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战士的责任
战神元帅玛尔斯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说他的一生在军事上有什么无法弥补的失败,那就是万骑军。
辽阔的草原无边无垠,草原人自己都不敢说摸透了草原的每一个角落,万骑军北上进入草原后,罗慕路斯就永远失去了剿灭这个宿敌的机会。
此后,万骑军就成为了罗慕人心头的梦魇,老一辈的罗慕路斯人,有时做梦都能梦到万骑军挥舞着那面“霍”字旗,再次踏破罗慕路斯城的大门。
这样的恐惧,只有让时间去冲淡。
那些年长的斥候面面相觑,让一个小辈给他们教训了的感觉不太好受,但他们也默然不语,因为那年轻斥候说的是事实,他们真的被一面旗帜吓破了胆。
年轻的斥候拉住缰绳,从队伍中走出,他的身后跟着几名同样年轻,目光如炬的战友:“冲锋吧。”他们的视线同样牢牢锁定在下方的那一面旗帜上,眼神中没有恐惧,反而是兴奋,和急切。
说罢,他们再也没有回头看年长的斥候们一眼,就像时代的车轮抛弃了陈旧的腐朽之物,充满激情的年轻人也抛弃了深陷旧日泥潭的前辈。
马蹄如雨点落下,区区十几名年轻的斥候,战马嘶鸣间,竟有洪流之势。
“他们来了。”银甲女子长舒一口气,“准备了这么久,是认出我们了吧。”她身边的护卫皆是轻笑。
“这些罗慕人还是老样子,见到我们的旗帜就吓懵了。你看看,明明来了那么多人,只有十几个人敢朝我们冲锋,其他人怕不是都尿裤子了!”
于是众人又哄笑一堂。
“行了,别嘚瑟了,列阵!”女子一声大喝,朝着罗慕人斥候的方向,车队中的护卫在她身边,三人一组成锥形阵,以女子为锋,合为一个更大的锥形阵。
山坡上的老斥候们看到这一幕,更是心中晦暗。
“他们就是万骑军,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是推翻汉帝国霸权的罗慕路斯战士,他们摧毁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却无法战胜区区一万人。
那些年轻的斥候,相比起老兵,他们缺乏经验,却不缺乏勇气。锥形阵是骑兵攻势的基础阵型,他们当然也会,也知道其弱点。
从马鞍上卸下标枪,斥候们分作两队,一左一右侧翼迂回绕行。
标枪是罗慕路斯军队的通用武器了,什么兵种都会带一些,要类比的话就和手榴弹差不多。反正短标枪背在背上不占地方,骑马单位也可以挂在马鞍侧面。
十几支标枪分左右两侧,交叉覆盖射向中央的锥形阵。
那一杆炎枪指向苍穹,根本不需要什么命令,护卫们轻踢马腹,战马仿佛与他们融为一体,闲庭信步间轻易避开了落下的标枪。
标枪擦着一名护卫的脸颊划过,带起一道血痕,他似乎毫无察觉,脸部的肌肉都没有丝毫颤动。就好像刚才飞过去的不是差一点就能要了他命的夺命武器,而是一只无害的虫子。
阵型重新合拢,两侧的护卫和与他们相对的罗慕路斯斥候视线接触,此时道路中央没有了任何障碍。
“冲吧。”银甲女子骑着朱雀,一马当先,那火红的马鬃,仿佛一团真正在燃烧的烈火。
整个锥形阵在一瞬间提速到极限,两侧的斥候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扬起的尘灰就将他们淹没。万骑军的目标很明显了,是山坡上的老斥候。
“追上去!”年轻的斥候眼睁睁地看着万骑军从他们面前狂奔过,迅速聚拢到一起,追在万骑军身后,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还敢主动发起攻势,完全无视了自己这些近在咫尺的敌人,还是低打高,还是以少对多。
比起年轻斥候们受到了无视的愤懑,老斥候的眼前的恐怖才更令人震撼。
万骑军的战马比他们快,万骑军的士卒比他们强,他们的目光与曾经的万骑军别无二致。
“玛尔斯在上啊!”老斥候们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战马,好让它们不会脱离缰绳胡乱奔走。
他们在心里告诉自己,哪怕打着这面旗帜,这些人也不可能是当年的万骑军。
“老达夫,你先走吧。”一名斥候对着身后的战友说道,他拔出战剑,双手着握住剑柄,剑身振动时发出铿锵的嗡鸣声。
被点到名字的那个“老达夫”,勒住缰绳,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仿佛受到了莫大侮辱的神情。
“你看不起我吗?为什么要让我逃跑,哪怕敌人是万骑军,我也不会胆怯!”老达夫如涨红了脸说道,“我也是罗慕路斯的战士,绝不会当逃兵!”
“嘿,听我说,你是我们之中年龄最大的,而且也见过曾经的万骑军,你更了解他们吧。好好想想,你不是总和我们吹嘘当年在万骑军的冲锋中活了下来吗?现在还不是你魂归英灵殿的时候,回去告诉瓦卢斯将军,万骑军在这里,我们还有机会洗刷罗慕路斯的耻辱。”其余的老斥候行动惊人的一致,他们面向万骑军冲锋的方向,把老达夫挡在身后。
“至于我们......”劝老达夫离开的那名斥候走到队列的最前端,手臂因为恐惧和激动的情绪交织而止不住颤抖,“就来弥补一下当年没有和万骑军对阵过的遗憾吧。”
如果说罗慕路斯的战士有什么毕生的追求,那只会有一个,就是在战场上击败万骑军。不过很可惜,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罗慕路斯人达成过这个成就。
“你们要剥夺一名罗慕路斯勇士战死的权利吗!”老达夫举起战剑,红着眼睛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唾沫星子在空气中乱飞。
“我们是斥候,斥候的任务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把有用的情报带回去!这是命令,作为罗慕路斯的勇士,你应该执行命令。”其他的斥候平静地说道。
老达夫一把将手中的盾牌摔到地上,随着盾牌落地的声音响起,他脸上的扭曲表情略微消退。双手中握着的缰绳似乎变得有千钧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