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望着瑞尘，虽见他面色苍白，身形单薄，可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在瑞尧眼中，却像是浸透了无尽的苦涩，仿佛一层薄纱，遮掩着更深的东西。
他稳了稳心神，故作轻松地问道：
“兄长方才提起萧大姑娘的心上人，可是对她有意？”
瑞尘闻言，眼神微微闪躲，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羞赧之色。
他低咳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殿下今日被赐婚，我这个做兄长的却连婚事都未定，实在是有失体统，未能给弟弟们做个表率，真是无地自容啊……”
瑞尧连忙摇头，神情认真而急切：
“兄长何必如此自谦？你是父皇的儿子，身份尊贵，怎会缺女儿家的青睐？只是缘分未到罢了。”
瑞尘苦笑一声，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夜风吹散：
“喜欢这种事，终究是要看对眼才行。就我这副身子，若是拖累了人家姑娘，岂不是罪过？说不定还要让人家为我守寡……”
“兄长！”
瑞尧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激愤，“你怎能说这种话？你的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完，瑞尧抬眼看向瑞尘，却见他始终垂下眼帘，好似没有一分期待。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试探问道：
“兄长此话……当真与萧大姑娘看对眼了？”
瑞尘并没有回应，可这在瑞尧眼中却是默认。
他毫不犹豫，眼中满是坚定：
“兄长放心，此事我定会为你筹谋。若有必要，我便去请父皇下旨，为你们赐婚！”
瑞尘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光亮。
那光芒转瞬即逝，却让瑞尧心头一震。
他从未见过兄长露出这样的神情，仿佛一直缠绕病榻的人忽然间焕发了生机，却又像是回光返照般令人不安。
“赐婚还是算了吧。”
瑞尘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若是萧姑娘不愿，岂不是损了她的名声？此事……还是慢慢来吧。”
“兄长本就值得最好的。”
瑞尧沉吟片刻，语气坚定。
“萧大姑娘虽从前名声不佳，但今日在宫宴上献计，足见她的才智。从今以后，她的名声必定大振，与兄长相配，也不算委屈。”
他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圆满的结果。
“就这么说定了！兄长且安心，等我好消息便是！”
话音未落，瑞尧便匆匆吩咐随行的婢子准备回府。
临走前，他回头对瑞尘笑道：“兄长就等我好消息吧！”
夜色如水，宫灯的光晕洒在青石板上，映出瑞尘孤寂的身影。
他将腰间的吊坠解了下来，在手中把玩了片刻。
那是一对龙凤吊坠，若萧冉在当场细细一看，便会觉得这吊坠与她的几乎无二，除了那个龙形的一半。
萧穆的龙形吊坠属于做工抽象，就如市面上的龙凤吊坠一般。因为龙乃是象征天子，没有人敢做细做精……
而瑞尘手中的吊坠，做工却如此精细，就连龙眼都刻画的栩栩如生，令人惊叹，甚至这吊坠的另一面竟镀上了金。
野心……可想而知。
瑞尘握紧了吊坠，目光却望向远处，仿佛穿透了层层宫墙，落在了某个人的身上。
他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阿冉……”
“我会为你扫平所有障碍，让你坐上你本该拥有的位置上。”
“你这一世，只会属于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