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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到晚上九点,三个小时,司机和保镖手上拎满了袋子。

陈不语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声音很大。

她尴尬地无地自容。

沐绅这才想起时间,“看我这记性,只顾着买衣服,把吃饭给忘了,我都饿得没感觉了,不语,我们去吃饭吧。”

沐绅给了她台阶。

吃饭时,周寅之发来消息。

【今晚回家吃饭吗?】

他好像个留守在家的丈夫。

陈不语把手机放到桌子下面,回复他。

沐绅注意到陈不语的躲避,眼神颇有深意。

待她放下手机,沐绅不经意间问:“不语,交男朋友了吗?”

陈不语面颊很热,匆匆看了沐绅一眼,“没、没有。”

沐绅知道她有事瞒着他,他们毕竟不熟。

沐绅像个老父亲憨厚地笑道:“二十了,谈恋爱也很正常,如果有喜欢的男孩子,可以让叔叔给你掌掌眼,叔叔也是男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最了解男人的心性。”

她还不太适应男性长辈的关爱,只乖巧地笑着,“好。”

“不语,有些话,我和轻月也说过,你们成年了,谈恋爱是你们的自由,但你们是女孩子,天生就是弱势的一方,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知道了吗?”

他对她的关心不是一时兴起,也不如露水浅薄,一丝异样的暖意融化在她心里。

“我明白,叔叔。”

沐绅想知道的问题不能直接问,又无法旁敲侧击,他沉思苦想,陈不语已经吃完了。

眼看九点多了,陈不语起身告辞,“叔叔,我还有点事,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沐绅急忙放下筷子,“我吃完了,走,送你回家。”

“不用了叔叔,附近就有地铁站。”

“那么多东西,你拿的下吗?”

陈不语一愣,那不是给轻月买的吗?

沐绅笑着起身,“叔叔说了,把你当闺女看待,房子你不要,叔叔给你买几件不值钱的衣服总行吧。”

“你可别拒绝叔叔,叔叔会伤心的。”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陈不语无声点头。

后备箱堆满了东西,沐绅要帮她送上去,周寅之还在上面,她只能谎称让室友帮忙下来拿。

沐绅走后,陈不语为难地看着路边一堆包裹,她尝试了几下,拿不动。

正准备给周寅之打电话,他的声音就出现了。

“买这么多东西。”

“周教授,你来了。”

她欣喜地看着他,双眸比身后的路灯还亮。

“今天怎么想起来买这么多衣服?”

陈不语如实相告,“不是我买的。”

他当然知道,以她抠门的性子,一年也买不了这么多衣服。

刚才,她明明是从一辆路虎上下来的。

夜色的遮挡,让他没有看清送她的男人是谁。

“相好的给你买的?”

某人的话酸溜溜的。

陈不语极力憋笑,“周教授,你吃醋了。”

他忽然停下来,她的额头撞上他僵硬的后背。

手里的东西落在地上,周寅之双手抓着她的双肩,把她提起来。

“周太太······”

她急忙说:“是轻月爸爸给我买的,为了感谢我。”

一听到这仨字,她就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周寅之沉默地拎起地上的袋子,兀自向前。

身后传来她隐忍的笑声,声音逐渐变大,想来忍得很辛苦。

笑声像悦耳银铃,在浓墨中勾起他的嘴角。

晚上十点多,沐绅才到家。

陈暖在客厅等他。

“老公,你回来了。”

“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今晚会晚点回来,让你早点睡。”经久不衰的爱意浸在男人的皱纹里。

这些年,陈暖的睡眠越发浅,请了不少中医调理,说是肝郁,通常与心情有关。

沐绅一直以为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

最近他想明白缘由。

陈暖揽着他的胳膊上楼,“我想等你回来,老公,你去哪了?”

“我见了不语,给她买了点衣服。”

陈暖只当沐绅感激她上次见义勇为,“你怎么不让我也去?你一个大男人,哪知道小姑娘喜欢什么款式的衣服?”

“我让不语挑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聊到入睡。

深夜,陈暖从梦中惊醒。

她梦见一个年轻女孩,背对着自己,问自己为什么抛弃她。

这是二十年来她第一次梦见那个女孩。

陈暖出了一身虚汗,无力地盯着天花板。

她时常会想母亲,却不愿意想那个刚出生就被父母丢弃的孩子。

那个孩子是太阳,照亮她过去的污点和不堪,她不想无处遁形。

只要没了光,人就看不清这纷杂的世间。

那些过往,该和二十年前的她一起沉于江底,在地下腐朽。

她不知为何会梦到那个女孩,或许,是和她同名的人近日频频出现。

她很矛盾,不语是个好孩子,但她无法像对待女儿的其他朋友一样彻底接纳她。

她和那个生死未卜的孩子有着同样的名字。

不语。

她希望陈不语消失,带着那个秘密永久成为哑巴。

她不想再听到任何人的议论。

都别开口。

一辈子都别。

所以她选了这两个字。

廉耻禁锢着她,她压下对名为不语的人的恶意。

可偏偏她的女儿和那人是好朋友,那人现在又救了她。

她恐惧这个名字会纠缠着她。

她坚持要给那人礼物,更多的是想还清恩情后一笔勾销。

陈暖睡意全无,她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阳台上,后半夜的风吹来丝丝凉意,她仿佛感受不到钻入毛孔的冷。

像立在阳台的雕塑,只呼出的气息和时不时眨动的眼证明她是活生生的人。

直到一件带着暖意的毛毯披在她肩上,凝固的神情如春日融化的溪流,一点点生动起来。

“老公,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沐绅摇摇头,环着她的腰,“回房间吧,风大。”

风吹起毛毯一角,似乎在提醒陈暖,她的枕边人洞察了她的秘密。

另一边,同样因梦失眠的还有陈不语。

她梦见陈暖了。

梦里,她住在梧桐镇,陈暖回去找她,把她抱在怀里,她喊陈暖妈妈,陈暖用看沐轻月的眼神看她,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

好像,旁边还有一个人,是周寅之。

醒来后,她打开陈旧的小木盒,夹层里面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