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赵瑞龙:……
既然人家都自报家门了,这一次…可是不能装傻充愣了。
二人赶忙继续飙戏,摆出一副恍然大悟、后知后觉、诚惶诚恐、担惊受怕的小模样。
程度率先夸张的叫出了声。
“哎呦喂!”
“领导!”
“大领导!”
“哎呀,我真是有眼不识二五八万,有眼不识清一色一条龙啊。”
“柏书记,我我我…我就是个实习生,不…不知道是领导您当面。”
“您您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您…”
柏正犀听了这话,心里没有一丁点儿的得意和高兴之色,反而眉头皱的更深了。
赵瑞龙那边更是夸张。
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
“我靠!”
“汉东省的——三把手?!”
“哎呦,领导,您别见怪啊,我们哥俩…还是学生,不太关注政坛的事儿。”
“还请您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柏正犀没好气的看了二人一眼,随即看向赵瑞龙。
“你叫瑞龙?”
“赵瑞龙?”
“你是赵立春…同志的儿子?”
赵瑞龙闻言一顿,瞳孔微缩,但随即还是摆出一副傻笑的模样点了点头。
“是的领导。”
“子不言父名。”
“家父——赵立春!”
柏正犀闻言,态度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一来,无论自己和赵立春如何互看不顺眼,这眼前的赵瑞龙毕竟是个孩子,是小辈。
按辈分算,算是自己的子侄辈。
自己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一个小辈一般见识。
这二来嘛……
无论如何,现在的赵立春毕竟已经成为了事实上的远东省长,虽然还没有正式去代转正。
可终究还是快了自己一步。
即便气场三观不合,可是对于一位全龙国三十三分之一(加上远东)位置上的人,该有的表面尊重…还是也要有的。
最起码面对他的儿子,自己作为长辈,也不能太过针对。
柏正犀脸色稍缓道:“嗯。”
“立春同志的儿子…居然会在京州市公安局实习?”
“具体负责什么工作?”
赵瑞龙脑海中仔细回忆着自家父亲告诉过自己的关于柏正犀的一切,又想起老师这些年对自己的教导…
嘴角微微上扬,暗自一笑,心中瞬间有了计较。
“哎呦,领导啊。”
“我在这儿…给高市长…当司机呢。”
?!
柏正犀闻言一愣,有些震惊道:“你!”
“远东省省长的儿子?”
“给京州市公安局的局长…当司机?”
“我知道你爸和高育良关系不错。”
“可是你堂堂赵立春的儿子,不至于在这里给他开车吧?”
这个是正儿八经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赵家的儿子,不应该是那种无论纨绔不纨绔,都应该是年少轻狂、目中无人的样子吗?
眼前这小子…还有点高官独子、大院子弟的样子吗?
自己身边的二代、三代,甚至是四代!
哪个不是眼中自带高人一等…不…应该是高人三等的目光?
他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如果按照原本的的发展路径,确实会成为高阳子弟、纨绔二世祖。
只可惜眼前…那是被高育良‘物理+心理‘双重感化教导过的。
赵瑞龙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说辞。
“领导您说笑了。”
“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这权力大小、工作责任轻重…那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就比如…”
说到这里,赵瑞龙一脸笑意地看向柏正犀。
“我爸做远东省长!”
“您接替他,做京州市委书记!”
“我做高市长的司机!”
“各有各的分工嘛。”
“哪来的那么多挑肥拣瘦。”
“那说白了,不都是咱们——为人民服务嘛?”
赵瑞龙看似无心,实则在说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某些词句的音调。
比如:
我爸——远东省长!
你——接替他——市委书记!
我——司机!
不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柏正犀听了这话,狠狠咬紧了牙关,内心深处肺都快气炸了。
他哪里听不出眼前赵瑞龙这小逼崽子,话里话外的揶揄嘲讽之意?
这是明着说自己现在混的不如赵立春,还只能捡赵瑞龙吃剩下的位子坐,还唱着高调,让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不过即便柏正犀再怎么生气,他也只能咬着牙忍了。
毕竟如果让他在一个小辈面前破防生气,他丢不起那个人。
但是!
真的踏马的好气啊!!!
“呼~”
柏正犀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尽可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态。
“呦,没想到啊…”
“立春同志…倒是生了个——伶牙俐齿的好儿子啊!”
柏正犀强忍着说完这句话,心里没好受多少。
原本按照他的设想,自己应该一屁股坐在高育良的办公椅上,然后悠哉悠哉的翘起二郎腿,等着这俩小崽子诚惶诚恐的跑去把高育良给自己叫来。
自己只需要卡着表,五分钟一到,如果高育良没有按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好好批评教育高育良一通。
但是现如今…唉。
被这俩小崽子气的,自己是一点儿也不想在这间办公室里,再多待哪怕一秒钟了。
俩小愣头青,还踏马是俩实习生!
如果自己真的以大欺小,亲自出手针对俩毛孩子。
这要是传出去了,还不得让别人笑掉大牙?
想到此处,柏正犀肃声道:“京州市局信访科的档案室在哪儿?”
“我亲自去找高育良!”
程度闻言‘微笑’道:“柏书记,需要我们哥俩带您去吗?”
柏正犀赶忙摇了摇头:“不必,大可不必。”
“你们…额…既然是实习,那就要坚守岗位、好好工作。”
“我今天来是调研工作的,我自己去找高育良吧。”
赵瑞龙自然乐得清闲,赶忙开口道:“领导!”
“出门左手边下楼,地下一层左手边第三个房间就是。”
柏正犀闻言咬了咬牙,转身带着秘书胡睿,快步走出了高育良的办公室。
出门的一瞬间,他愤恨地一把摔上了门。
然而当他刚以为自己解脱了的时候,身后的办公室内,却传来了一阵放肆的大笑声。
这声音不是程度和赵瑞龙,又能是谁?
这一笑,柏正犀原本刚平静些许的内心,瞬间上头!
沃尼玛!
柏正犀不再管三七二十一,瞬间又转身一把推开了高育良办公室的门。
然而……
刚一开门,就看到了‘一脸疑惑’地赵瑞龙和程度二人。
二人一脸‘茫然’地齐声道:“柏书记!”
“您还有…别的事儿嘛?”
柏正犀死死盯着二人,片刻功夫之后。
“没!什!么!逝!”
说罢,再一次转身离开。
然而再一次离开没走几步之后…
身后办公室里,就再一次传来了爽朗的开怀大笑声。
卧槽!
八嘎!
哈拉少!
阿西吧!
F……K!
苏卡不列!
庶子!
庶子啊!
……
此时办公室内——
“龙哥啊,你刚才那样说,会不会…太伤他?”
“伤他?”
“伤踏马个头!”
“我爸和咱高老师招他惹他了?”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可是从几年前那次远东之行,他就处处针对我爸和高老师。”
“我巴不得气死他呢!”
程度有些担忧道:“可是他毕竟…”
赵瑞龙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笑着摆了摆手。
“无妨!”
“他如果和咱们两个小子一般见识,那丢人的——只能是他!”
“而且…你放心吧度子。”
“到他们那个层次的…即便是真生气了,也都是转瞬之间的事儿。”
“他还一心想着…怎么针对咱高老师呢。”
“顾不上你和我!”
程度闻言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有些担心道:“可是老师那边…”
赵瑞龙闻言笑道:“你看你度子,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好好想想!”
“这些年针对过咱们老恩师的…”
“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吗?”
程度想了想,突然笑了。
“这倒是!”
……
京州市公安局地下一层档案室内——
高育良这时候还真是在认真工作,因为他虽然知道了柏正犀要来,可是他根本没当回事儿。
你来找你的茬,我干我的本职工作,这不是很合理的事儿嘛?
就在此时,高育良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呦!”
“育良同志…倒是清闲啊!”
听到这个声音,高育良背对着来人嘴角微微勾起。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自己倒是也想好好称一称…
身后这只蛟的…
——斤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