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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容回了春归堂后,先去看了听棠的伤势。

大夫还没到,但小丫环已经为听棠脱下衣服检查了身上的伤。除了脸上看到被巴掌扇肿的伤之外,手臂上还有些乌青,是被红姨娘她们掐的。腹部有些疼,是红姨娘她们踹的。

脸上和手臂上的伤倒好治,就怕腹部不知会不会被踢出内伤。

顾庭容隐忍不发,等大夫来看后,说是无大碍,开了些伤药,内服外敷结合,没几天就能好,顾庭容才放下心来。

“孙若谦对你做小动作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哪怕你不告诉我,也该和玉照说一声。你只这样一个人瞒着,要是哪天孙若谦兽性大发,对你做出过分的事来,谁能救的了你?”

听棠没见过顾庭容这般严肃地责备她,尽管是责备,但分明话里是浓浓的担忧。

听棠内疚了,红着眼睛说:“小姐,你信我没有勾引大爷?”

“当然,别说你干不出勾引男人的事,就算会勾引,他孙若谦配吗?”

这下听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倒把顾庭容和玉照惊的愣住了。

“小姐,你怎么对我这么好,这么相信我……我都用不着辩解一句,你就相信我了,你对我太好了……呜呜……”

顾庭容和玉照被逗笑了,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小姐,人家都感动哭了,你怎么还笑我。”

“行,那我不笑了,”顾庭容又故意板起脸来说,“我都这么相信你了,你却只字不提孙若谦欺负你的事,怎么,难道你不相信你家小姐我啊?”

听棠摇头:“不是的,我知道小姐护着我们,要是知道大爷打我主意的话,肯定会忍不住与大爷动火。可小姐为了和离和报复孙家的人,都能忍着与大爷虚与委蛇,要是因为我坏了小姐的计划,那就前功尽弃,我怎么对得起小姐?反正他没对我做什么,我也离他远远的,他很快会歇了心思的,我又何必让这种小事烦扰小姐呢。”

“小事?你所谓的小事怎么就把你搞成现在这样?”

“谁知道这男人嘴这么贱,这种事还跟他的妾室说。”听棠嘟囔着。

“你呀。你怎么知道他很快会歇了心思?你不知道有些男人偏喜欢得不到的吗?或许你这样对他,反倒激起他的兴趣,越积越多,直到某一天爆发,到时可就不管不顾了。”

听棠又好好认了错,保证以后遇到类似的事肯定第一时间告诉顾庭容,顾庭容才作罢。

听棠担心地问:“小姐,现在因为我,你和红姨娘红了脸,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

“无妨,我自有主意。”

当孙若谦下衙回府的时候,顾庭容惩戒红姨娘的事已经传的满府皆知了。

可大家并不知道一向不管事的夫人怎么会突然对红姨娘惩罚,要知道红姨娘不仅得宠,而且还怀着孩子呢。

孙若谦听了闲话,自也不明白原因。所以先去紫薇阁问了红姨娘,红姨娘少不得改编了一下事实,只说是听棠冲撞她,以下犯上,她才教训了听棠。夫人袒护自己的丫环,才惩罚她的。

孙若谦偏听偏信,气愤地又去春归堂来训斥顾庭容。

顾庭容早料到红姨娘会颠倒黑白,所以解释:“是红姨娘起了妒心,对听棠一顿毒打。听棠被打的不成样子,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大夫说,没十天半个月的怕是好不了。”

“这么严重?”孙若谦错愕。

原来竟是因为他昨晚几句话的事,搞得红姨娘起了妒心,还做出虐打主母房中丫环的事出来。以前觉得红姨娘最是体贴,不爱争抢,还说过男人有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原来也会变得嫉妒,容不下别的女人。

得知原因后,孙若谦对红姨娘心有不满,自然就没有怪顾庭容了。交代让听棠好好养伤,不能传出孙府虐待下人的事,便又去紫薇阁训斥了红姨娘一番。

此后几日,孙若谦都没再去过紫薇阁留宿,算是对红姨娘的惩罚。

红姨娘开始慌了,后悔自己错走了一步,一心巴望着孙若谦哪天能再来,她一定使出浑身解数,笼络他的心。

一日,红姨娘没等来孙若谦,却先等来了顾庭容。

想到上次顾庭容动了大火,红姨娘心里惴惴,忙出来迎接。

顾庭容满脸微笑,似还带了点歉意,说:“你怀着身子辛苦,别累着了,快坐下说话。”

红姨娘心里纳闷,怎么今日的夫人又似以前一样亲和了?

红姨娘不安地坐下后,听顾庭容道:“是不是我上次把话说重了,吓着你了?”

红姨娘又不安地想起身回话,忙被顾庭容按下。

“看来真是因为我的缘故。你别紧张,其实那日回去后我审问了听棠,也同爷对质过了,原来真是爷看上了听棠。不过你放心,听棠没有故意勾引爷,是爷自己瞧上的。听棠察觉后,也拒绝了爷。那丫头的性子我了解,他说不愿跟了爷,就必然是实话。”

红姨娘说:“是妾身鲁莽了,一听爷瞧上了听棠,还以为是听棠勾引的。夫人明鉴,其实我不是像秦姨娘那样的妒妇,我自己就是姨娘,怎会容不下其他妹妹?我是替夫人委屈,怕夫人身边的亲信丫环背叛您,生了旁的心思,夫人却被蒙在鼓里。我擅自将听棠带来问话,一是想查问清楚事实,二是为夫人敲打她,叫她别做对不起夫人的事。不过我事后也是后悔的,我知道做错了,不该不经夫人的允许随意动夫人的人。夫人再罚我重些,我也是服的。”

“说什么傻话,你当我今日过来是来补刀的吗?相反,我是想告诉你,其实我心里对你愧疚的很。你的心意我岂能不懂?等我查清事实后,心里就后悔了,后悔那日对你言重了。本想撤了禁足,但大爷又说该给你点惩戒,省的你日后再有嫉妒心。又觉得我治家不严,只禁足你一月,太轻了。我怕大爷加重对你的惩罚,自然不敢再提撤了禁足的事。这不我今日过来,和你解释一番,解除我们之间的误会,免得你心里存了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