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然就是出门走走看看,日子充实极了,每天都有要忙的事,要去的地方,与要看的景,心中人也在彼此身旁,那日子别提多好了,也让她越发的流连忘返了。
那段日子里,她脸上都带着笑,每天都很开心,一睁眼便是少年的身影,被是这难得的幸福意味,她什么都不需要担心,整日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孩子也有二老照顾,二老身子也还健朗。
她与少年整天腻歪在一起,时不时看看景色,逛逛热闹的集市,到处去玩、去看,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过得很快,转眼间,便是两个月以后了。
她发觉最近总是吃不下东西,莫名的很累,明明也没做什么事,身体也越发的吃不消了,觉也睡得不大好,总是会不自觉的很累,已经这样很长时间了,不免让她有些担心,也渐渐思虑的重了。
她仔细想了很久,不想让少年担心她,便决定偷偷的去看大夫,如果情况不好,她还可以偷偷的离开,免得让少年担心,让贺父贺母劳心她。
次日,她准备出府去看大夫,一大早,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她悄无声息的出了府,刻意去了离府里远些的药铺,悄悄看大夫。
一出府,她便向着热闹的集市走去,趁着人多眼杂雇了辆马车,去了很远的地方看大夫,一整个过程,她紧张极了,深怕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没一会儿,大夫接待了她,带着她进了屋子,给她仔细的检查了脉象;大夫一脸的严肃,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顿时紧张、担忧不已。
许久之后,大夫轻放下她的手腕,语气平缓的开口道。
“恭喜夫人,是喜脉,夫人有喜了!”
大夫微微笑道,一脸的和蔼。
“喜脉?”
她不解追问道,听得一阵云里雾里的,可能因为没有经历过这事儿,所以她不太懂这些。
“说得通俗些,就是您肚子里有孩子了!”
大夫温和的解释着,给她开了很多的安胎药,还嘱咐了她很多注意事项,可能是看她什么都不懂吧,说得很细致、全面。
可她却没怎么听进去,一直在默默的走神,想着大夫的那句话,时而开心时而担心,开心是因为她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担心的是不知道怎么回去开口。
她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也不知道少年喜不喜欢孩子,会不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更何况,她们自己都是孩子,少年又那般稚态……
往后的事,她不敢想,也许是日子太过安逸,让她早已将这些心思消弭、沉寂,渐渐忘了深虑、熟想、考量。
一时之间,她纠结极了,整个人心不在焉的;大夫也看出了她的思虑,只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急着追问,将细致的注意事项写在了纸上,交给了她。
也替她开好了方子,抓好了药,目送着她离开了铺子里;没一会儿,她失魂落魄的上了马车,吩咐马夫先绕着集市走走,便一直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让人看了不免有些担心。
她如今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少年,也一时没有地方可去,便只能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哪里算哪里,待平复好心情,她会回去的。
如今,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清楚这些事;究竟是打掉,还是留下,她也还没有想好,她想留下孩子,却又担心照顾不好孩子,再说,她也没有多余的银钱去养育这个孩子。
现如今还有贺府的帮衬,可如果有一天,她与少年分开了呢?她还会像现在一样,一直安稳的待在贺府吗?
她可以居无定所,可她的孩子应该怎么办?她又拿什么去养孩子?温县如今也回不去了,何许虽然对她很好,可这是她的孩子,她不想也不愿麻烦他。
更何况,那两个孩子,已经让他心力交瘁,很累了;虽然他什么都不跟她说,可她还是察觉到了,自从做生意以来,他真的很累,经常的早出晚归,还要担心她,兼顾家里的事。
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如今还要带着孩子拖累他,她真的于心不忍,也不会那样做;她想了很久,还是想见了少年,试探试探他的反应再做决定。
如果他不想要,她便狠心落掉孩子,离开他、离开贺府,长久的离开昼县,回温县去好好过日子,那里还有事情在等着她,她必须要回去一趟,顺便将两个孩子带回去。
她缓缓的收起了思绪,茫然的看着车窗外,无意间看到了慕府的牌匾,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进去看看,便叫停了马车,向着冷清的府门走去,心情无比的沉重。
仔细想想,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回来过了,若是再想离开,只怕也很难再回来了,所以趁如今有时间,多看看吧!下次,已经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过去的两年里,她已经很少会想起慕諵璟了,记忆里的那张脸庞,也渐渐变得模糊;好像他已经离开很久,在她的生命里消失了一样,他的身影也渐渐被少年替代,除了那双眼睛,她几乎已经忘了他。
如今这样大的事,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他,也想趁此机会来看看他,真心实意的说句对不起,这是她欠他的,无论还不还得清,得应该亲自告诉他一声,好过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也不枉他的救命之恩。
即便从此要放下过去、放下他,好好的过往后的日子,心里也能好受些;至于慕府的仇,她依旧会报的,这一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也不会动摇,这是她的誓言与许诺,也是她唯一能为慕諵璟做的事。
无论多么艰难,她都不会轻言放弃,除却黄泉碧落,绝无悔改;临近慕府府门,她顿了顿步子,抬脚平稳的走了进去。
面上看不出情绪,眼中也毫无波澜,一脸的平静;她快步走向旧堂前,抬眸看了看慕諵璟的牌位,眸光里很是复杂至极。
随后,找了个最近的椅子坐下,伸手拿过了他的灵牌,紧紧的抱在怀里,眼中满是悲痛、忧郁,一直沉默不语、一言不发。
没一会儿,泪悄声落下,打湿了怀里的灵牌,也浸透了牌上的灰尘,冲洗着牌位上的污渍。
没一会儿,她失神的看着远方,眼里满是茫然,喃喃自语道,眸中慢慢蓄满泪水,满是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