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夫人的小插曲,让大家不仅有菜拿,还有福利拿。
众人对于中午发生的事儿,便不放在心上了。
有的厨娘甚至跟家人开玩笑,希望关夫人再折腾几次,他们好再有东西可拿。
对于这些,林素听到就当没听到,反正都是开玩笑,认真多伤人。
由于当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雪,所以原本北堂商队定的修整两日,也改成了三日。
把所有的补货全都补好后,第四天晨起,继续出发。
送走商队,客栈照例浆洗被罩、褥单等物,忙的不可开交。
二楼家庭房的关夫人,这几日还算消停。
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折腾、摆架子。
这天中午,戴喜从县里回来,手里拿了不少形状不一的木板。
这是林素特意要求的,上面都专门刻了字。
客栈内禁止大声吵闹;
客栈内禁止胡乱指责伙计,有事请找管事;
客栈内禁止……
一连十多块木牌,写的清清楚楚。
林素翻阅后,满意的点点头,道:
“你把这些跟连七一起,在客栈醒目的位置挂上。”
“好的,东家。”戴喜说完,冲连七比划了个手势,二人开始忙活。
卫峮把账目拿过来,放在桌上,说:
“东家,你看下这个月目前的账册。”
林素放下茶杯,随意瞟了一眼,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关夫人母女在客栈仅仅住了八天,产生的房费、饭费可是不少。
每顿虽然不再点十个菜,但是五菜一汤,皆是讲究。
不是人参就是何首乌,再不然就是燕窝。
还得是血燕,昂贵的那种。
这个月凌慕阳住了好几日,北堂商队也呆了五天。
再加上当初建客栈,留底的三百两银子,居然都都不够一个关夫人吃燕窝的。
看着上面亏损的银子,林素明白的点点头,深吸口气,说:
“赔了就赔了,估计也住不了多久,应该快回去了。”
卫峮听到这话,不乐意的噘嘴,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咱们赚银子那么容易?她就这么败花,怎么忍心呢?”
卫峮是看到客栈如何的不容易。
从最开始建成,到后来没有生意,东家为了不让大家走,让他们做被套、褥单。
听说原昌县也是如此。
一个女人做生意,就算有主子帮持,也不容易。
林素也心疼,到底是她跟凌慕川的血汗钱。
自己都没舍得吃燕窝,怎么就那女人吃起来没完到了。
连九从后院过来,如今他已经完全好了,平日没事儿帮着劈柴,略尽绵力。
林素冲他招手,等人走进之后,食指往头顶方向比划,说:
“他们什么时候走,知道吗?”
连九闻言愣住,随后摇摇头,诚实的道:
“夫人,属下……也不清楚。”
林素单手托腮,舌尖抵着牙床,好一会儿才又说:
“这样,你去楼上把连七给我替下来,我问问他。”
连九颔首,转身几步上楼。
很快,连七下来,走到跟前抱拳拱手。
素妞儿让他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楼上那俩,什么时候走?”
连七扫了眼桌上的账簿,顿时明白什么意思。
“东家,暂时属下还没有接到消息。当时定的是那边尘埃落定,会有人给这边传信,然后再把人送过去。”
呃……
林素蹙眉,不死心的追问着:
“当时没给时间吗?”
“给了,说是也就三五天。”
三五天?!
林素跟卫峮全都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雷人”的答案。
这都几个三五天了,对方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
卫峮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问:
“七爷,这都好几日了还没消息,可是那边……有什么变故?”
连七闻言没说话,仔细琢磨一番后,道:
“东家,明日属下去县里问问吧。看看具体怎么回事儿,哪里出了问题?”
林素听了摆摆手,没有答应。
“算了,到底是他的亲姨,即便没有感情,也不能把人真的撵走。吃点就吃点吧,估计我跟她也就见这一次。”
说完,素妞儿起身,去了后厨。
卫峮重重叹口气,拿着账簿要走。
连七见状,把人喊住,轻声问:
“这几日花了多少?”
卫峮没说话,只是把账簿打开,推到连七面前。
当看到上面的数字之后,连七不禁蹙眉,看着他难以置信的问:
“你确定没人报假账?”
卫峮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摇头,再次叹口气,说:
“七爷,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是买东西的那个人是我,我不能报假账吧。”
“也不是没可能。”连七认真的说着。
卫峮见他这般,差点没气抽。随后连七忙摆手,“呵呵……”笑出声,说:
“逗你的,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
卫峮撇嘴,给自己倒杯茶压压惊。
“七爷,你是不知道,她要燕窝必须要血燕。宝昌县吃起血燕的能有几个?价格贵的离谱,但也只能给她……”
没有外人,卫峮拜年把自己的不爽,统统跟连七说了。
“……东家做生意不容易,哪能这么糟蹋啊。”
看着他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连七半天都没有吱声。
二楼传来脚步声,很快连九跟戴喜下来,在一楼大堂内,把木板再次挂上。
大小不一的木板,挂好后还有些雅致的感觉。
连七瞅着上面的字,仔细琢磨了一番后,说:
“明儿你去县里?”
“去啊。”卫峮耷拉着脑袋,犹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道,“她刚才跟我说,要吃阿胶桂圆羹。家里没有阿胶,得去县里买啊。”
连九走过来,听到这话嘴角狠抽,不敢相信的道:
“还要吃阿胶?”
“吃阿胶总比血燕强。”卫峮退而求其次的说着。
戴喜看着他们三个,对于最近的账目,他也知晓。
的确花的有些多。
正聊着,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喜子,我嫂子呢?”
戴喜闻言转头,见来人是赵英豪,不禁走过去抱拳拱手,说:
“赵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来自然是住店啊。”赵英豪笑眯眯的说着。
卫峮一听来住店,瞬间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拿着账簿去了柜台等候。
连七跟连九互看一眼,二人皆冲赵英豪摆手。
大云见有人找“嫂子”,又跟管事那么熟悉,自然知道找的是谁。
转身去后厨禀报,戴喜这边喊来大海家的,吩咐道:
“去楼上把二零五的大床房,收拾出来。”
“是。”
夫人离开,赵英豪瞅着戴喜,竖起大拇指,揶揄着说:
“行啊,越来越有管事的样子了。”
戴喜不好意思,拿着二零五的方牌,谦虚地道:
“赵公子就别拿我开涮了,我这管事说白了,还是东家照顾。”
赵英豪瞅着戴喜,缓缓点头,又说:
“不逗你,比上次见到你的时候稳重了,而且还看着规矩规矩了很多。”
说都这儿,故意往前靠了靠,压低声音道:
“特意学的吧。”
戴喜笑了,羞赧的挠挠后脑勺,点头,说:
“是特意学过。上次之后东家让账房先生还有红霞教过,我们全都学了。”
“挺好的。”赵英豪笑着道。
大海家的从楼上下来,冲赵英豪微微福身,然后站起来说:
“戴管事,楼上房间收拾好了。”
“好,知道了。你去忙吧。”戴喜说完,扭头看着赵英豪又道,“赵公子,咱们上楼吧。请!”
“请。”赵英豪跟着他上楼。
戴喜侧身看着他,道:
“赵公子打哪儿来?”
“哦,我从原昌县过来,那边的卤煮铺子已经开业了。”
这么快?
戴喜有些惊讶,看着他笑呵呵的说:
“赵公子还真厉害,那会儿才说,这就开业了。”
赵英豪忙摇头,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道:
“还不是川子哥帮忙嘛。他不帮我,我也不能这么快。”
戴喜明白的点头,把二零五的房牌挂在门旁,又问:
“那赵公子这次过来,是为了宝昌县的铺子吗?”
话落,还没等推门进屋,林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哟,这是谁啊,谁家的孩子来串门了?”
赵英豪听到声音顿时笑了,扭头热络的走上前,笑嘻嘻的说:
“当然是嫂子家的小叔子了。嫂子,我乖吧,刚到就过来了。”
林素瞅着他邀功的样子,伸手拍了他额头一记,道:
“自己过来的?”
“嗯,骑马来的。”赵英豪说完,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忙不迭又说,“喜子,我马还在门口呢。”
戴喜站在屋内,不在意的道:
“放心吧,伙计会帮你把马牵去后院的。”
三个人边说边进屋。
屋子里有些凉,没有人住,所以炭炉啥的都没有点。
不过很快,大云跟大兴就抬着两个炭炉子进屋,大海家的也把香薰炉点上。
圆桌旁放了炭炉,三个人坐下倒是不显得冷。
赵英豪打量着屋子,发现跟上次他看到的不一样了。
墙壁多了两个木板,分别是:
有需要,请轻拽门口旁的身子。
如果伙计做的不好,请跟管事的说,不要随意指责,谢谢配合。
“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儿,有人越俎代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