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严重了。夫人,你怎么没告诉岳父,我是去应酬我的上峰还有同僚去了。今日来的朝中大员很多,我忙都忙不过来,哪能像岳父大人这样轻松,无人可以应酬。”
这话摆明了就是看不起顾青山,今日只他一个商人,最上不得台面,没有达官贵人来与他相交……
顾青山“呵呵”冷笑两声:“果然做了官就是不一样了,三年前你登门我顾家时何等的殷勤,如今……变脸速度快的我都认不出来了。”
孙若谦想敷衍着解释一二,被顾青山抬手止住:“行了,知道你忙,你自去忙你的,用不着管我们。”
孙若谦像被突然扼住喉咙难受,但他本不屑这一家子,也就懒得多话。
顾青山心里悔恨不已,当时自己目光短浅,只想着让女儿能进入京中官宦之家,自此摆脱商户出身,却给她定了个这样的夫君……
他从小悉心教导的女儿啊,就是这么被别人欺负的!
孙若谦走了,顾庭容看着父母亲露出的悔恨表情,心里只是微微叹息。
前世她确实怨上了父亲,直到父母亲过世后,被弟弟骂醒,她便不再怨他们了。
说到底,当初自己也是没反对的。
重生回来,早已释怀。
“父母亲别生气了,为他气坏身子不值当。反正我也快和他脱离关系了,以后都是好日子。”
“没错,脱离了他们孙家,日后都是好日子。”
“父亲,弟弟呢?刚才我还和他说话来着,怎么这会儿人不见了?”
“别管他,他和将军府的熟人多,谁知道找谁聊天去了。开席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
他们口中的顾少虞,此时正在孟良逸的书房里。
除了孟良逸和顾少虞,另还有一个少年,身量与顾少虞差不多,却较为清瘦。眼睛大而亮,嘴角总含笑,看起来年岁略小,但已见容貌不俗。
“这位就是顾家兄弟?”那少年笑着问孟良逸。
孟良逸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明知故问。”他看着顾少虞介绍,“这是五皇子。”
“我知道,刚才众人参见各位皇子时我远远地瞧见了。哦,我是不是得给五皇子行礼?”
顾少虞不太懂那些规矩,但皇子身份贵重,正打算下跪,被五皇子拦下。
“这些虚礼都是给外人用的,大家都是朋友,不用给我来这套虚的。”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就成朋友了?”
五皇子一听还奇了:“怎么,我堂堂皇子主动认下你这个朋友,你还不满意了?”
“交朋友又和身份无关,就算你是皇上,那我也得考虑考虑要不要和你做朋友。”
孟良逸心里一凛,在顾少虞来之前,他只和五皇子单独在一起,他们聊的正是扶持五皇子继位的事。这会子顾少虞脱口而出这样的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传到皇上耳朵里,就是五皇子都会被皇上猜忌。
不过五皇子倒没在意,仍然笑着说:“顾兄弟果然性情好,我喜欢,难怪孟良逸亲自教你武艺。你恐怕不知道,这人懒怠教人,从来没亲自教过人武艺,顶多就是偶尔指点。你看霍展和胖虎平时跟着他,也没见教他们。”
“那自然是我讨人喜欢,不过最重要的是我有学武天赋。”
“少来,我还有学武天赋呢,怎么他不来教我?”
孟良逸手肘捅了五皇子一下说:“行了,你不就是嫉妒他能跟着我学武吗?你的身份,我能教的了你吗?皇上要是知道我们往来频繁,你能不能平安活到现在都不好说。”
“你难得请了假出来,怎么不多陪陪你阿姐,到我这儿来干嘛?”
顾少虞说:“还不是因为孙家的人。那个孙家二小姐,巴望着嫁给你,一直缠着阿姐帮忙呢。有她在,我还怎么与阿姐说话。后来孙若谦来了,我更加不愿见他,我怕我忍不住上去打人,反倒坏了宁夫人的寿宴。”
听到孙若谦来了,或许此时正和顾庭容夫妻双双拜见岳父母,孟良逸心里就有点发酸。
“那个孙二小姐,要是如此烦人,那就赶紧找个男人配出去算了。”
顾少虞眼睛一亮:“我阿姐也是这么想的,她不想让孙二小姐一直盯着你,也想赶紧给她配个男人。连对象都选好了,只是今日是宁夫人的好日子,这件事日后再找机会办。”
孟良逸听出了别的意思:“你阿姐选的对象是不是就在今日的宾客中?”
“是啊。”
“她说了是谁吗?”
“没说具体是谁,只说是位皇子。五皇子你放心,我阿姐讨厌孙家的所有人,不会让孙二小姐嫁给你的,肯定是其他皇子。”
孟良逸心里有了计较,没再多问了。
很快就开席了,宁夫人特地去换了身衣服,再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皆被她新换的一身衣服惊艳到了。
顾庭容看了后心头感激,那身衣服她认得,正是此次她为宁夫人准备的贺礼。没想到宁夫人专门在这个场合换上了她送的衣服,这是对她贺礼的喜爱,也是看重她。
孟良逸父子作为主家,自是和三位皇子共桌,同时将顾青山父子也安排在一起。女眷那头,宁夫人拉了顾庭容母女一起坐。
原本孙如锦是紧跟着顾庭容的,但宁夫人将孙如锦安排去别桌了,孙如锦用眼神求助顾庭容,顾庭容心知她想与宁夫人同桌,在宁夫人面前刷存在感,但顾庭容没帮这个忙。
孙如锦只好去与周毓秀坐一块儿,心里嫉妒顾庭容。
“宁夫人,你身上这身衣服好漂亮啊,是府上自己的绣娘做的,还是从哪个铺子定做的?”
宁夫人笑着回:“这得问孙夫人了,是她送我的贺礼,我瞧着太漂亮了,实在喜欢,就忍不住穿上了。我也不怕你们说我臭美,反正今日我是寿星,我就臭美一次了。”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大家早看出宁夫人抬举这位孙夫人了,一个商户出身的女子,靠出钱救了边疆大军而受孟家重视,也算是走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