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雪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声音温柔无害:“那个,你不要担心,既然师父说能救,它肯定不会有事的。”
江西西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她。
虽然心里是已经打算好扶持宋青雪,让她跟傅琰风对垒。
但是现在她没有心情应付她。
而对于江西西的冷淡,宋青雪丝毫不介意。
她轻柔地对江西西笑笑:“你等我一下。”
江西西看见她在院子外面跟守门的弟子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弟子就带着她走了。
江西西收回目光,继续在厨房门口等着。
没一会儿,宋青雪回来了,手里竟然还拿着两个小马扎。
“这个事情急不得,师父肯定还需要很久。站着累,我去找戒律堂的师兄借了凳子。”
“你我一人一个。”
说完,把两个小马扎放在地上,选了其中一个兀自坐了下来。
接下来,她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小马扎上。
江西西的目光偶尔看向她,她就回一个安慰的笑,“别担心。”
她知道江西西现在心情不好。
所以就在这里陪着她等。
宋青雪是个娇气的女子,就算在原着里也是被所有人团宠呵护的。
江西西以为她在这里不会待太久,就会因为无聊离开。
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足足呆了两个时辰。
她什么都不做,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前方,只有在江西西目光投向她的时候,她才适时地回以一个安慰的表情。
好像在说:别担心会没事的。
这足以证明,她并不是在发呆,而是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状态的好坏。
此时,天已经黑了。
漫天的星辰,还能看见银河。
江西西的脚有些发酸,于是坐在了放在自己身后的小马扎上。
宋青雪没动,抬着头看天空的星星,但是一双手不动声色地抓紧了裤子——
她坐下来了!
在心里悄悄开心。
拯救水隐的过程就像是做了一台手术,手术室里面灯火通明。
江西西这个当家长的就守在外面。
第二日,厨房的门终于打开。
江西西直接站了起来,迎上去:“我的驴怎么样,长老?”
慈舟点头:“没事了。养两月便能恢复。不过驴皮回不去了,给它多吃些好的,让它重新再长出来吧。”
江西西松了口气:“长老,大恩不言谢,日后西西必会相报。”
说完,又看见慈舟长老身后,挂着浓浓黑眼圈,一脸虚脱模样的弟子,江西西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瓶丹药递到她的手中。
“这是一瓶凝气丸,谢谢师妹出手相助。”
做完这些,江西西忙不迭地进了厨房,入目就是一个被绷带裹住的驴乃伊,硬邦邦地站着。
看见江西西进来,水隐的眼睛转了转,想迈腿走过来,没迈得动。
【江西西,我活了。但是我动不了了,四肢僵硬。】
【你又笑了,你不是生性不爱笑吗?】
江西西收敛起笑容:“好,活了就行。”
确定了水隐情况良好,江西西又走了出来,“长老,老驴侥幸活了下来,但它所遭遇的一切无法抹灭,我身为主人,必然要为它讨回公道。”
慈舟看向江西西:“你欲如何?”
江西西直接道:“我要莫溪芜给我一个交代,为自己的所做作为接受应有的惩罚。”
慈舟饶有深意地道:“宗门戒律堂由林长老掌管。”
江西西:“我知道,所以我会绕开戒律堂,直接禀告宗主。”
“这头驴是我从凡间带来的,与我有着深厚的感情,此事我不会作罢。”
老驴没有办法走路,江西西去借了一辆板车把它拖回丹峰。
慈舟真人看着江西西执拗地离开,叹了一口气:“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宋青雪闻言,拾起地上的小马扎归还门口的弟子后,亦跟随慈舟真人离开。
而屋子里,昏迷的莫溪芜很慌。
有系统这个外挂帮她一直注意着院子,所以外面发生的事情,不论是江西西带着傅星辰找上门还是老驴被慈舟救活,莫溪芜都一清二楚。
并且也听见了江西西说的那番话。
莫溪芜很后悔。
但她并不是后悔对江西西的驴下手,而是后悔她在动手的时候没有检查一遍院子。
以至于留下了痕迹,让自己现在陷入被动。
正午时分,林正和冷峰回到弟子小院。
院子里很安静。
林正便问守在门口的两名弟子:“他们人呢?”
弟子如实禀告:“江师姐带着她的驴回丹峰,慈舟长老和宋师姐他们也走了。”
林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走了也好。
不然他每日在戒律堂主殿处理事务的时候,总担心他们在阿芜的院子,对阿芜不利或是打扰到阿芜休息。
虽然莫溪芜陷入了昏迷,但是每日林正都会给她喂一些营养的汤羹。
林正坐在莫溪芜床边,奖她扶起来。
冷峰则打开桌上放的食盒,从里面拿出新鲜鱼汤,一点一点给莫溪芜喂。
就在这时,莫溪芜突然咳嗽了一声。
两人见状一惊,顿时惊喜不已。
“阿芜?”
“师妹?师妹?”
莫溪芜故作艰难地睁开眼睛,然后红着眼睛疑惑道:“师父,师兄,你们怎么在这里。我……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宗主殿吗?”
林正心疼地抱住她,摸着她的头告诉她发生的一切。
莫溪芜一边听,一边浑身哆嗦。
她害怕地看向林正,难过地道:“师父,是不是阿芜给您添乱了?”
林正越发心疼自己这个关门小徒弟,开口劝慰道:“那畜牲在宗门的时候便习惯了偷鸡摸狗,本就该死,关阿芜什么事。”
小师妹一向活泼开朗。
这一次是真的被吓坏了。
冷峰端着鸡汤,也轻声安慰:“师妹没事的,那驴说到底也救下来了。我们该赔礼道歉便赔礼道歉,他们总不至于咬着不放,来,喝口汤,啊——”
莫溪芜红着眼睛张嘴,含住冷峰递过来的汤匙。
冷峰温柔道:“这几日你昏迷,本就身子虚,可不能再哭了。”
莫溪芜摇头,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可是阿芜做了噩梦,梦见师姐向宗主告状,要责罚阿芜。所以才吓醒了,那水牢好黑,鞭子抽打在身上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