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几百里开外就是东防边境。”
“什么?”黎叔激动的站了起来,“这里……”
郁爷爷看着他沉重的点了点头。
黎叔微微安静下来,“所以你一早就猜出了他们想要做的事情?”
“从他们说要上交名单的时候吧,只是当时还不太确定。”郁爷爷眼眸暗沉下来,随手掰了一根墙壁上的枯枝,在地上画起来。
黎叔凑近看了一眼,看着雪地上的地图,心微微沉了下去,最终他叹了口气,“难怪,你对让谨笙那孩子考状元这么执着。”
他现在终于知道郁先生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件事情了,也明白他为什么明明有办法带着家人离开这谢花村,却要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最重要的人身上了。
“黎鸿,那三个人你可打得过?”郁爷爷抬头静静看着他。
黎叔皱着眉,“您想让我杀了那三个人?”
郁爷爷点头。
“您不怕打草惊蛇?”
郁爷爷冷笑一声,“只要你能杀,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的人发现不了端倪。”
黎叔不解,“你有什么方法能让别人发现不了,还能安心的原计划来这里驻扎?”
“所以说你们武夫蠢嘛。”郁爷爷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里可是深山,最不缺的就是猛兽,大虫或者狼群吃几个小人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吧?”
黎叔眉心一跳,看着他都有点畏惧,“果然不愧是身经百战独霸朝堂的太傅大人,这招真妙,当年你就该担任军师的职位,而不是困在朝廷里跟那群小人周旋才对。”
郁爷爷傲娇的轻甩头发,“呵,本太傅除了不能打,其他的,你别说,还真没人能斗得过我。”
黎叔点点头,郁爷爷曾经的能力他从来不敢小瞧过。
“你就说你能不能杀了他们吧。”
黎叔摊开手,摇摇头,“那三个人一看就是身经百战,说不定还是死士,我就一个无名小卒,怎么可能打得过。”
“切。”郁爷爷鄙夷的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打不过你还问这么多,难怪打了五年仗还是个小杂兵,区区三个小辈都解决不了。”
黎叔一甩头,抱胸,也哼道:“呵,与某位教了二十年孙子都教不会的人彼此彼此。”
郁爷爷狠瞪他一眼,心里也禁不住骂道,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老子的一世英名全都毁你手里了。
“咳……”郁爷爷轻咳一声,“好了,不贫嘴了,谈正事。”
郁爷爷把眼前地上的雪用手推开,掏出两张纸跟两根黑炭条。
黎叔奇怪的看着他,“这是什么?”
郁爷爷甩了甩手中的炭条,“火烧过的木炭啊,你天天去帮你妻子生火做饭给学子吃,没见过?”
“炭条见过,但是打磨得这么光滑的还真没见过。”黎叔看着他手里圆滑整齐的两根跟毛笔差不多粗细的黑炭,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拿墨水染黑的两根木棍来糊弄他的。
“刚烧出来的太丑了,我打磨了一下。”郁爷爷无所谓的说,怕纸太小,炭痕太大纸会不够用,他又拿两根炭条在地上磨细,然后开始在纸上画。
半响,他把画了一点小位置的纸跟一根炭条递给黎叔,“我画的这里是刚刚我们看到的地方,听刚刚那三个人的意思,这次只有他们三人出来探路,他们吃饱应该也不会那么快行动,你去把那周边的地势都画下来,尤其是洞穴,不过千万别跑进洞穴,他们三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把这几座山的猛兽解决的,谨慎一点,如果被发现就赶紧逃,不用担心我,我来负责这边的山。”
黎叔接过纸笔,担心的看着他,“不行,您不会武,就算没有他们的人,可若是您遇到猛兽怎么办?”
“放心,我会想办法,若你没被发现,等下就在这会合,记住,若被发现就赶紧跑,往山上跑,这的山我刚刚留意了一下,躲避的地方很多,他们就算摸清了这里也没那么容易找到你,这是我们唯一有机会能探查这山的机会了,若等他们来了之后我们再想来看就难了。”
黎叔想着,这确实是唯一的机会了,他也没再磨叽,直接施展着轻功就离开了。
……
“唔……我脖子怎么这么疼啊?”黎明捂着脖子走出来。
郁谨笙看着他,幽幽道:“你真懒,太阳都当空照了才起床,都可以吃午饭了。”
“啊?”黎明看看天,真的是到晌午了,他怎么起这么晚,他瞬间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呃……可能是郁兄家的床睡得太舒服了,一不小心就起得晚了。”
“起来了就去洗漱吃饭吧,阿笙,他不熟悉咱们家,你带他去洗。”苏晚儿从灶房里端了菜出来。
“哦。”
洗漱回来,黎明看着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家微微好奇,“怎么只有我们三个人,其他人呢?”
“爷爷跟你爹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奶奶也有事情出去了,说不回来吃午饭了,阿宴吃了早饭就被我娘接回家了。”苏晚儿说着,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道:“你怎么一直捂着脖子?”
“啊?哦,我也不知道,今早起来这脖子就好疼,可能是落枕了。”黎明继续揉揉酸疼的脖子,又小声的嘟囔着,“奇怪,我明明记得我很早就醒来了,似乎还看到爹起床了,怎么又突然睡过去了?难道我早上醒来是做梦?”
苏晚儿没理他,夹了一筷子菜给郁谨笙,“好了,快吃吧,等下饭菜该凉了,你昨个不是说想要讨回那一两银子吗?等下我带你去江家向他们要回来。”
黎明眼睛马上就亮了,脖子也不疼了,“嫂子有办法要回来?”
苏晚儿无所谓的说:“一两银子而已,江家人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不是什么大事。”
“嗯?”黎明有点怀疑的看着苏晚儿,“嫂子昨天不是说江家人不是什么善茬吗?”
苏晚儿静静吃完碗里的饭菜,才轻笑一声,“江从文他爹爱面子,总想学那文人雅士,暗地里却是个小人却又胆小得紧,他娘蛮横不讲理,又没脑子,而江从文本人,蠢笨如猪,还是个欺软怕硬的,可不就是一家子都不是善茬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