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咱们这小厨房就一直开着,每餐大厨房送来的东西照收不误,关起门来咱们吃咱们的。也给大家的伙食加菜,只要对我忠心的人,我必不会亏待了。”
玉照和听棠相视一笑,听棠笑嘻嘻地说:“我会好好叮嘱她们,看紧了咱们春归堂的大门。”别被府里其他人看到了,省的给小姐惹麻烦。
孙老夫人听着麻嬷嬷得来的消息,才知这一桌子简陋的菜色从何而来,心里气的不行。
“她这又是做什么?我们堂堂孙府,就过成这个样子?她这个当家主母怎么当的?!”
麻嬷嬷道:“昨儿个夫人不是说了银钱不够,所以纳妾的事暂缓吗?”
“我以为她只是不够纳妾的钱,怎么可能连府里正常开销的钱都没有?他们顾家那么有钱,她的陪嫁又那么多,我才不信她真没钱了!去,把她叫过来,我倒要好好教训她,这么克扣婆母的吃食,是怎么做人儿媳妇的!”
麻嬷嬷劝道:“老夫人,如今大爷都回京了,这种事何必你再事事亲为呢,让大爷去和夫人说不就行了。”
孙老夫人觉得有理,自己该是享福的时候,怎还为这点子庶务操心,便说:“那去把大爷叫来。”
麻嬷嬷尴尬道:“大爷不在府上呢。”
“怎么?有应酬?我说呢,怎么顾氏做出这番惊天动地的事来谦儿也不拦着,原来是人不在府里。叫个小厮去外头寻寻。”
“老夫人,大爷自从昨日来了你这里问话后,就气冲冲地去春归堂了,很快又离了春归堂出了府门,晚上是在槐花胡同过夜的,到现在还没回过府呢。”大爷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又没收到朝廷派下来的官职,哪有什么应酬。
孙老夫人一听就更气血上涌了,一手连连拍着桌子:“又去找那个秦氏了,简直被狐狸精勾了魂一样!我昨日苦口婆心一番,算是白说了!”
气还未消,就听下人来报,孙如珠来了。
“你这气恼的样子是怎么了?谁惹你了?”一见女儿面色不虞,孙老夫人暂且将别的事放下,先关心女儿。
不料女儿要说的事却和她正在恼的事是同一桩:“还不是日后府里要缩减用度的事嘛,母亲你这儿的菜色也差了很多吧?我那儿的菜色比你还不如呢,这还怎么让人吃饭啊!”
“此事放心,我自会跟你哥哥说,让他去和顾氏说,必得将此事处理好了。”
“哼!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哥哥怎么还不见动静?我刚从春归堂过来,哥哥没在那儿,他就没在府里吧!他现在又没公务在身,回了京还老不着家,到底在哪呢?!”
孙老夫人一脸尴尬地欲言又止。
若是没听过那些来龙去脉,孙如珠肯定看不明白孙老夫人的表情。可现在她很快便猜到了……
“哥哥是不是在那个姓秦的贱人那里厮混?”
“珠儿!你怎可这么说你哥哥!”孙老夫人沉下脸责怪。
以往要是孙如珠有出格的言行,孙老夫人也会这般训诫责怪,可今日孙如珠心里已经存了偏见,再见孙老夫人这番样子,更加确定心里的想法。
孙如珠红了眼眶:“我有说错吗?母亲敢说他昨晚不是睡在那个女人那里?说不定现在还在白日宣淫呢!”
“住口!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那是你哥哥,那个女人是你哥哥宠爱的妾室,你怎可如此无礼!而且白日宣淫这种话,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该说的吗?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哥哥养外室损坏我们孙家名声,怎么就不顾念会不会害的我嫁不出去?”
“你今日是怎么了,说话跟点了炮仗似的,还总是针对你哥哥?你刚才说你从春归堂过来,是不是顾氏对你说了什么,她说你哥哥的坏话?还是说秦氏的坏话?我就奇怪她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同意纳妾了,原来还是不愿意的,闹的整个家都不安宁!”
孙如珠怎会为顾庭容说好话,但现在关系到自己的利益,不得不说几句:“她现在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说几句话都得咳嗽几次,哪里还有精神闹?我看她倒是真的愿意秦氏进门,她要讨好哥哥,能不依着哥哥吗?可是哥哥是男人,男人一旦被美色所迷,就会失去理智的,母亲你该阻止哥哥才对啊,怎能任由他胡来?”
“行了,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就不要多说一句了。”孙老夫人没有告诉孙如珠关于秦氏已经给孙家生了一个子嗣的事,不是光彩的事,她怕孙如珠保不住秘密,又说,“你来找我,不就是想让顾氏恢复原来的吃穿用度吗?你哥哥解决这个问题不就行了,何至于你这么愤愤不平。”
“哥哥解决?他靠什么去解决?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用的钱都是顾氏出的,现在顾氏没钱了,他就算去逼顾氏拿钱出来,人家没钱能怎么办?哥哥他自己,就更加没钱了。”说不定有钱也给秦氏贱人花了,怎么可能给公中用?而且如今府里这般情景,都是为了给他纳妾节省的,他肯放弃纳妾吗?
孙老夫人纳罕:“顾氏真没钱了?”
“是啊,自从她嫁进来,但凡能拿得出钱来的,几时推诿过?我看她不像是说谎,为了尽快给哥哥纳妾筹钱,才不得不这么做的。”
“她那么多嫁妆,顾家又这么有钱,怎么可能没钱呢?”孙老夫人还是不大信。
“我又不傻,怎么会不起疑。可是……母亲你忘了吗,你拿了不少她的陪嫁物件,我和妹妹也拿了一些,她私库里所剩不多了。至于银钱,她到底给府里用了多少,你一查公中账本不就知道了吗?”
孙老夫人看了孙如珠一眼,突然觉得今日的女儿好似精明一些。
不过反正是自己的女儿,也是为自家着想的,精明些反倒是好事。
“回头我去查查账本,要是顾氏敢欺瞒我,我定饶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