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了思绪,将眼泪藏于漆黑的夜里,安静的发着呆,日子就这样恢复了平静,她舒心、适意的安着胎,没什么事需要去操心,整天除了睡便是吃,除了吃便是睡,日子过得惬意又心安。
何许也闲了下来,整日在家里陪着她,做做饭、看看景致,日子便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了,转眼间,便是一个月以后了。
集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周遭都是看得见的喧嚣与热闹,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的行人,她失神的走在大街上,身边跟着一同而来的何许,两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眸光却时不时的看向不远处的豪宅里。
那座豪宅是温县县令的县府,听闻今日是县令的寿辰,所以来了很多的宾客,连府门口都是络绎不绝的行人宾客,热闹非凡,时不时的有戏班子出没,若是走近些,还能听见些戏曲声。
听说县令就好这口,年轻时就喜欢,两人买了些贺礼,不由得走近了些,想装作来往的宾客,浑水摸鱼混进去看看,却不想进府要用请柬,两人只在附近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进不去,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在外面等着,也是浪费时间,两人顺着人群离开了县府的府门,在附近找了一个茶摊坐下,时不时的朝县令的府门口看一眼,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不引人注意的混进去,只一会儿便好。
只一眼,她们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可偏偏只是这一眼,便让两人谋划了好几个月,到如今都没有什么进展,真是让两人头疼极了,不由得有些担心。
错过了这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只怕说是难上加难、难如登天,也不为过;两人边喝茶边注意着府门前的情况,脑海里飞速的运转着,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其实她们并不是真的夫妻,只是交易合作关系,她刚来这里没多久,就偶然间与何许碰上了;他无意间得知她过目不忘,记忆力不错,便多方打听她的踪迹,主动找上了门来。
说服她为他办事,事成之后,酬金不会少;因为她确实缺钱,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并非伤天害理、杀人放火,她便一口答应下来了。
起先,他手里也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只是大都怯场,恐坏了事,便放其离开,另做了打算;看上她,不仅仅是因为自身天赋过高,而是她临危不乱,面对突发状况能应付自如,不惧人、不怯场,面对强大气场、低压气氛,也能镇定自如。
据何许所言,县令是个贪官,不仅如此,还尽干些胡作非为、恃强凌弱的事情,周边的百姓都过得苦不堪言,日日受其压迫、侵扰,可又因为实力悬殊,只能敢怒不敢言。
日子一长,积怨一久,自然怨声载道,她本不相信,也不愿多管闲事,可何许出了大价钱,只请她进县令府邸,记一记里面的地形,画一幅大致的地方图,其余的事便不需要她担心了。
县令做了这等亏心之事,自然也怕家财万贯尽数被人夺去,也怕睡梦中丢了性命,得不偿失,便招了很多人里里外外看着县府,四周戒备森严,一般人很难进得去。
依着里面地形的繁复,即便是进去了,一不小心也轻易折在里面,有本无归、有去无回;里面地形复杂,除了记性不错的人,一般人很难记得住,所以何许身边需要这样一个人,与他里应外合、强强联手。
她听后心动了,始终摇摆不定,没多久,便与他达成了共识,答应他进县府去看看,画一幅地形图给他,他也答应她,会保证她的人身安全,事成之后,也会与她五五分钱,所以她们便聚到了一起。
因为需要长时间的斡旋,并非三五天就能成事,为了出入方便,不被人觉察,他们假扮夫妻,向附近人家借了双儿女,认真、细致的过起了日子,两人的日子也一直很平静。
县令太过奸滑、狡诈,身边安排人多不说,府里院里也围得水泄不通,平日里几乎靠近不了一点,又因着对府里不大熟悉,所以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前日里,她无意间得知了县令举办寿辰,猜想肯定会有多数人来往,便想着趁人多混进府里去;只要摸清了府里的地形和布防,其余的问题,于她们而言,便会简单很多。
她们也有充足的时间,慢慢去做准备、打算,只需一幅大致的地形图,她便能全身而退了,剩下的事,何许会着手处理,她只需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慢慢的等着就好。
于她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当时她一口就答应了,事成之后,她便会带着那笔银钱,长久的离开温县,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闲云野鹤、云游四海,去做快乐的自己,去追寻自由的脚步。
再慢慢去查找慕家灭门惨案的凶手,即便不能将那伙人绳之以法,也会用自己的方式,伺机接近真凶,手刃仇敌。
事成之后,再手握凶手首级,去祭奠慕府上下,随后带到慕諵璟的坟前,跟他好好说说话,便随他而去、不再苟活,去兑现她对他的承诺,去找他、寻他,这便是她之前想做的事。
她也从未想过再回贺家,回到贺岁倾的身边,可如今,一切都变了;回去是意外,发生不可描述的关系,也是意外,有了孩子,更是意料之外。
往后的路,她也不知道怎么去走,只能先解决眼下的难题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将来是走是留,全凭少年自己,也听天由命。
如果事成之后,她没再见到他 ,那她便不等他了,带着孩子离开这里,与孩子相依为命。
若是他找来了,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她也跟他回家,告诉少年孩子的事,往后只守着他,陪在他身边,与他好好过日子。
慕府的事情,再放一放,等她静下心来,孩子也平安落了地,再做打算,反正如今也毫无头绪,终归是要慢慢来的。
她缓缓收起思绪,看向了不远处,许久,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她随口道,眼中疲惫极了。
“要不抢吧,找个形单影只的宾客,尾随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将人打晕,抢一张请柬,于你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吧!”
她沉声开口,眸光不自觉的亮了亮。
“嗯,你在这等着我,我去看看。”
说罢,起身快步离开了,许久之后,才不疾不徐的走了回来,手里攥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