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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意后知后觉,她做的技术,的确包括这一项,但还没有运用在这么大的游轮上。

毕竟,大海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

“我们现在是在近海域。”

许意忽然想到什么,看向沈京宴,

“已经快要过年了,海上的风却是很暖和,我们在赤道附近?”

沈京宴的神情依旧是欠欠的,他指了指头顶,

“没发现有隔离罩吗?外面就算是下雪,甲板上也是恒温。”

他带她出来,是享受的,又不是受苦的。

“还有,谁说无人驾驶技术只能用在近海?”

只是成本太大,无法量产而已。

她为了赚钱,都是把成本往下降的,当然没办法在一艘游轮上实现这么多技术。

许意抬头仔细看了下,还真有一层隐形的隔离层,他们所能感受到对海风,可能全是模拟的。

但是阳光是真的。

她嗤声,

“万恶的资本家。”

真会享受。

沈京宴靠在躺椅上收杆,淡淡道,

“只要开设公司招聘工人的都是资本家,你现在也是资本家了。”

谁又比谁高尚呢?

“白栀觉得是京北的几个世家占取了资源,挡了路,想要除掉沈家甚至秦家。”

“可她想错了。”

“资源在这里,本身就是要有人来划分的。”

“没有沈家秦家,也会有新的家族出来。”

“历史的规则就是这样,你妄图改变,就得拿出可以落实的方案,否则最后折腾一通,依旧会被规则修复只是划分资源的人变了而已。”

沈京宴已经把白栀要做的事情看透了,他直视许意的眼睛,

“你们太天真了。”

治世,不是设立几个基金会,往匮乏地区砸钱就能砸出来的。

许意并不着急自证,她抬眼看向沈京宴,条理清楚,

“资源的确需要人为划分,可不可否认的是,以沈家为首的几大家族占据了太多的资源。”

“这并不是简单的资源划分问题,而是贪占。”

“就算是历史规则无法打破,那么打倒士族豪绅,怎么不算是治世的一种方法?”

“将资源回归公平,士族少占一些,其他人便能多获得一些。”

“谁对谁错,时间会证明一切。”

两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立场不同,想法自然也不同。

许意见多了人世间对悲欢离合见多了困苦者艰难求生,可沈京宴出生便是在金字塔的顶端。

两人注定不是一路人。

许意抱着椰子水回房间了,只留下沈京宴一个人在甲板上发呆。

两人开启了长达三小时的冷战,因为五点钟的时候许意饿了。

她要吃晚饭。

沈京宴冷着脸给她准备了晚饭。

是他下午刚钓上来的鱼煮的鱼汤。

许意喝着鱼汤,觉得很奇怪。

和沈京宴共处一个空间,她竟然没有丝毫不适。

只是...不知道白栀那边怎么样了。

沈京宴也是不按常理出牌,明明知道白栀要对付沈家,对付他爸,竟然什么也不管不问的抛下一切带着她跑到海上。

正想着,沈京宴把她面前的碗端走了。

许意急了,

“你干嘛?我还没吃完呢?”

沈京宴冷笑,

“不好好吃饭在哪胡思乱想,那就别吃了。”

“你莫名其妙!”

许意这下是真的被他气到了,这人的脾气,怎么反复无常的?

“放下!”

“不放!”

沈京宴冷冷的看着她,仔细看,眼底似乎还有点委屈。

但许意没仔细看,

“你是不是找事?”

沈京宴深吸一口气,直接端着鱼汤转身不理她了。

许意被气得不轻,朝着他喊,

“沈京宴!”

但回应她的,只有他的背影。

两个人又开始冷战了。

时长是从下午六点,到晚上八点。

许意又饿了。

她跑去找沈京宴要吃的。

结果发现沈京宴晕倒在了甲板上。

一摸额头,烫的厉害。

就算是甲板上恒温,可一直模拟海风,老在哪儿待着,不感冒才怪。

她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弄回房间,让他平躺在床上,然后问他,

“有没有退烧药?”

这海上,就他们两个人。

幸好只是发烧,要是有别的病症,他人没了,她也得跟着陪葬。

沈京宴这会儿声音软下来了,但是依旧没好气,

“你家你不知道药在哪儿?”

一比一复刻的她原来的家,所有东西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她压根都没有认真看过。

许意不是没认真看过,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可能什么细节都记得清楚。

而且就算是五年前,也大多是她在加班,家里的事情都是他来弄的。

她一年到头不生病,哪里知道药箱在哪?

“发烧都快烧到四十度了,就别赌气了行吗?”

许意鲜少有这么无奈的时候。

但生病的沈京宴显然比平时更难搞,许意不想和他计较,只能循着曾经的记忆去客厅找。

找了好一会儿,才从客厅的茶几下面医药箱。

她看了下常备的药物,从里面找出退烧的冲剂给沈京宴冲了一杯,然后拿给他。

卧室里,沈京宴的脸上正泛着一种不太正常的红,许意叫了他两声,把人扶了起来,

“先把药喝了。”

他浓密的长睫上染着湿意,抬眼用一双透彻的眼睛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十分不中听,

“你不会给我下毒了吧。”

“给我下毒,把我毒死,你就可以自己开船回去了。”

他说着顿了顿,而后自嘲一笑,

“然后帮着他们,把我全家都弄下来陪我。”

许意被他这大开的脑洞给逗笑了,

“沈京宴,你把我当什么了?杀人魔吗?我把你全家都给弄下去做什么?”

沈镇南坐在那个位子上多年,做出的贡献不少,只是近些年糊涂了一些。

白栀再怎么出手,也不过是想要把他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让他退休而已。

但沈京宴不信,

“你在骗我,你最喜欢骗我了。”

他眼底水汽氤氲,平日里西装革履傲得要死,一生病反差极大。

还是和以前一样。

许意没了法子,只能哄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赶紧把药喝了。”

沈京宴听着这句话一下子列举了好多例子出来,

“大二上半学期,你说你要去辩论社,结果是和陈聿在图书馆。还有期末考试的时候,你说有个创新项目,结果也和陈聿在一起,还有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