防了。
而后,开始针对许意。
其实一开始,也就是憋着一口气,想要报复。
可他没想过,许意是那么不吃亏的性子,几句口角的事情,她蒙着他的头打断了他的一条腿。
虽然没有证据,可他就是知道那人是她。
她身上有股香味,很浅很浅的,他能闻到。
自此,梁子就结下了。
特别是看着她对沈京宴言笑晏晏,他就更生气了。
那时候的唐景越并不肯承认这是求而不得的意气,他甚至不肯承认他喜欢许意。
他和沈京宴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兄弟,好到穿一条裤子长大,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他的女人?
一定是因为他觉得许意太差劲了,配不上沈京宴,所以才看不惯两人时常待在一起的。
于是许意在他眼前呆了多久,他就针对了她多久。
可这会儿,看着她结婚了,唐景越却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活了二十七年,他似乎从未活明白。
他以前说了她那么多的坏话,她对他应当是厌恶极了吧。
他正愣着神,可手机里号码却是在不经意间拨了出去,话筒里嘟了两声,而后竟然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