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孙若谦便不再多疑了。
“大爷若有心要谋那个职缺,眼下就得和胡大人去交好了,你们熟络后,才好送礼啊。”
“是,这我知道。”胡大人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送的礼都肯收的,“怎么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我懂。只是到时要出一大笔钱……”
孙若谦的视线又转到顾庭容脸上,意思很明显,让她出钱。
顾庭容唉声叹气道:“说到这个,还真是愁人。那胡大人的胃口定然不小,没个百千两的怕是不成。家里才因为大妹妹彩礼进账宽松点,这又得……就算母亲那里愿意将彩礼的钱用来给你换官,可几百两银子也不够用啊。我的陪嫁铺子上月的营收,少的很,已经都给大妹妹添妆了……”
孙若谦不好说什么了,人家铺子收益少,是因为早前卖了一个铺子捐了粮草,才给他谋了个官当。现在她手上只剩一个陪嫁铺子,为了纳妾的事还耽误生意,也难怪收益少了。就这点收益,人家还全给他妹妹添妆,他还怎么开口让她去筹钱?
算了,这事还得徐徐图之,先和胡大人打好关系再说,等送礼的时候,想必顾庭容的铺子又能有收益了。
这件大事有了可喜的眉目,孙若谦的心情瞬间好了,又多喝了一壶酒。
人有醉意后,说话欲就旺盛。顾庭容只听得孙若谦不停地在说话,什么事都说,连之前他和几个贵族纨绔听歌姬唱曲的事也说。
顾庭容巴不得他快些走,菊香榭和紫薇阁有的是人愿意听他废话,怎么赖在她这里没完没了?她可是他最看不起的商户之女啊。
眼见着孙若谦又喝完了一壶,神志也不清明了,顾庭容估摸差不多了,便道:“我叫砚洗进来扶你,你是去菊香榭,还是紫薇阁?”
孙若谦荤笑着摆摆手:“不去不去,你扶我去床上。”
怎么,还想睡在春归堂?
顾庭容皱眉,状似无意地甩了甩帕子,实则是嫌弃他一身酒味。
“大爷,我这儿实在不……”
“怎么,你又要赶我走?”
面对醉汉,顾庭容也不知该不该跟他讲“道理”。
她这一沉默,孙若谦便冒了火。
“我之前是冷落了你,后来纳妾让你不开心了,你心里是不是一直在怨我?若不然,为什么你事事为我着想,可我要和你圆房,哪怕只是睡在这里,你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就算是玩欲擒故纵,也该够了!”
顾庭容退后一步,和孙若谦拉开距离,淡淡道:“大爷醉了,我实在无力服侍。秦姨娘身子还未调理好,恐也无法服侍,那就让砚洗送你去紫薇阁吧。”
“我说我要留在这里睡觉,你没听到吗?!”孙若谦提高了声音,无不显示着自己的不满。
他是喝醉了,但没有完全醉,他是真的想留下来和顾庭容好好过一晚的。
顾庭容为他做了那么多,以前不觉得,如今纳了如烟和红绫后,反倒越发觉出顾庭容的好来。
而且顾庭容的姿色,既有端庄瑰丽,又有清丽脱俗,比如烟和红绫更显大气,他是个正常男人,面对这样的女子,不可能不产生冲动。
可他这样主动想和她成真正的夫妻,她怎么敢把他往外推?
“玉照!快叫砚洗进来,大爷喝醉了!”顾庭容冷了脸,大声喊了玉照。
孙若谦也大声道:“不用叫砚洗,我哪也不去,我只要你们夫人伺候!”
顾庭容紧抿着唇,双眉快挤到一处了,她已经气的快遏制不住了。
孙若谦哈哈笑了:“对,就你这表情,真是奇了怪了,你这副表情我反而瞧着喜欢。你越是这样,我越想征服,我要让你在我身下嘤嘤承欢!”
说着孙若谦已经扑了过来,饶是顾庭容有了不详的预感,还是没躲过他,被孙若谦抱在了怀里。
顾庭容瞬间感到一股恶心,但她没功夫顾虑那点不适,她现在只想把人踢开!
“玉照!”她喊着玉照,可玉照没有冲进来,一时不知道玉照在不在房门口。
这孙若谦平时看着是个文弱书生,喝醉了酒竟然还颇有力气,顾庭容毕竟是女子,力气不如他,拼命抵抗都挣脱不开他。
眼看孙若谦要撕扯她的衣服时,房门被冲开了。
“小姐!”
是玉照。
“大爷!”
是砚洗。
玉照和砚洗猛然见到眼前的情景,都震惊了,尤其是玉照,心知小姐的心思,被孙若谦这样欺负,小姐该多痛苦!
玉照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孙若谦拉扯开了。
顾庭容顾不上自己的心情,忙吩咐:“砚洗,大爷醉的不轻,我无力服侍,快扶他去红姨娘那里。”
“我不去,我哪也不去,就要留在这里!”
没想到孙若谦撒着酒疯竟这般固执,砚洗向来是听孙若谦的话的,顾庭容担心砚洗会依着孙若谦。
不过砚洗心里有自己的盘算,大爷一直不喜夫人,和夫人冷冷淡淡,今晚突然想睡在春归堂,焉知是不是醉酒不清醒所致。万一明儿清醒了,发现自己和厌弃的夫人睡在一起,岂不要后悔?
再说他刚才进来时,分明看出夫人也很抗拒大爷留下,大概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他倒不认为夫人也厌弃大爷。
他受过红姨娘拉拢,如今红姨娘是最得大爷宠爱的,他今日将人带去紫薇阁,少不得在红姨娘那里落了好。
既然夫人不方便留大爷,又能避免大爷明日醒来后悔,还能讨好了红姨娘,一举三得的事,砚洗怎会不知道怎么做。
于是孙若谦在砚洗的强硬搀扶下离了春归堂,春归堂总算安静了。
“小姐,是我来迟了一步,小姐可有伤到?”玉照淌着泪,懊悔极了。
“你去叫外院的砚洗了,我明白的。”所以她刚才叫玉照时,玉照没有反应。
孙若谦不准她去叫砚洗,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叫了砚洗来,她的陪嫁丫环,怎么可能听孙若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