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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羽从未想过,这段路会这么的难走。

多托雷的实验楼建的极为偏僻。

想也知道,做实验这么危险的事,万一不小心把房子炸了,在这里也很难伤及无辜。

不过即便这样,远远望去,依稀能够看见至冬城的模样。

此时已是深夜,四周无人,徵羽带着瑞恩打算在山上将就一晚。

双腿早已酸痛的挪不动道,长期缺乏锻炼的人注定跑不太远。

徵羽在想,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再次被多托雷的部下抓回去。

那个冰冷的实验室。

徵羽不记得自己第一次被做实验时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当时手臂传来一阵刺痛,自己貌似被注射了某种药物,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即便后来在那栋实验楼待了好多天,多托雷却是没有对她进行第二次实验。

每次被拽到实验台上所注射的,无非也就是一些维持基本生理特征的营养液。

该说他是在手下留情还是什么的?

徵羽摇了摇头,毫无顾忌的坐在地上,揉搓着肿胀不堪的双脚。

见状,瑞恩也蹲下身来:“小羽,我背你吧?”

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明媚,那么的刺眼,在徵羽的印象中,哥哥似乎好久都没开怀大笑了。

自从瑞恩成年,从须弥回来继承家业之后,徵羽便很少看见他笑。

身居高位者,不能让人分得清自己的喜怒哀乐。

比如开心的时候要表现得生气,生气的时候,更要露出笑脸,不然的话,便很容易被别人看出其心理特征。

哪怕是真的开心,瑞恩也只是浅浅的勾起嘴角,只向徵羽展露他柔顺的一面。

而此刻的瑞恩,笑的却如同孩子,令徵羽一阵恍惚。

明明他也不擅长运动,脚腕的红肿程度不比徵羽轻多少,却仍旧愿意在徵羽走不下去的时候,将她背起。

靠在那张熟悉又温暖的后背,徵羽小声地说:“哥哥,如果我们被那些人抓到了怎么办?”

瑞恩每走一步都尽量避免着身体的摇晃,脑部记忆被切割之后,连带着身体也很难掌握平衡。

他仰起脑袋,看着浩瀚无边的星空,气鼓鼓地说道:“被抓回去,就继续吃硬面包。诶呀,我想吃好吃的,我还没吃过好吃的呢。”

徵羽苦笑着,心智等同于孩童的哥哥,就连说的话也像极了小孩。

“如果不能美好的活着,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死?”

瑞恩眨了眨眼睛,用力思考着徵羽所说的话:“死?死是什么?”

“死就是,抛弃肉体,去往另一个世界,从此这里的一切都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过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一点疼,但是吧……只要有哥哥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嗯,听起来很不错……可我不想小羽死。”

“为什么?”

“你看啊,死掉的话,就看不见这么美的夜空了。”

徵羽抬头,只见星月交辉,银河倒流。

与此相映的,是她眼中闪烁的点点泪光。

她轻轻叹息:“笨蛋哥哥……”

……

若是一切都能重来的话,你便会发现,其实万物都有迹可循。

比如,多托雷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比如,他在徵羽身上做了一个,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的实验。

再比如,瑞恩并不赞同徵羽的提议,但他说的不是“我不想死”,而是“不想小羽死”。

……

另一边,搜捕他们的兵士集合于楼前。

“怎么办啊队长,要是被博士大人发现实验体逃了俩,我们都得没命!”

长相高大的队长抽着雪茄,烟雾缭绕,灰白的烟灰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显得尤为刺眼。

这座实验大楼其实是博士的一个秘密基地。

之所以建在这么偏远的地方,除了不给至冬人民造成一些无法挽回的影响之外,最重要的,还是避免引起民众不必要的恐慌。

若是至冬人民知道博士所做的都是些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那么执行官对于民众来讲,所留有的印象,便只有血腥与恐惧。

然而上位者所需的不仅仅只有恐惧,更多的是威望,是信服。

“不管怎样,逃出去的那两个实验体不能留!一定要赶在他们到达至冬城之前抓捕,若是她们不老实……”

“就地击杀。”

……

徵羽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的自己,还是年少的模样。

那时的哥哥还是须弥教令院的天之骄子,因为父母早逝,年仅16岁的瑞恩直接回国继承家业。

即便这样,在家族商业稳定后,他还是完成了当年没有写完的课题,即便那时的瑞恩早已退学许久。

徵羽一直都知道,哥哥的梦想不是这样。

可是兄妹二人,总要有人做出牺牲,将自己的后半生埋葬于此,顶着巨大的压力,在众人面前拾起面具。

瑞恩常说,自己是妹妹的保护伞,他的存在,是为了让妹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还记得在去枫丹留学前,瑞恩给她写了一则祝福语。

内容如下:

不用开花,不用懂爱,更不用乖。

祝你人声鼎沸,尽兴开怀。

……

长路漫漫,星月交辉,徵羽缓缓睁开了双眼,见瑞恩还在背她。

即便身形摇晃,双手双脚早已酸痛不堪,可他仍旧没有打扰徵羽。

耳边是她轻柔舒缓的呼吸声,那么令人心安。

仿若照顾她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徵羽下一瞬间便跳了下来,一脸心疼:“你怎么不叫醒我呀!”

她都累睡着了,那么哥哥肯定比她更累。

瑞恩却是笑了笑:“我们以前好像认识。”

沉默半晌。

徵羽伸出手,捧住瑞恩的脸颊,一字一句道:“哥哥,我们是家人。同样也是除了爸爸妈妈以外,最爱彼此的人。”

瑞恩的脑海中貌似多了某些影像,模模糊糊的,他记不清楚。

好像是一个金发女孩。

有她五岁拿着糖果笑嘻嘻的样子。

有她八岁因为自己没有买到她想要的玩偶气鼓鼓的样子。

还有她十二岁亭亭玉立莞尔微笑的样子。

最后这些影像与面前的少女重叠。

贯穿于他生命的长河,将无法言说的爱意附加于血脉,原来,这就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