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安回到知青点,只有许泓图一个人在养伤,他胯下被许清欢踢了之后,一直在疼,好在慢慢在消肿。
周长安也没有惊动他,去后院上了个厕所,正准备去上工,许漫漫回来了。
今天轮到她做饭,她才能早点回来。
“哥,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们找许清欢要医药费。”
周长安这会儿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犹豫间,听到许泓图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要她死!”
许漫漫暗喜,但面上依旧担忧不止,“哥,不要这样,说起来,你和她之间的感情应该比和我还深,你们一个屋檐下,一个锅里吃饭十多年了。我真不想看到你们反目成仇。”
她哽咽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闹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许泓图骂道,“就当我之前的好,都喂了狗。”
许漫漫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哥,那你打算怎么做?”
就在这时,蒋承旭回来了,许漫漫站起身来,惊颤地看向他,“承旭哥,你怎么回来了?”
她怕蒋承旭听到许泓图要对付许清欢的话。
许泓图看到了蒋承旭的冷脸,冷笑了,“你以为许清欢对你还会有一丝半毫的情意?不要自欺欺人了,她就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臭女表子。”
许泓图受了这样的屈辱,对许清欢已经恨到了骨子里。
枉他曾经还对许清欢那么好,她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把家里害成这样,她半点悔改之意都没有。
他怎么报复她都不为过。
蒋承旭道,“你们觉得把许清欢如何就行了?这是哪里,她是什么人?”
许漫漫的脑子没那么好使,“承旭哥,你什么意思?”
许泓图也是一脸茫然。
“这里是上江大队,姓江的说了算,许清欢是江行野的未婚妻,那可是个敢砂仁的东西,你们觉得许清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二流子会放过你们?”
“那你说怎么办?”许泓图问。
“想动许清欢,就先动江行野。”蒋承旭眼里闪过阴鸷,敢让他戴绿帽,他先送他去吃牢饭。
三个人在屋子里密谋,周长安不敢再听了,他蹑手蹑脚地从厅堂穿过,出去时哪怕已经尽量小心翼翼,依然被人发现。
蒋承旭喊了一声“谁”,赶紧出来看,周长安一溜烟地跑了,但他的背影也依然落入了蒋承旭的眼中,讳莫如深。
“是谁?”许泓图警惕地问道。
蒋承旭进来,道,“是周长安,具体听到了多少不知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点。”
许漫漫眼眸闪动,“实在不行,那就做点什么,把他的把柄握在我们手中。”
这是个好主意。
至于怎样找那人的把柄,将他的把柄握在自己手中,得好好商量,蒋承旭的目光落在了许漫漫的身上。
许漫漫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疑惑不已,“承旭哥,你看什么?”
“周长安就交给你了?”
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许漫漫怔愣道,“怎么交给我?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蒋承旭看向许泓图,“三哥,你应该没意见吧?我们现在势单力薄,只能忍辱负重,不管漫漫用了什么手段,只要她能够办到,将来我都记她一功,也不会嫌弃她。”
这话,只差没明摆着说,让许漫漫脱光了去勾引周长安了。
许漫漫还没有无耻到这一步,她含着眼泪,“哥,我不要,那我也太……我不要!”
蒋承旭皱起眉头,不知为何,他特别不喜欢听许漫漫说这话。
到底是因为前世做了他的情人,还是上次被人逮个正着,那时候她也是衣衫不整的模样,被多少人看在眼里?
蒋承旭没想过这个理由。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他可以和许漫漫做那种事,但让他娶许漫漫,他做不到。
毕竟,前世,他也不曾娶她。
哪怕后来,他和许清欢离婚,他也不曾动过要娶她的念头,所以说,有些女人只能当个玩意儿。
许泓图身下疼得厉害,他一直都担心自己废了,对许清欢的恨意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
“只是让你去抓他的把柄,又没有真的让你做什么。”许泓图疼得脸孔狰狞,“难道你想我们以后都活在她的羞辱之中,想想爸和妈,如果家里好好的,我们哪怕不干活也有人养着。
可现在,没有人给我们寄钱了,以后都要靠自己了。”
对许清欢的憎恨,终于压过了许漫漫的羞耻心,她不得不点头,但这份屈辱,依旧算在了许清欢的头上。
如果不是她,自己犯不着做这么低贱的事。
周长安下了地,心里有事,割麦子的时候心不在焉,割着割着,就和屈琼芳并排了。
屈琼芳一直在观察他,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就有了数。
她并不觉得那个秘密,张铁山会帮她带到坟墓里去。
周长安一扭头,对上了屈琼芳的目光,他闪避了一下,再去看,屈琼芳已经低头割起来了。
顿时,周长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任由事态发展到了如今不可收拾的地步。
很快,他就为自己找好了借口。
几年前的那点心动,对他来说,就变得不堪回首了。
晚上,吃完了饭,知青点的人排队打水洗澡,周长安一个人在菜园子边坐着抽烟。
烟是奢侈品,他一直舍不得抽,留到了现在。
屈琼芳出来倒水,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周知青,我有话要和你说。”
周长安猛地抬头,整个人抖了一下。
屈琼芳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跟你都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
附近没有人,屈琼芳脸上很快就挂满了泪水,“他是不是跟你说,他偷看过,他威胁过我,他把他做的事都和你说了?”
周长安不擅长撒谎,沉默不语。
屈琼芳朝后退了两步,“我就知道,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很脏,我很下贱?”
周长安痛苦地低吼,“当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我怎么告诉你?跟我喜欢的男人说,我的身子被人看光过?”屈琼芳好笑地哭道,“你会为我做什么?把他打一顿,再让这件事人尽皆知?”
周长安双手抱着头,泪水也渗出了眼眶。
屈琼芳看到他这样,也就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她转身离开,对上一张脸,不由得惊骇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