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砰” 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绿色的火焰瞬间熄灭,一股黑色的烟雾从祭品堆里升腾而起。
烟雾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婴儿的轮廓。
秃老三像是疯了一样,伸手去抓那团烟雾,嘴里大喊着:“我的宝贝,快来帮帮我,让我发财!”
然而,那团烟雾并没有如他所愿地落入他的手中。
相反,它开始快速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漩涡越来越大,将周围的树叶、树枝都吸了进去。
秃老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瘫倒在地,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虽然那我不是很懂,但看眼前这一幕,也知道秃老三这是失败了。
“英娘,咋整?”我问。
袁英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后边,意思是看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我们俩蹑手蹑脚的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安全距离,才转身快步朝计程车方向走。
在利益的驱使下,那司机大哥已经调好车头,等着我们了。
一见我们回来,司机迫不及待的下车替我们把车门打开。
“老大哥,大姐,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咱们赶紧走吧,这地方老吓人了,阴冷阴冷的!”
我连忙赔笑,说师傅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
我和袁英坐好,却迟迟不见司机开车。
我疑惑地问:“师傅,怎么不开车啊?”
司机扭头看了眼窗外,说不是人还没上车吗?你叫那孩子快点。
孩子?
哪来的孩子?
我回头向后看,哪里有孩子,连个鬼影也没看到。
“师傅,你说的那孩子在哪?”我咽了口唾沫。
师傅摇下车窗,对着外边一指:“那孩子不是跟着你们一起来的吗?”
袁英的脸也刷的一下变得苍白,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糯米就朝车窗外撒了过去,连声催促司机。
“师傅,赶紧走。”
计程车的司机经常跑夜路,遇见的脏东西也多,所以多少懂一些这方面的东西。
一见我表情不对,在看到袁英往车窗外撒糯米,哪还不明白他看到的是什么?
‘嗷’的叫了声,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轰的一声朝前驶去。
等回到店铺,我把另外三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
那司机还一个劲的直打哆嗦,不停地问我,刚才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我知道,其实司机内心已经知道是咋回事了,不过就是想寻求个心理安慰。
我点头,歉意的笑笑:“小伙子别介意啊,刚才就是和你闹着玩的!”
很明显的,司机长松了口气,嘀咕了句一大把年纪了还乱开玩笑后就驾车离开了。
...
司机的车灯消失在街角后,我跟着袁英走进店铺。
“英娘,秃老三是不是失败了?”我问。
袁英没回答,让我去给祖师爷上香。
我应了声刚要走过去,袁英却指了指墙角的铜盆:“去舀点井水洗手,沾了阴气别冲撞了祖师爷。”
“呃…… 井水在哪啊?”
我挠了挠头,在这钢筋水泥的巷子里,除了山上那口枯井,我还真没见过谁家院子里有水井。
就算有,那也是很早以前打的,现在基本都不用来饮用,大多是给太阳能抽水用。
袁英抬了抬下巴:“仓库后边,推开最里面那摞金元宝纸就行。”
她转身时,袖口拂过神龛,香灰簌簌落在供桌上。
我掀开帘子,进入仓库。
那口棺材还停的好好地,可我总有一种感觉。
而且比之前还要强烈。
那就是里边有双眼睛盯着我看。
我甩了甩头,没去理会。
反正在我看来,只要我不去看它,不去碰它就没事。
袁英把这口棺材放在这,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而且她还让我睡在这口棺材旁边,肯定是知道里边的东西不会诈尸,也不会害我。
那我还有什么理由害怕?
我绕过棺材,朝着墙角那堆着半人高的金元宝纸走去。
之前我就注意这堆金元宝纸,不过货太多了,我也没动过。
我试着推了推,纸堆竟像早就等着被移动似的,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一扇漆色斑驳的木门。
门把手上缠着褪色的红布条。
门 “吱呀” 推开的瞬间,一股阴凉的潮气涌出来。
眼前是个不足十平米的小院子。
地面铺着青石板,缝里长着稀疏的青苔。
那口井比我想象中精致,井沿是整块的青石雕成,刻着模糊的八卦纹。
井口架着老式的木轱辘,轱辘上缠着的井绳竟还泛着新木的光泽。
井台旁立着道竹帘,竹片已经发黄,却整整齐齐地垂着,像是有人特意打理过。
也不知道袁英在这打一口井干什么。
帘子下方的石板上,扔着件女人的衣服,淡蓝色布料上绣着褪色的平安纹,领口处还别着枚生锈的别针。
这显然不是现代的衣服。
针脚粗粝,布料透着股陈旧的霉味,倒像是从老坟里挖出来的。
我皱着眉捡起衣服放回原处,身后突然响起极低的女声,像浸了水的棉花般绵软。
“谢谢……”
我猛地转头,竹帘纹丝不动,院子里空无一人。
幻听吗?
就在我仔细听的时候,外边传来了袁英的催促。
应该是幻听吧。
我没多想,赶紧舀了井水洗手。
洗完手又用红布擦干。
等出去的时候,袁英已经在神龛前摆好三炷香,递过一支给我。
“双手捏香,举过眉心, 三鞠躬,心里别想杂事。”
我跟着她的动作跟着拜起来。
上完香,袁英从神龛抽屉里拿出个青瓷小瓶,倒出半杯琥珀色的液体,递给我。
“喝了,这是用朱砂、艾草泡的符水,定定魂。”
我仰头灌下去,舌尖泛出苦味,喉咙里像有团小火在烧。
“英娘,秃老三是不是失败了?”我盯着神龛上祖师爷的桃木剑轻声问。
袁英摸着香炉边缘,嗯了声。
“秃老三把胎魂养在灵位里,却没算出记云菲的怨气,今晚祭品烧完时,木牌上的‘记云菲’三个字渗血了吧?”
“那是生母魂魄在撕咬胎魂妈,也就是没出世的孩子。”
“鬼婴本就该跟着娘走,他偏要强行分开,好比把树根砍断了还想让树结果。”
“这是逆天而为,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