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解放看到大儿子喝完了那碗汤，看了一眼萧左，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开口。
萧左瞪了他一眼，主意打的倒是好！不过她也没推脱，想了想就开口道：“老大，你最近工作怎么样？顺利吗？”
周萧明一脸隐忍的样子，往日里他会说没事儿，但萧左和周解放追问的时候他才会说工作的不顺利，但是也不知道为何，嘴一下子就秃噜了。
他语带埋怨地开口：“我们领导不是让我下基层，就是让我整理档案，大事儿总不交给我，这样下去我能升职吗？
当初我说让我爸爸给我找找关系，调离这个单位，你们老说没办法，轮到老二工作了，爸爸就有战友了，你们就偏心！”
往日里听这样的话多了没啥感觉，两人总觉得老大是在撒娇，有什么事儿都愿意跟父母说，两人也会按部就班的安慰一番，让他好好工作，领导才会看到你之类的话。
再往后就是萧左这个当妈的给点好处，给点钱票，周萧明就消停了。
可以今天他说了这番话之后，不管是周解放还是萧左都没有开口，两人仿佛还对视了一眼，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周解放听到耳朵里，也知道了他为何这样了，他嘬了一口酒，这一出好戏还是得就这酒啊！要不他一句也不想多说了。
“老大，打小你就要强，因为你是长子，我跟你妈也都多看你一眼。
你当初工作的时候，我说了让你考大学，往后也能有个好工作，你不想去考，就想工作，好！
高中毕业也够用了，大学生也不是一脚能踩到好几个，我周家祖坟没冒这股子青烟我也认了。
我让你去军工厂当工人，这是个铁饭碗，师傅我都给你找好了，干好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哪儿倒闭也不可能倒闭军工厂。
你也不乐意，谁叫你是我儿子，我让你说想去哪儿，你倒是好，你想去给大领导当秘书，那对不起，你爸爸我没那个本事，军政本来就是两套体系，我管不着人家的事儿。
求爷爷告奶奶给你找了个公社办事员的工作，你倒是好好干啊！
我往京城调的时候，你跟武婧害怕我不带你们来京城，商量一句都没有，双双把工作给辞了，到了京城你们俩的工作又成了大问题，是我！
当时你俩的辞职信我找又求人才保了下来，这才又拜托了战友给你俩调来了京城。
当时能进民政局就是烧了高香了，你满打满算刚工作了不到半年，领导连你是圆是扁的都没看透，你还指望现在升职？你做梦比较快！
再说你二弟的事儿，那是人家有本事，老二是正宗大学生，我使力让他分配个工作也是正常，我不只是你一个儿子！我问你一句，你认为我这个爸爸是万能的不成？
我这样劳心劳力的为你们筹谋，等我跟你妈老了，你可会给我们一口水喝？”
这一席话是真话，周解放不吐不快，烂泥扶不上墙他也扶了，烂泥反过来还以为他没把心肝掏出来给他！
周萧时跟周萧晓都被爸爸的话震住了，“爸！您说的啥话，我们就是有点矛盾，还能不管你跟我妈了？”
“就是啊，我们不管谁管啊？”
周解放看了两人一眼，其实刚刚那符水他雨露均沾，眼前三个孩子加上一个儿媳妇，都加了一点儿，老大的占大多数。
周萧明也想说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开口却石破天惊：“我只管我妈，你又不是我亲爸，让老二老三管你就是了！你要是把钱都给我，那我还能考虑一下！”
周萧时跟周萧晓夹菜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两人实在是太惊讶了，大哥疯了吧？吃错药了？
两人互相看看，再看看父母的脸色，他们好像丝毫不意外，两人心里一咯噔，难道……老大真是妈跟其他人生的？
“妈，您以前嫁过人？”
“大哥，你说的什么话？”
周萧明也惊愕，他怎么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
萧左苦笑，“老大，临老了，你要坑死你妈啊！好好，周解放不是你亲爸，那你说你亲爹是谁？”
周萧明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姓吴的，他才是我爸爸。以前奶奶跟我说过，让我偷偷的叫爸爸，不能让他……知道。”
武婧的嘴巴一直就没合上，自己的丈夫不是公公亲生的？是婆婆跟人家生的？这个也太劲爆了吧？
“你那时候才几岁？吴婆子的话你也当真？”萧左胸口有点不舒服，她疾言厉色地问。
周萧明冷笑一声，“你为了你的好日子，还记得我亲爸？我十二的时候跟我奶奶通过信，她跟我说过，让我偷偷的记在心里，不要去找他们，然后使劲花你们的钱，嘴甜心狠才能站稳脚跟！”
萧左捂着胸口就要倒下去，她没想到她聪明一世，竟然生了一个蠢货！
周解放急忙扶住萧左，慢慢的给她顺气，“我刚刚说了不是，就当没生过他，你生什么气？气坏了自己值当的吗？”
萧左缓了过来，还是闭着眼睛生气，这次是真的气的狠了。
周解放眼神凌冽，犹如一柄利剑射向了周萧明。
“吴婆子只是拿了我的钱照顾你的，没想到她玩笑的话，竟然让你这个蠢货记了这么久！我周解放上山下海聪明一世，没想到被个大字不识一个老婆子摆了一道！
也是，我才是个蠢货！我要真是后爸，你都不可能活到现在，我早打死你了！现在我就要打死你个不孝子，看你把你妈气得！”
周解放抽出皮带就劈头盖脸的抽了过去，这次萧左靠在女儿的怀里，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周解放上了年纪但是身手仍在，他年轻时候跟老道学的打熬身子，加上之前叶蓁把他打仗时候暗疾都治好了，周萧明没有经过部队的洗礼，怎么可能扛得住。
没几下子就被亲爹打的呼爹喊娘的，“不可能，你不是我亲爹，亲爹你怎么可能不打孩子？啊！别打了！”
“我长这么大都没动过你一个手指头，是我最后悔的事儿！今天我都给你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