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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6罢工了。

他不再听从多托雷的命令,为愚人众办事,甚至不再回到罗斯柴尔德家。

那些项目,那些商会集团,0906通通都不做了。

留下一堆烂摊子没人管。

下面的人急得焦头烂额。

最后,当多托雷再次发现实验材料不够用的时候,这才找到了0906的面前。

“这是实验体对创造者的抗议?”

夕阳的余晖将影子无限拉长,0906就这样站在多托雷的面前。

多托雷的声音并不高,甚至听不出其中的怒气,但此时此刻,不知为何,0906就是知道。

他在生气。

那张面具掩盖着的,是他的面容,却掩盖不了他的情绪。

其他家仆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原本还在打扫的女仆立刻拿着扫帚跑了出去,连带着还关上了房门。

“多托雷,是你先违背了于我的约定。”

“哦?约定?什么约定?”

多托雷缓步走到桌边,将面具摘下,猩红色的眼瞳就这样,在落日的余晖中,闪烁着不常见的诡异光芒。

下一秒,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强烈的元素力撕扯着0906的身体,在骇人的威压之下,使他不得不跪了下来。

可那双碧色的眼睛,却流露出了与徵羽一样的不甘,仰头直视着他。

透过那金色的身影,多托雷仿若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一瞬间,他被自己气笑了。

“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伤害小羽!”0906咬牙切齿地说道。

“伤害?在你看来,实验是伤害?真是有趣,通过实验而生的产物,竟会跟我讲实验就是伤害。”

“是我太仁慈了吗?让你产生出可以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的错觉。”

还未等0906反应过来,手臂处便传来了一种特殊的烧焦气息,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哪还有手臂,唯有断裂处各种不知名的细线“滋滋”作响。

他是想毁了自己?

0906这么想。

他猜的没错,多托雷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可即便是这样,0906仍旧没有畏惧。

“就算你毁了我又如何?就算你制造出别的仿生人,他不会替你做任何事,因为你伤害了小羽!这就是事实!”

那一瞬间,竟使多托雷有些分不清,在他面前的,究竟是他亲手制造的机械仿生人,还是那个罗斯柴尔德真正的家主瑞恩。

销毁?

不不……

这太便宜他了。

多托雷走到了0906的面前,伸出了手。

微小的电流顺着指尖,扩延到小臂,而这些,都无法伤害多托雷一丝一毫。

透明的液体顺着心脏部位的伤口处滴落,流淌,粘稠的就像血液。

细微如血管般的电线,以及控制传感的微小铁片,包裹着人造皮肉,都被多托雷一股脑的拽了出来。

而在那手心处,紧贴着的,是一个不会跳动的机械心脏。

0906能清楚的感知,随着多托雷对这具身体的破坏,他开始无法掌控自己,身体其余各部的触感随着他用力一扯,骤然消失。

以元素力化作的刀刃刺入了左眼,透明的液体仿若眼泪一般的在脸颊流淌,可0906什么也感受不到。

他甚至还能清楚的看见多托雷,清楚的看见他做的任何事。

0906开始意识到,人是通过眼睛来观察四周的,一旦眼球遭到损坏,那么后半辈子大概就会永久的处于黑暗之中。

可他不一样。

他的眼睛只是一个装饰品,除了能够让他更像一个人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他是通过什么来得以看清周围事物的呢?

或许只有身为创造者的多托雷自己知道。

0906就这样,如同被废弃的旧娃娃,他看见多托雷的嘴角渐渐上扬,仿若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就连眼瞳也泛着光。

“来,告诉我。”

“你是什么?”

眼前的人影,与那个被遗忘的记忆逐渐重叠。

【你觉得,自己是什么?】

“我是……”

0906的嘴唇艰难蠕动着,被破坏的声带使他无法清楚的发出声音,没有闭合的唇角就这样轻飘飘地吐出了最后一个字。

多托雷忽地笑出声来。

像是长久做的某件事情得到了证实,肩膀微微耸动着,他单手捂着脸颊,却又可以透过指缝窥见他那骇人的眼神。

作为创造者,他知道自己要如何惩罚0906了。

……

据说,自从那天过后,所有人都没再见过那个金发少年的身影。

多托雷接到了一个去稻妻的任务,是皮耶罗派给他的。

“制造空隙,再嵌入到稻妻的运行之中……”

具体要去多久呢,这就要看任务的完成程度了。

在走之前,难得的,多托雷去了趟关押徵羽的那个房间。

被推开的房门发出“吱吖”的一声轻响,此时的徵羽蜷缩在床边,双眼紧闭,应当是做了什么梦。

不过看起来,并不美好就是了。

而这些声响,并没有将她吵醒。

也只有此时此刻,她在他的面前,才能够显露出相对安静的一面。

门边摆放着的,是学者为实验体准备的食物,她同其他人一样,食物不过就是简单的水煮蛋以及令人没有食欲的硬面包。

实验体的食物不需要有多好,能够补充基本的蛋白质以及膳食纤维,不影响实验结果就足矣。

而徵羽的那盘食物上没有一丁点咬过的痕迹,多托雷的眉头微皱,抬手想要跟旁边的学者说些什么,但又随即扭过头去,什么也没说。

或许是由于多托雷即将离开至冬的缘故,这里暂停了大部分的实验,整个房间显得尤为寂静,静的,他似乎能够听到徵羽那浅浅的呼吸声。

忽然,多托雷的身影一顿。

那睡梦中的少女,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在他的面前落下了一滴泪。

多托雷曾想过让她哭泣的千万种方法,却还都未来得及一一尝试,如今,当他真正的看到那一滴泪的时候,心中竟多了些无法言说的情绪。

原来,在睡梦中都会哭泣的女孩,在他的面前,竟从未表露过一丝一毫。

“大人,去稻妻的船快……”

还未等手下说完,多托雷便阔走出了房间。

徵羽仍旧沉睡着,并不知晓多托雷曾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