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医院,
病房内,帕克医生轻轻放下检查表,走到床前,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他仔细量完景旻的血压后,轻声说道:
“血压稳定,情况比预想的要好很多。”
“胸腔里的子弹已经顺利取出,手术过程非常成功。”
帕克看了看围绕在病床边的言昼、李岩等人,语气略带安慰,
“不过,虽然手术已经顺利完成,但景先生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静养,”
“恢复期相当重要。”
他顿了顿,继续叮嘱,
“你们一定要避免任何让景先生感到情绪波动的情况,保持静养”
“尤其要避免任何激烈的刺激和劳累。”
“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掉以轻心。”
“你们要照顾好!”
言昼闻言,轻轻点头,显得有些松了一口气,
“我们一定会注意。”
帕克微微一笑,
等帕克走后,病房内的气氛变得沉默而压抑,
只听得到病房内医疗设备的嗡嗡声,心电图线条平稳的跳动着,
景旻半倚靠在病床上微阖着眼睛,眉头没有一丝紧绷,
面色依旧淡漠如常,
静坐着,整个人像是被一层冰冷的雾霭包围着,苍白的面庞如同被抛弃的雪雕,
失去了所有生气。
即便帕克已经说了好消息,
景旻也无动于衷,
整个人显得无比疏离,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一样,
这时,门被急匆匆推开,明秀带着一脸焦急闯了进来。
李岩扫了他一眼,眉头轻蹙,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你怎么来了?”
明秀却像是没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氛围一样,心大,好奇道,
“你们怎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我刚才看到帕克脸上满面春风的,怎么看都觉得顺利,”
“怎么,不顺利吗?”
他转向景旻,语气有些火急,
“景总,您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要我说景总还是太仁慈了,”
“金卓尔那老不死的居然搞偷袭就不该对他儿子手下留情,应该直接搞死就行,”
“没想到这狗东西非但不在乎居然还有脸寄东西过来!”
明秀语速飞快,一口气就说完了。
旁边的李岩甚至没来得及捂嘴,
就在这时,
景旻微微睁开眼,目光直直扫向明秀,
“拿来。”
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经过漫长沉默才发出的来的,
言昼和李岩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刚沉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李岩自然伸手拦住明秀,准备糊弄过去,
“你的事是不是还没办好?赶紧去!”
明秀一脸懵道,
“我就是办好了才来复命的啊!”
李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提醒道,
“你忘了你还有别的事……”
“我说,拿来!”
景旻不容置喙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再次传来,
李岩微低头不敢再说什么,
明秀像是才反应过来,手中的录音器像是烫手山芋一样不知道该不该交出去,
景旻冷冷的目光扫过来,
他只能乖乖地递过去,
随着录音播放,
几人脸色都不好一脸担忧的看向景旻,谁也不敢按停录音,
明秀更是气愤咒骂道,
“呸!这对狗男女说不定早就暗渡陈仓了…”
景旻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更加苍白,
像是不确定一样又自虐式地听了一遍,
继而他的眼角微微抽动,嘴唇泛起一丝血色,
然后一股鲜血毫无预兆地从他嘴角溢出,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景总!”
李岩急忙冲到床边,伸手去扶住景旻的肩膀。
这时,心电图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所有的机器开始疯狂地跳动,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快!医生!立刻联系帕克!”
李岩紧张地喊着,手忙脚乱地按下急救按钮,
医生、护士冲进来,手忙脚乱地进行着抢救,
景旻的身体在床上剧烈起伏,
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微弱。
——
又过了几日,
这天早上,
初舞阳坐在客厅,目光凝视着电视屏幕,新闻播报员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瑞士多名高级官员因涉嫌干涉国家航空管制等一系列问题被罢免。”
其中冯议员的面容赫然在列,
初舞阳心中一震,
知道这背后必定是景旻的手笔。
这时周珩神色慌张地进门,急促地指示佣人收拾行李。
他试图拉住初舞阳的手腕,焦急地说道:
“跟我走。”
初舞阳甩开他的手,冷冷地回应:
“放开,我不会跟你走的。”
周珩的眉头紧锁,看了一眼电视新闻,语气急切,
“你也看到了,景旻的报复来了,再不走就晚了!”
初舞阳深吸一口气,
“我不会跟你一起走的。”
周珩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与急切,
他逼近了一步,语气低沉,
“你还放不下景旻?”
初舞阳语气带着一丝不耐说
“关你什么事?”
周珩表情微变,
“我很担心你,你知道的我不会伤害你,”
“但你要是被景旻带回去他不会放过你的…你可知他…”
他的话未说完,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周珩看一眼来电者,直接挂断了电话。
初舞阳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看见上面赫然显示出一个名字——
“阮兮?”
周珩似乎没有注意到初舞阳的视线,随手将号码拉黑,
然后抬头紧盯着她继续道
“你可知道他母亲和外婆的事情?”
初舞阳不语、好像铁了心一样偏过头去,完全不理会周珩,
金卓尔进门催促道
“还等什么?”
看着两人一副僵持的模样,
金卓尔恍然,
“初小姐不愿意走?”
初舞阳索性直接坐回沙发上,
周珩目光不离她,很显然她不走他也不会走的,
金卓尔摇了摇头,
“初小姐不走难道还期望景旻来接你吗?”
“别妄想了!”
“景旻和他母亲、外婆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初舞阳的脸色微微一变,
金卓尔见她的表情变化,挑起嘴角,
“看来初小姐略有耳闻了,”
“景旻的父亲是被他母亲杀死的,初小姐知道吧?”
“还有景旻的外婆,也是同样的心狠手辣。”
“当年老爷子有多少女人无缘无故惨死?多少私生子在不明原因下神秘消失?”
“甚至连老爷子自己差点被害死。”
“这都是景旻的外婆,那个疯婆子所为!”
“所以一脉相承的景旻同样不会忍受别人的背叛,初小姐觉得景旻会安然放过你吗?”
周珩脸色难看打断道
“别说了!”
然后不顾初舞阳挣扎直接吩咐人强硬带她走,
他们一行人在机场的贵宾区内,正准备登上私人飞机,
突然间,四周的气氛骤然改变。
一群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四面八方迅速围拢过来,动作迅速且有序,气势逼人,
仿佛一道铁壁将所有的逃生通道封死。
初舞阳的心脏剧烈跳动,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冷漠的面孔,瞬间意识到这可能是景旻的人。
而就在众人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时,
围绕着他们的黑衣人缓缓让开了一条路。
在那条通道的尽头,
景旻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他的身形稍显消瘦,面色苍白,脸上带着未褪的病容。
穿着一套深色西装,西装的衣领微微高起,整个人看起来冷峻又淡漠,
景旻微微抬眼,眼神穿透黑衣人,直直地与初舞阳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