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喝大了,听错了?张好古心想。
摸了摸脸,不是和叶纨纨么?怎么就成了叶小鸾。
“您说是小鸾和我?”
“对啊!”
张好古捶了捶脑袋。“不是和纨纨么?”
虽然动静不大,叶绍袁也听到了。
“什么和纨纨,就是和小鸾啊!婚书也写的小鸾啊!”
“叶琼章是小鸾,不是纨纨?”
“对啊,小鸾的字是琼章。”
张好古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为什么是小鸾,小鸾还没成年啊!”
叶绍袁也是被张好古问的莫名其妙。自己开始的时候也是属意叶纨纨,可是叶纨纨执意不同意的,说是小鸾喜欢张好古,自己和沈宜修才决定是叶小鸾的,看来张好古是误会了,他以为婚书是叶纨纨,可是现在是准备叶小鸾的婚礼,家人,亲戚都知道了。
于是叶绍袁对张好古说道“致远,不管你误会不误会,婚书可是写的你和小鸾。”
此时的张好古,因为喝多了酒,脑袋晕乎乎的,思考问题变得异常简单直接。只见他摇晃着身子,醉眼朦胧地嘟囔道:“哎呀呀!早知道是小鸾,我怎会轻易应下这门亲事呢?她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年岁尚小啊!”
一旁的叶绍袁闻听此言,不禁皱起眉头,看着张好古正色说道:“贤侄啊,你与小鸾的婚期早已定下,况且在你受伤养伤的这些日子里,一直都是小鸾在你身旁悉心照料。如今你若突然反悔不肯应允这桩婚事,那你让小鸾今后如何自处?难不成你觉得小鸾有什么不好之处吗?”
张好古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小鸾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只是叫我如何能与小鸾成亲呐!”原来,张好古的思维还停留在前世的记忆之中。在他原本所处的时代,未满十八岁是严禁成婚的。然而在这大明时期,十五六岁便出嫁为人妇者比比皆是。像小鸾这般已然十七岁的姑娘,在前世恐怕也就是刚刚初中毕业而已。如此巨大的观念差异,实在令张好古难以接受。
沈宜修带着四个女儿恰好走到了门外。当她们听闻屋内传出的话语时,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究竟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这着实让她们感到左右为难。
特别是年纪尚轻的叶小鸾,对于张好古话中的含义更是敏感异常。从他的言辞间,叶小鸾似乎察觉到对方有悔婚之意。然而,叶小鸾对张好古可是情根深种、一心一意啊!若不是如此深情,她又怎么会全然不顾自己的名声,前来悉心照料生病的张好古呢?想到此处,叶小鸾心如刀绞,泪水如决堤之水般簌簌地滚落而下。但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生怕被人发觉。突然间,只见她猛地转身,脚步匆匆地朝着门外奔去。
叶纨纨眼尖,一下就注意到了小妹哭泣着飞奔而出的身影。作为姐姐,她深知此时此刻小妹内心所承受的痛苦与煎熬。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快步走出了张府大门。
沈宜修见此情形,心中自然也是万分担忧自家女儿的状况。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掉转方向,跟随着两个女儿一同离开了张府。
叶小纨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和姐姐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房间,她的心瞬间慌乱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仿佛被遗弃在了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
她来不及多想,急忙伸出手紧紧拉住弟弟叶燮那柔软的小手,然后脚步匆匆地朝着门口奔去。由于太过焦急,她甚至差点绊倒在地,但她顾不上这些,只想尽快追上已经远去的家人。
与此同时,屋内的两个男人却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他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对话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门处的动静。
张好古微皱着眉头,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叶绍袁一脸认真地说道:“致远啊,你看看目前这种情况,无论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小鸾可是经过明媒正娶定下婚约的呀!而且你们的婚期眼看着就要到了,如今这局面已然如同木已成舟一般无法改变啦。”
然而,致远并没有立刻回应叶绍袁的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让我再好好想一想吧。”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算平静的叶绍袁一下子怒不可遏。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通红地质问道:“你还想些什么呢?当初小鸾尽心尽力地伺候你的时候,你可从来没说过半个不字啊!现在眼看就要成亲了,你居然说出这番话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脸无奈的张好古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轻声说道:“大人请息怒啊!小鸾她年纪尚小,您让我如何与她成亲呢?这实在是有些为难啊!”
听到这话,叶绍袁顿时火冒三丈,瞪大双眼,怒吼道:“还小?十三四岁便嫁为人妇的女子多如牛毛!可如今小鸾都已经十七岁了,婚书也早已定下,你若是不想成亲,那我们袁家的脸面该往何处放?”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屋顶掀翻一般。
张好古望着眼前愤怒到极点的叶绍袁,心中不禁一紧。他知道此刻无论是否存在误会,婚书毕竟是自己亲自送过去的。倘若自己继续推脱下去,正如叶绍袁所说,袁家的颜面必将荡然无存。想到这里,张好古连忙点头应承道:“大人您别生气啦,小鸾如此温婉善良、美丽动人的姑娘,我又怎会不心生欢喜呢?您放心吧,我定会精心筹备成亲的各项事宜。只是……这圆房之事嘛,可否等日后再说?”说着,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叶绍袁的脸色,生怕再次激怒对方。
叶绍袁见张好古答应了婚事,也就见好就收,哼了一声“算你识相。该准备的就赶紧准备。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