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静谧,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的僵局。最终,还是顾时叙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微微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这样……真的让我很难办。”
杨子晴顿时不知如何回应。她默默低下头,指尖在衣角摩挲,不敢直视他。
顾时叙似乎没想到她的沉默,忽然带着一丝自嘲苦笑:“我想追求你,可你总是这样打击我,我也会忍不住泄气的。”他语气的轻松掩不住那份被戳破的无奈。
杨子晴不禁有些愣住,脑海里快速转过一阵涟漪,心情复杂得像是一个错综复杂的结:“那就换一个对象吧。”她想,这样的回答,应该能轻松化解这个难题。
“换一个对象?”顾时叙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在笑自己。他又转头看着手里的牛奶,轻轻捏住那两只前脚,一手温柔地顺着它的毛,“事关未来的生活质量,马虎不得啊。”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突然转向她,眼神变得严肃,“我想问你两个问题,能如实回答我吗?”
杨子晴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抬眼看他,感觉那目光像是深不见底的湖泊,难以琢磨。“什么问题?”
顾时叙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直视她,目光似乎能看透她心底的所有隐秘:“你喜欢我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诚恳,“一点都没有感觉吗?”
杨子晴顿时被这一问弄得有些错愕,心底有种无力的笑意涌上:“一定要问这个吗?”她低头不敢直视他,“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好,值得你……”她突然有些迷茫,想说的那些话,最终都没能说出口。
顾时叙看她低下头的模样,嘴角微扬,声音变得更加认真:“好,第二个问题。”他顿了顿,眉头微蹙,似乎想确认某些事,“撇开你的过去,撇开你的前任,单独说说你对我顾时叙,究竟有什么不能确认的地方吗?”
杨子晴的心沉了沉,眼神不自觉地游移,片刻后,她咬了咬牙,艰难地吐出了一个理由:“我怕变心。”
顾时叙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却有力:“你该相信我的人品。”
“这不完全是关于人品的事。”杨子晴的声音有些颤抖,内心的恐惧也随之流露,“这世上有太多无法预料的变数,谁能保证,明天一切都还是这样?”
顾时叙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靠近了一些,目光锐利如刀:“所以我们更该把握眼下。”他顿了顿,仿佛在说一些简单却有力的话,“如果今天的你我都能紧紧把握住,明天又有什么可怕的?”
杨子晴的脸色涨红,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声音有些哽咽:“对,我也知道,眼下是最重要的。可我并不想只是追求短暂的欢愉。我希望得到的是——长长久久!”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胆怯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那份从未表达过的执着。她不想和谁交换一时的感情,而是想要未来的永恒。
顾时叙看着她,忽然嘴角一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英俊的五官因为那一笑而更加生动,眼中的光芒瞬间如烈焰般熠熠生辉。那一刻,他的气质仿佛从沉寂的树木中迸发出的勃勃生机,“我们想的一样,我也要长长久久。”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对她心底的誓言。
杨子晴的心跳猛地一窒,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瞪大了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听见顾时叙轻松地补充道:“所以,我们应该联手,为将来规划一番。”他说得自信而笃定,似乎已经把所有的计划和未来都拿在了掌心,“阿元告诉我,你们这些刚步入社会的,尤其是女生,争强好胜,喜欢争个一二三。我琢磨了半天,应该是心里担心自己在喜欢的人心里的地位吧。”
杨子晴猛地一愣,心头的秘密被一语点破,心里一阵慌乱。她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羞红,嘴角不由自主地薇薇上扬,竟然有点说不出的懊恼。
顾时叙看着她,眼神温和,却带着一丝坚定:“我不能保证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至少现在不能。”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但是,那个心仪的女孩,她的位置,绝对是特别的,是无可替代的。”他最后的语气低沉而富有穿透力,仿佛他所说的,不只是简单的承诺,而是一种无法动摇的决心。
杨子晴瞪大了眼睛,感到有些难以承受。她自嘲地低声咕哝:“为什么你说这种话都那么直接,理直气壮得像在谈公事一样?”她有些难以理解,但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波动。
顾时叙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直接?上次我已经很直接了,你不是还是没听进去?”
上次?杨子晴心头猛地一震,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嘴巴动了动:“哪有,我听得很进去啊。”她心虚地回避了那个话题,却又发现自己解释得更不清楚。
顾时叙眼中闪过一丝调皮,他轻轻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牛奶,突然扑身靠近她,目光炯炯地逼视她,“那你是怎么做的?”他的语气变得带着一丝愠怒,似乎对她的回应感到失望。
杨子晴瞬间紧张了,眼神慌乱,往后缩了缩,“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啊,不是你说一切照旧吗?”她语气慌乱,眼神躲闪,但嘴巴却忍不住辩解。
顾时叙稍稍皱了皱眉,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终于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内心的烦躁,声音低沉:“你真是……”他说她迟钝吧,又爱胡思乱想,明明心中有疑虑,却从不与他沟通;说她聪明吧,这种时候竟然迟钝得让人抓狂。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团迷雾包围,苦苦挣扎,却怎么也看不清方向。
杨子晴突然恍若明白,她低声道:“我会错意了,所以你那天才那么生气?”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羞愧。
顾时叙的脸色瞬间一变,目光闪烁,似乎有些不自然:“我生气的,是你不声不响一个人跑去做危险的事。”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自责,又似乎在反思。
“说起危险的事,你自己不也是这么做的吗?”杨子晴有些嘴快,话刚说出来就后悔,恨不得把这句话吞回去。
顾时叙一愣,随即笑了出来:“你还在记恨那件事?”
杨子晴有些别扭地扭过头,不去看他,小声嘟囔道:“你可以做到的事情,我干嘛就事事都要请求你的帮助?”
“那是因为……”顾时叙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停了下来,他意识到现在并不是继续这个话题的好时机,如果继续说下去,话题只会越扯越远。于是,他及时地把话题拉了回来,目光重新落在了床铺上,语气认真地说道:“总之,那天晚上,我的确是有些出离愤怒了,说话也太过粗鲁了,我很抱歉。”
所以,这一次他决定要文明一点,要用一种更加文明的方式把话说清楚。
他原本并不想这么早就谈及感情的事情,他原本是想循序渐进的,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接受他的。但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的信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现在什么都不做的话,将来想要得到她的心,恐怕会变得更加艰难。
他直接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伸手拉住了想要向后退缩的杨子晴的手,不容许她退缩,他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认真而坚定:“其实我原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谈感情的,但是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我,该出手时就必须出手,机会都是在犹豫和拖延中错失的。”
他的脸上隐约可见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但他的气势依旧坚定,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给我一个机会,以结婚为目的,试着在一起好不好?”
“结、结婚?!”
杨子晴的心脏猛地一跳,眼前的顾时叙一脸认真,那种凝重的气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却因为紧张而颤抖:“这、太快了吧?”
顾时叙似乎没被她的反应吓到,反倒挑了挑眉,带着些许玩味:“哦,那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拖到?什么叫拖到?她脑袋里一片混乱,心跳像是打鼓一样砰砰作响,顾时叙的每一个字都在她心里炸开,碎片四散:“你说的这些,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啊!”她心里愤愤不平,又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嘟囔:“你这是逼我上贼船?”
顾时叙似乎察觉到她的慌乱,心里默笑。见她像是随时会炸掉的火药桶,他不急反而温声问道:“那你要什么时候才接受我?”
这话问得太直接,杨子晴更是瞬间语塞。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这不就跟逼婚似的嘛!你妈知道你这么猛吗?”她愣了愣,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顾时叙家里,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不是所有的亲戚都这么低调?她一时有些神游天外,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飞速闪过,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顾时叙眼见她的目光飘忽不定,忍不住轻叹一声:“能不能专心点?”
“啊?”杨子晴吓了一跳,猛然回神,见他那一脸的无奈,她愣愣地抬起头,一脸错愕,“能不能别说这些事?”她语气里藏着一丝哀求,却也没有底气。
“不能。”顾时叙说得很干脆,眼神无比坚决。
杨子晴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嘴巴一瘪,愤愤不平:“那,去首都之后再说行吧?”她试图拖延,心中却早已经开始动摇。
“太迟了。”顾时叙的话几乎没有任何余地。
“你当这是什么,做生意?”杨子晴已经有些火了,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没有预兆。她有些生气地望着顾时叙,那份怒火几乎喷薄而出,“这么轻松,你当我是什么?商品?”
顾时叙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怒气。他淡定地点点头:“还挺有道理。”然后,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更轻松,却带着一丝戏谑,“我保证不退货,运费自理,检修自带,定期保养,平时轻拿轻放,遮光避潮,尽量不让产品受损。”他说话时,眼里带着笑意,那张英俊的脸上尽是自信和得意,仿佛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赖的买家。
杨子晴的脸色顿时火辣辣的,恨不得扑上去踹他一脚。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她低咒一声,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羞耻,下一秒,她竟然真做了!
“你死心吧,我不卖!”她毫不犹豫地用力踹了过去。
顾时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动作极其迅速,腰腹一收,轻巧地抓住了她的脚踝,笑意更加深刻:“你要考虑清楚了,敬酒不吃可得罚酒……”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那句话就是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挑战。
杨子晴气得差点跳起来:“你还准备了罚酒?”她怒瞪着他,眼中充满了火焰。
顾时叙沉吟片刻,身子微微前倾,撑住了她的身后,脸上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笑意:“我会抢的。如果我买不到,就抢。你不卖给我,那我就抢走。”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地响起,带着一股霸道的气息。
杨子晴整个人僵硬了。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心跳仿佛要跳出胸腔。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恼得。手一挥,另一只脚也猛地踹了过去。
“你——”她愤怒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死不要脸!”
顾时叙完全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爆发,身子轻轻一侧,手臂半护着自己的脸。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满桌子的杯盘刀叉像雨点一样洒了下来,他不得不将身体薇薇后退。那些东西纷纷砸在他身上,顾时叙依旧面无表情,直到一切归于安静,他才慢慢放下手,低垂着脸,看不出喜怒,只见那完美的下颚线条被他的沉默压得更加紧绷。
杨子晴的内心有些慌乱。她看着他那张沉默的脸,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些过火了?眼珠转了转,她低下头,小声地自嘲:“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她的话像是低语,带着一丝歉意,却又无可奈何。
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忍不住有些自责。正当她陷入沉思时,忽然看见他颚下渗出的鲜血。
“你受伤了?”她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抓住了他的袖子,眼中满是惊慌,“我明明没有使力啊!我都试过好多遍了,怎么会……你伤在哪里?”
顾时叙推开她伸来的手,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迹的指尖,随即摸了摸下巴,眉头微蹙:“这只是小伤。”他的语气淡淡的,但神色中隐隐有些不悦。
杨子晴愣住,心中一阵乱糟糟的,她的内心更是乱成一团。顾时叙随意看了眼那些四散的杯盘,目光深沉,低声说道:“这是什么?”
“我拿来练习控物型精神系的,受伤时偶然激发出来的。不过,根本没什么威力,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杨子晴愣了一下,继续解释。
“控物型?精神系?”顾时叙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类能力。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冷静地低语:“好好休息。”然后,他转身离开,步伐坚定,消失在门外。
杨子晴呆呆地坐在床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低头望着窗外的牛奶。她忍不住低声嘀咕:“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牛奶似乎听到她的话,眯了眯眼,翻了个白眼,爬到床上趴着,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她的心情。
杨子晴呻吟着抱住了头,心情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迷茫。
第二天,杨子晴整个人显得精神萎靡,仿佛整夜都没睡好。
叶晓和陈冉偷偷地看了她好几眼,她都没有发现。最后,还是叶晓的性子比较急,忍不住走过去撞了撞她的肩膀,好奇地问道:“昨晚干什么坏事了?怎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杨子晴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两肘撑着膝盖,双手捧着腮帮子发呆呢,被叶晓这么一撞,身体都歪了一下。她有气无力地坐好,愣愣地说道:“好像……真的做了坏事。”
陈冉闻言,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她夸张地说道:“那一定是天大的坏事了!昨天还一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样子,嚷嚷着要抓全球通缉犯,今天居然就萎了。”
现在她们正在别墅后院的移动木屋建造现场。杨子晴一大早就搬着一把小小的凳子过来说要和她们一起建房子,结果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这件事让叶晓和陈冉都感到十二分的惊异和惊悚。
杨子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她转念一想,或许找个人参谋一下也好,她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根本理不清头绪。于是,她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昨晚,顾时叙来我房间里……”
“做坏事!”叶晓和陈冉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高得异常动听,把在木屋前后忙碌的三个师傅都吓了一跳,纷纷诧异地望了过来,就连别墅里的警卫也忍不住朝这边瞄了几眼。
杨子晴闻言,顿时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还有,声音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