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质的餐具和精美的瓷器在光线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每一个细节都流露出无与伦比的精致和品质。
盛宴之上,来宾们身着华丽的服饰,佩戴着名贵的珠宝首饰,彼此互相欣赏,展示着自己的贵族气质和品味。
银烛台盏,玉碗美酒,热闹非凡。
几位女宾凑成一堆,望着新来的男性贵宾谈笑风生。
苔丝挎着爷爷的胳膊,正四处张望。
“还没找到小羽呢?”多洛克嗓音沉稳,布满皱纹且有力的手掌附在了苔丝那只小巧白嫩的手上。
苔丝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爷爷,我这不担心她嘛。”
多洛克叹气道:“那是个可怜的孩子。”
徵羽自小与苔丝一起长大,多洛克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孙女。
年老而不显浑浊的眼睛在四周打量着,视线在一位戴着面具的青年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之后又面不改色的与苔丝交谈。
“先不说这些了,毕竟是小羽的生日宴,若是别人邀请我,我还不见得能去呢。”
苔丝又蹭了蹭爷爷的手臂:“是呀,除了我之外,爷爷最疼小羽了。”
宴会向来要分得清主次,因此开场之前,都是宾客们在自由活动。
几位新晋贵族青年懒散地倚靠墙边,杯中的红酒,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泛着点点光泽。
他们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嗤笑道:“不是说,这是那个落魄贵族小姐的生日宴吗?人呢?我还想看她长啥样呢。”
“小点声,虽然亚力没来,但还是不要被人抓住把柄的好。”
“切,怕什么,瑞恩都倒台了你还在这装孙子,逊不逊啊。啧啧,也不知道她妹妹是否如传闻中一样漂亮,玩儿起来舒服不嘿嘿。”
粗俗的笑声在角落里盘旋,回荡,戴着面具的青年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随后低头向身边人说了些话,那人弯腰连连点头。
不多时,便有保安前来,要将那几名青年轰走。
他们自然是不肯的,十几岁的小伙子蛮劲很大,哪怕是用打的,也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凭什么赶我走?就你也配?我能来她的生辰宴已经是给她长脸了!”
“知道我一年能挣多少钱吗?可不是你们这种小喽啰得罪得起的!”
“不就是一个垮台小姐的生日宴嘛,罗斯柴尔德家为了避嫌,一个人都不愿意来,你们凭什么动我?”
或许该感谢这几人没有神之眼,不然闹的这么大,元素力可以直接摧毁这整个宴会厅。
眼见更多人的目光向这里投去,几名青年的架势更激烈了,毕竟服软一次,就证明他们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因此,为了抬高自身的身份,他们开始肆意编排这场宴会的主人。
“傍上执行官就是好啊,自己亲哥哥还在监狱里呢,妹妹倒是先享受上了!”
那几个人拔高了音调,使得附近的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话语的内容。
保安推搡着他们,他们却纹丝不动,周围人嬉笑着窃窃私语,这样的一个小插曲,可真是有意思极了。
“做什么呢?”
风铃般的声音穿过人流,人们纷纷侧目,只见身着盛装的金发少女缓缓走来。
如瀑的金发披在她的肩上,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仿若阳光的礼物,显得周围都黯淡了。
尤其是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清明透亮,使人不自觉的被其吸引。
越是美好,便越想摧毁。
越是美好,便越想看她在泥里挣扎爬不起来的模样。
带着诡异面具的青年隐匿于人群之中,成为最不起眼的一个存在,可那如蛇蝎一般的视线,仍旧使得徵羽发出阵阵轻颤。
多托雷在这里。
可她无暇顾及于他。
眼前的闹剧还在继续,她大致环视了下四周,见苔丝和她爷爷都不在场,面容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呦,这不是徵羽小姐嘛,三年没见,还真是气度不凡呐。”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引人发出阵阵的嬉笑声。
公然调侃还未成年的少女,实在是太无礼了。
还未等徵羽说些什么,那几个被轰的青年也跟着来了好几句:“徵羽妹妹,执行官的滋味如何?谁不知道自从你回了至冬之后,一直在第二席那里,帮着执行官捣毁巴里的决斗场,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敢办生日宴?”
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徵羽早就千疮百孔了。
这是徵羽早就想到的场景,自她决定帮助多托雷做事的时候,便注定,只能站在那些人的对立面。
执行官不会帮助她,厌恶执行官的人却会连带着也厌恶她,两边都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两边都可以伤害她。
被邀请过来的人,大多不会真心怜惜她。
凑热闹属于人类的天性,她们探究徵羽的表情,幻想着她被千夫所指崩溃大哭。
真的很难想象,曾经高高在上的高门贵女,最后会沦为什么模样。
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话语,以及周围悉悉碎碎的声音,徵羽朗声问道。
“所以呢,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众人没想过,徵羽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毕竟,她的家庭变故众人皆知,周围有些人顿时变得心虚起来。
无理的青年红着脸,梗着脖子道:“是又怎么样?瑞恩不在身边,指不定用什么手段爬上了执行官的床,然后哭唧唧的求人家放了瑞恩,这不就是女人惯用的手段嘛!”
“不过就是年轻的玩物而已,你这种的,我要多少有多少。”
那几个人,干脆直接破罐子破摔,毕竟这种场合下,他们是最不能丢面子的。
于是什么脏水啊,污垢啊,全都往那个孤身一人的小姑娘身上泼。
他们不知道徵羽与多托雷真正的关系,更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交易,他们只会以最恶毒,最肮脏的思想去揣测一男一女。
而且他们断定,执行官不会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为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出头。
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值得与不值得。
家族是一个女人背后的底气,这点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而且这样的话,对女人来讲,是耻辱,对男人可不是。
因此在瑞恩出事后,不被亚力所接纳的徵羽,在他们的眼中,不过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花瓶。
“爬床的手段?”徵羽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露出一个近乎夸张的笑容。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是家里人做的示范吗?哦~怪不得,真可怜。”
“你再说一句试试!”
眼见那人抬手就要打人,徵羽没有躲闪,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被身边的保安及时拦了下来。
徵羽隐约记得这个口出狂言的青年,不过是近几年的暴发户,以往横行惯了,见谁都想踩上两脚,借此衬托自己的高贵。
只不过,他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
虽然这么讲很不厚道,可是干架就要往对方心窝子里捅,毕竟是他自己犯贱,这怪不得别人。
徵羽继续向他靠近,笑的灿烂,人畜无害。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吗?”
“你眼中的自己不是你。”
“别人眼中的你也不是你。”
“你眼中的别人,才是你自己。”
“以肮脏的思想去揣度,污蔑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踩进尘埃里,将我视为低贱之物,却不曾想过,踩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