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1章 深夜审讯
萧逸凡脚步匆匆,神色冷峻,迅速离开了酒店。苦力强早已候在门外,见他出来,赶忙拉起黄包车迎了上去,车轮滚滚,一路狂奔。
回到酒店房间,没有片刻耽搁,田景仁和萧逸凡动手将江苏山往箱子里塞。为保万无一失,田景仁拿出手铐,将江苏山的双手、双脚紧紧铐住,又在他嘴里塞进一个特制的小圆球,既确保他能正常呼吸,又让他发不出半点声响。
一切准备就绪,田景仁拉着行李箱,萧逸凡扛着昏迷的于文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外走。路过前台时,侍者的目光被吸引过来,瞧见于文文脸上那红红的掌印,心中暗自揣测,看来真的是偷情被抓了,估计这两个男人没少讹钱。紧接着,他又注意到那个看起来沉甸甸的行李箱,不禁心生疑惑,怎么突然多出一个行李箱?
田景仁敏锐地察觉到前台侍者投来的目光,立刻恶狠狠地瞪了过去。侍者深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被田景仁这么一瞪,赶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就这样,二人顺利走出酒店,上了早已在外等候的两辆黄包车。随着车夫有节奏的脚步声,黄包车稳稳地朝着一处民房的方向驶去。
抵达民房后,田景仁抬手敲门。这处民房是金云道长和司英杰的藏身之所。金云道长开门看见田景仁和萧逸凡,立刻知道怎么回事,连忙帮田景仁将大号行李箱弄进屋里。
他们将江苏山和于文文带到地下室。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潮湿发霉气味,昏暗的光线让人不寒而栗。田景仁费力地把行李箱拖在地上,打开箱子,将昏迷的江苏山拖了出来,迅速把他绑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还给他头上套了个黑布罩。由于在行李箱里蜷缩太久,导致缺氧,江苏山仍未苏醒。田景仁顺手提起一旁的水桶,猛地将一桶凉水泼在江苏山身上。
“哗啦”一声,凉水瞬间浸透了江苏山的衣服,他猛地惊醒,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是哪儿?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江苏山惊恐地转动着眼珠,拼命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牢牢地捆绑着,根本动弹不得。
田景仁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蹲下身子,用冰冷的枪口抵住江苏山的脑袋,恶狠狠地说道:“少在这儿装蒜!赶紧说出你军统的身份,老实交代,还能少受点罪!”
江苏山被枪抵着脑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装镇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不是军统,我就是一个买卖人!”
田景仁冷笑一声:“还嘴硬,都这时候了,别拿编好的说辞糊弄我们,哪个买卖人身上带着手枪?说,说出你的身份!”说着,田景仁用枪托重重地砸在江苏山的肩膀上。
江苏山吃痛闷哼一声,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咬着牙说:“我就是一个买卖人,只要你们放过我,我可以额外给你们一笔钱!”
萧逸凡在一旁冷冷开口:“看来不给你上点强度,你是不会招供了。”
田景仁按下椅子机关,江苏山整个人向后躺倒。为了防止江苏山看到他们的面目,田景仁和萧逸凡都戴上了面具。田景仁将纸一张一张浸湿,糊在江苏山的脸上,萧逸凡拿着手表计时。他们在军统培训班都接受过抗审讯训练,知道军统特工憋气的时间比普通人要长几十秒。
隔壁房间传来审问的动静,像沉重的鼓点,一下下敲在于文文的心尖上。于文文被绑在椅子上,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眼眶泛红,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哭喊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找我就是喝酒跳舞,你们放过我吧!”
此刻,于文文内心惊恐得如同惊弓之鸟,满心懊悔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不过是陪人喝酒跳舞,有时候逢场作戏睡一觉,怎么就莫名其妙被卷入这种可怕的事情里了?这些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我会不会性命不保?我对他们的事一无所知,谁能来救救我,我不想死……”
金云道长和司英杰同样戴着面具。司英杰走上前,紧紧盯着于文文说:“你是他的相好,他天天带着枪,你会不知道他的身份?”于文文被绑在椅子上,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只能不停地哭泣。
司英杰对着金云道长说道:“哥,你心软,出去抽根烟吧。”金云道长心领神会,配合道:“下手轻点,毕竟是个女人,别弄死了。”
司英杰等金云道长出去后,站起来对于文文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要不然有你好受的。”于文文听了这话,慌乱地说道:“大哥,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就是一个陪酒的,只要你能放了我,怎么样都行。”这话让司英杰一时语塞,他也就是想吓唬吓唬这个女人,本想从她嘴里问出有用的情报,没成想被她误解,他又不是色欲熏心的家伙。司英杰定了定神,重新将于文文的嘴堵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金云道长见他出来,问道:“没吓唬住?”司英杰无奈地说:“我看还是叫唐晓萱来审吧,女人对付女人可能容易点。”
司英杰匆匆离开民房,身影在夜色中疾行,很快来到唐晓萱的住处。此时夜深人静,街道冷冷清清,唯有偶尔的几声犬吠打破这死寂。他抬手用力敲响唐晓萱的家门,急促的敲门声在寂静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唐晓萱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瞧见一脸焦急的司英杰,瞬间清醒过来,忙问:“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找我。”司英杰没时间详细说明,三言两语交代了情况。唐晓萱听后,迅速披上外套,与他一同赶回民房。
一到民房,唐晓萱戴上事先准备好的面具,径直走向关押于文文的房间。她轻轻推开门,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于文文看到唐晓萱进来,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希望,紧接着又蒙上了恐惧。唐晓萱走上前,缓缓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将于文文嘴上的布团取下。
“别怕,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唐晓萱的声音温柔,好似一阵春风,让于文文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
于文文抽泣着,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他就是偶尔一起喝酒跳舞,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他的身份和那些事。”
唐晓萱微微皱眉,目光紧紧盯着于文文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神情里分辨真假:“你再仔细想想,他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做过什么让你觉得不对劲的事?哪怕是一个极小的细节,都可能至关重要。”
于文文低下头,努力回忆着。过了好一会儿,她犹豫着说:“有一次,我们跳舞的时候,有人找他,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凝重,说有急事要处理,连外套都没拿就匆匆走了。我当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唐晓萱微微点头,继续循循善诱:“还有吗?再好好想想。”
于文文咬着嘴唇,思索片刻后说:“有一次我们在酒店,半夜电话突然响了。其实我醒了,只是没睁开眼睛。他看我没动静,才放心接电话。我不小心听到他们提到了‘任务’两个字,后来他在床上留下钱就离开了,我当时只觉得有钱拿就行,没把这当回事。”
唐晓萱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心中暗自思量。这些线索太过零碎,根本无法成为突破江苏山身份的关键。她再次走到于文文面前,语气温和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于文文,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很重要。但我感觉你还有事情瞒着没说,你再好好回忆回忆,这可关系到你能不能平安离开这里。”
说着,唐晓萱掏出指甲刀,把底部磨指甲的铁片翻出来,轻轻在于文文脸颊边比划:“你的皮肤真好,又白又嫩,一道疤痕都没有。你要是再不老实交代,我可就要用这指甲刀划破你的脸了。”
于文文惊恐万分,最终,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其实……今天白天是有人给了钱,让我约江老板跳舞,只要拖住他就行,给了我500法币。”
唐晓萱追问道:“这个人是谁?”
于文文连忙回应:“他姓侯,叫侯庆林。他和江老板都来过舞厅。”
唐晓萱立刻意识到这个侯庆林有重大问题,接着说:“把你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于文文不敢隐瞒,将自己知道的有关侯庆林的细枝末节都讲了出来。唐晓萱得到这些关键信息后,心里有了底。她安抚了于文文几句,便转身走出房间,准备将这些线索告诉司英杰他们,大家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