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心血来潮之下鬼使神差般再次拿起额外一份看似不起眼的新鲜植株并毫不犹豫地丢进沸腾翻滚着的熔浆当中。事后回想起来其实这份突发奇想完全是出自直觉驱动,毕竟那棵不起眼的绿色生命体根本不包含在此前研读文献资料时列举过所需成分之列。
暗自咒骂一声完蛋了,估计又要以失败告终吧……正当手指触碰到冰凉金属表面打算停止操作之际,一股沁人心脾而又与众不同的芬芳扑鼻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淡淡的清香,不同于之前那种浓烈刺鼻的混合物气味。停下了原本欲打开查看的手,这香气正是书卷中描述的成丹后才会散发出来的标志味道。
心弦被紧紧牵动着的王栋激动得快要站不住脚了,与此同时他还牢牢地记住了那个关键时刻所加入的关键因素的名字。静静站立在旁边等候半晌时间之后,突然一阵更加强劲浓郁得多的气息喷涌而出充满整间屋子。“终于……成了!”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的同时飞速掐灭火源控制室温防止破坏最终形态。经过一番耐心等待直至一切恢复正常状态,轻轻揭开鼎盖那一瞬间露出了几颗圆润饱满色泽微黄的小颗粒在其中漂浮游弋不定犹如精灵般灵动美丽极了。
王栋急忙从角落取出一个药瓶,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新炼制出来的丹药一枚枚放入瓶中。随着这些丹药被顺利收纳,那看似朴实无华的药鼎也似乎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的变化,表面变得更加光滑且闪烁着一种内敛的光泽。据传,这种通过特有仪式与炼药师心灵相通的古法极为珍贵罕见,一旦完成仪式,药鼎就能自我成长进化,大大减轻了炼药师的工作负担,甚至不需要主人过多关心其保养。
就在一切仿佛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之时,王栋忽然感到头脑里传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眩晕感,紧接着一股黑色的气息毫无预兆地冲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之间。定睛一看,自己的双手竟然被一团诡异而又熟悉的黑气紧紧包裹着,心中暗叫不妙——今晨因事务繁杂而忘记按时服用解毒之物了!紧张之中也不忘赶紧开启先前装满了新出炉灵丹妙药的小瓶,从中取出一粒散发着淡淡异香的新鲜成品塞入口中。瞬间,温暖如流金般的液体弥漫开来覆盖了他的每一寸肌肤,那些试图侵蚀肌体健康的黑暗势力仿佛遭遇到了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迅速地退散而去,不再构成威胁。
缓了一口气之后,王栋迫不及待地站在铜镜面前仔细审视着自己此时此刻的样子。令他惊讶无比的是,原本脸上清晰可见、状若游龙飞舞般的乌色细纹此刻竟奇迹般地完全消失了踪影,甚至连一点点印记都不曾留下。“这是怎么回事?”他不禁疑惑起来,“按理说沈老前辈赠予自己的疗伤丸已经足够厉害,怎么自己随手炼制出来的药丸却能够取得更好的疗效呢?”为了进一步确认情况的真实性,他又反复端详了好几次镜子中的身影,确信无疑后方才放下心来:没错,的确是全部消退干净了!
怀着无比激动和欣喜的情绪,王栋又投入到了繁忙而充实的药材加工过程之中。经过不懈努力,连续完成了三个批次的炼制任务,而且每一次都未曾遇到任何失败的情况,这令他对自己所掌握技艺的信心倍增。将全部成品安全存放到指定位置之后,即便如此,王栋依然感到难以置信,仿佛是冥冥之中前世累积下来的丰富经验指引着他走上了这条道路一样,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流畅,毫无障碍可言。
正当这位年轻天才沉浸在成就带来的喜悦之中时,一股浓郁而又持久的药草香气自密室小屋内缓缓飘散而出,并很快覆盖了整个幽静的罗刹峰巅……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隐蔽洞穴内部,一位形似干瘪树根般存在的神秘老者正全神贯注地调节着体内流动的生命能量,尽最大努力延长其自然耗损的速度;而在另一边角落里闭目养神的蒙面侠客则因为得到了某种形式上的滋养而呈现出些许好转迹象,脸色从最初病态十足的苍白转变成略微带有一点血色的模样。此时此刻,那份特殊而又诱人的芬芳也顺着封闭严密的空间缝隙钻进了这个几乎与世隔绝之地。
“难道是哪位朋友正在炼药?”察觉到空气中微妙变化之后,那人蓦然睁开了双眼轻声低语道,“会不会是我那一直致力于钻研医药之道却屡试不成的第五弟子?然而这样强劲且纯正的香味……真的会出自他手吗?”
话音刚落,刚才还呈现半枯萎状态的老参突然恢复了活力,幻化出一个人类长者的模样来,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兴奋地笑着解释道:“没错儿!确实是解除毒素作用所需的特殊配方散发出来的气息。虽然其中某些具体组成略有不同之处,但这孩子确实做到了,没有让老朽失望啊!看来现在我也无需继续勉强维持自身力量以免干扰到他的创作灵感喽。”
听到这里,蒙面人不由得摇首叹息,语气沉重地说:“依我看,老沈兄您未免太过乐观了些吧。仅仅两天时间就想制造出高质量的产品,除非那位后辈之前就有深厚积累才行。原以为给他三天已是极大的考验,没想到结果比预想中的还要夸张,或许我们真的是遇到了一位天纵英才呐!”
对此质疑声,化身为智者的老先生只是嘿嘿笑着回答道:“哈哈~别忘了人家在此之前连最基本的工具都没见过哟,怎么可能凭空掌握如此高深学问呢?我倒觉得你是羡慕我拥有一位前途无量的好门生罢了。不信?那就亲自去看看好了。”说话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了原地,留下独自坐在石室内的同伴摇头感慨不已。
“老沈,你命限将至,还这么胡闹……”老人的语气中既有责备又有一丝无奈。此时的他,双脚赤裸地在罗刹峰上飞奔,仿佛与这山川融为一体。风在耳边呼啸,脚下的青石板略显凉意,但他的心中却热切无比。很快,在视线尽头,一座孤独的小屋逐渐出现在眼前,显得格外突兀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