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四周静谧得令人窒息。
微风轻拂着每一棵树,发出的飒飒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
张远洋静静地站在黑暗的中心,目光紧盯着倒在地上的儿子。
他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的双眼缓缓合拢,气息也逐渐微弱,最终消失不见。
张远洋的心情,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复杂得难以言喻。
成功的喜悦与丧失爱子的悲痛,在他心中交织,让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宛如从地狱深处传来:
“天帝如此……怎配做人父?……又何以为天帝之尊?……”
张远洋警觉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突然,在黑暗的深处,他瞥见了一抹雪白。
那一抹白色,宛如黑暗中的一束希望之光,给这片绝望的世界,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张远洋定睛一看,心中不禁一震,那人竟然是凌博渊。
张远洋死死地凝视着凌博渊,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
“冰神,无论你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今日本君,绝不会留你活在世上。”
凌博渊的面容如寒霜般冰冷,声音仿佛来自万年寒冰:
“所以真正的虚影是你?”
张远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
“你怎么知道是本君?”
“明明所有人都看到,都已经相信,金宗佩是那道虚影……”
凌博渊的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坚定如铁:
“因为她只是一个小仙,根本不会什么柳木分身,也不可能维持分身,借住在凡人体内。”
“你在对金宗佩施法,为其做柳木分身时,特意将虚影的特质,埋藏在她的体内。”
凌博渊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张远洋的心脏:
“由于她只是一个小仙,所以没有发现罢了!”
张远洋的意识有些恍惚,他觉得眼前站着的人,除了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以及身上的穿戴和外貌以外,怎么看都不像是昔日的凌博渊。
这种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岩洪超。
张远洋疑惑地眯起眼睛,仔细审视着凌博渊,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冰神……你昔日不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吗?”
“而且平日,你总是不言不语,为何今日,竟能如此滔滔不绝?”
张远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和警惕。
凌博渊双眸如寒星般冰冷,紧紧地凝视着张远洋。
其声音恰似凛冽的寒风,刺骨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你非我,焉知我对任何人、任何事皆漠不关心?”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千年的孤寂,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我昔日不言不语,并非我不会说话。”
凌博渊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岩越以生命守护之人,岂容你肆意迫害。”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向张远洋宣告着自己的决心。
张远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笑声如夜枭般刺耳:
“哈哈哈……冰神如今这般言语……不觉得为时已晚吗?”
他的目光,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你若真有心护着闵晨,又怎会等到他命丧黄泉,你才姗姗来迟?”
张远洋的话语如利刃般直刺凌博渊的心脏。
凌博渊的脸色越发冷峻,他冷然道:
“天帝莫非忘了,闵晨此来凡间,究竟所为何事?”
他的声音,平静中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压。
张远洋没好气地回应道:
“本君自然知晓,闵晨乃是为了历劫而来。”
凌博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既是历劫,他此番下凡,便已投身于肉体凡胎。”
“若凡人身躯不死,又怎能算作完成历劫?”
他的话语,如重锤般敲在张远洋的心头,让其无法反驳。
张远洋圆睁双眼,死死地盯着凌博渊,仿佛要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什么。
紧接着,他的目光,又缓缓移向了,躺在地上的张闵晨。
仿佛是在回应凌博渊的话,那具身躯,开始散发出一缕微弱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一丝轻烟,袅袅上升,逐渐脱离了本体。
然后,它缓缓地立了起来,如同一个幽灵般,睁开了双眸。
那光芒越来越清晰,竟然与地上躺着的张闵晨一模一样。
张闵晨慢慢地降落在地上,身形已经完全恢复。
张远洋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张闵晨,失声惊呼道:
“这怎么可能?……本君亲自出手……你怎么可能不死?……”
此刻的张闵晨,心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痛苦。
他的目光冷漠而陌生,看向张远洋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张闵晨平静地说道:
“天帝所杀的,只是凡间的张闵晨,而非天族太子。”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