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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密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伦什静静地托腮凝望着窗外那一片银白的世界,“下雪了。”

宽敞的大厅内,四周依旧错落有致地摆满了纯净洁白的玫瑰,清幽的花香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弥漫着。良久,他缓缓起身,轻轻拿起一枝玫瑰,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

“少爷。”管家在后面,担忧地说着,“您穿的很少,回去吧。”

伦什转着花枝,“温里对我说了奇奇怪怪的话,好像长辈们也说过, 对待任何事维持住姿态,避免丧失人格特质,避免失去自我,保持自信,保持自尊。”

管家方正站好,伦什望着漫天的雪花,“他怎么会提醒我?会这么好心么?“

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温里与另外一行人发生了矛盾,其中一个棕色卷发男被强摁在地上,似乎诅咒了温里什么,伦什当时冷眼旁观着。

突然缓缓走上前去,带着安闲观戏的神情,对着那位棕色卷发轻声说道:“与其等着看他这无聊的诅咒是否应验,你倒不如期望摁住你的人松开,直接上去打他一顿。”

说罢,伦什朝按住棕卷发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心领神会,稍稍松开了手。卷发男生见状,立刻像一只被激怒的猛兽一般,攥紧了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温里狠狠地挥了过去。

然而,温里身边训练有素的保镖眼疾手快,迅速上前将其阻拦了下来。温里皱眉,不善地站起身,望过来。

“让,你做什么?”

伦什则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双手轻轻摊开,故作无辜地说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并非有意的,只是想测试一下你有没有反应过来躲开而已。”

棕卷发再次被死死按住,却仍不甘心地挣扎着,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让·伦什,你也是,有天你也会像他一样,卑微到极点。”

……

夜色渐深,如水般静谧地流淌在这宅邸之中。妥已斯夫人见她脚步有虚浮,便柔声说道:“早些休息吧。”

艾薇欠身着,“好的,夫人,您也早些休息。”

回到房间,她躺卧在床上,感觉身体发热,酒意上涌,心下也泛起阵阵难以名状的兴奋。一阵冷风悄然潜入,带着丝丝凉意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看向窗,才发现是窗户没关紧。起身,走到窗前,注意到庭院之中,有仆人正兴致勃勃地堆砌着雪人。

那憨态可掬的雪人轮廓,在灯光的映衬下渐渐清晰,往昔关于雪天的欢乐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好像也很久没有玩闹嬉戏,享受简单纯粹的快乐了。

观看会他们愉悦的堆积,想了想,她下了楼,庭院里已没了仆人的身影,唯余那憨态可掬的雪人,静静伫立在茫茫雪海之中。四周静谧无声,雪花簌簌飘落。

艾薇站在原地,微微仰头,任由那细碎的雪花飘落在她的脸颊上,丝丝凉意沁入心间。

片刻后,她蹲下身来,素手轻扬,捧起一团洁白无瑕的雪,手指摩挲,将其缓缓捏成圆润的雪球。

温里略带沙哑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然而至:“艾米莉已经平安无事了,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艾薇听到声音,缓缓转过头去,站起身,露出一抹庆幸的笑容:“是的。感谢上帝,她没什么事情。”

温里的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似有千言万语,缓缓说道:“艾米莉很想你。”

艾薇听后,脸颊因为酒意泛红,她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刚要开口,上方深沉的声音传来。

“我也很想你。”

他的身体稍前倾,不自觉地低下头,她仰起面庞,两人的目光在落雪中碰撞。

温里的双眸瞬间变得仿若浩渺无垠的夜空,深邃得令人心醉,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之人,目光中的深情与眷恋,恰似繁星闪烁,熠熠生辉。

在纷飞的大雪中,从来没有过的环境对视,女孩那一双眼眸宛如剔透的水晶,纯净而明亮。

瞳仁里映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当然还映着他,只可惜,很快她便后退了一步,眼睑迅速低垂,只留下一片被长睫晕染的暗影,留下照常对他说的话,“很抱歉。”

温里淡笑着,“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没有皮厄,我们作为校园中擦肩而过的同学,是否会在某次偶然擦肩而过、不经意的对视中,自然而然地相识?那又会是什么样子?”

酒精如潮水体内肆意翻涌,逐渐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她言语也不再受控制,脱口而出的话语直白且生硬,“没有那么多如果,假设过去毫无意义。”

温里涩笑,“是的,即使过去重现,我也是个无耻的人,可能丝毫不变。”

沉默片刻,他再次牵动嘴角,发出声音喊出准备要回去的她,但这次的笑容却带着一丝探究与期待,“听说你和容答分开了,真的吗?”

“嗯,确有此事。”艾薇转移了视线,雪花落上脸颊,使得更清醒些。

“我还以为你会不适应,毕竟你们曾那般要好。”温里的声音听上去很飘渺,顿了顿,他又道,“你可以把我当成他的替身,情感本身就需要宣泄的,压住会情绪堆积。”

“替身?”

“是的。”温里的回答简洁而坚定。

艾薇摇头,掌心撑着额头,缓解那因过量酒水而昏沉的脑袋。眼神有些迷离,话语却很清醒。

“每一个独立的个体都应被视为独一无二的存在,连雪花都没有相同的。更何况有思想有智慧的人。”

温里静静地凝视着她,良久,他缓缓开口:“我当然明白这些道理,但感情偏偏是不讲道理,且难以自控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放下底线,通过替身来获得的关注。”

这种行为,看起来真的是愚蠢极了,像沙滩上构筑楼阁,看似美好却根基不稳。

艾薇看着天空,刚刚出来时,雪还如同细碎的盐粒,稀稀疏疏地从云层中飘落,悄无声息地穿过空气,渐渐地,雪片变得越来越大,如鹅毛般轻盈地飞舞着,纷纷扬扬地洒向人间。

“对于情绪我会调整的。把这些情绪强压下去便好。”

“就如同儿时目睹妇人遭受毒打时,被抢夺辛苦挣来的金钱时,无能为力,义愤填膺,同样不堪,最后也只能将感觉沉浸压在心底。时光流转,也长成成人了。“

“而且你们是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替身成为情感投射的工具,太卑劣了。”

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着岁月的故事。两人一时静谧无声。

“我得回去了。”她转身要回去。

温里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从身后环抱住她,修长而有力的双臂就像最坚实的壁垒,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低沉的声音继续,“因为毫无保障,所以顾虑,所以远离么,但我永远是你这边,你可以利用我,可以更轻松些。”

“我一直都认为,人本质就在相互利用,但是在利用的过程中,接触产生的感情,感情变质深厚,交往变得复杂。”

“报告会上,你置身于人群之中,你们教授带你与各界精英翘楚相逢相识,即是资源整合也是积累资本,但我永远在你旁边。有一个现成的台阶在旁边,为什么不用呢?你可以利用我,你可以把我当做台阶,踏上去。”

艾薇听着,喃喃开口,“你们真的很会说。”

温里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腕,“并不会,我在喜欢的人面前是很口拙的,不然也不会错过你了,你从我身后经过,路过,直至走向他人,用了五年的时间才说爱意,用8年的时间,才剖析明白自己。”

温里拥住怀中的人,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许久以前,那是一次与他人激烈的冲突时刻。

对方恼羞成怒,瞪大了双眼,“哼,你不就仗着地位吗?”

年少的他嗤笑,毫不在意,肆意横行,“哦,是啊,又怎么样呢?”

那人用尽全身力气诅咒道:“等着瞧吧!有一天,你会被珍馐环绕却味同嚼蜡,食不知味。位高权重,却无力掌控,每日忧心。你会从高空摔下,卑微极致,低入尘埃。”

“你的傲慢狂妄,会在这无尽的空虚与无力中消磨殆尽。”

彼时的少年们,正值意气风发之际,听到这般恶毒言语,并没伤心,反而嘴角上扬,满不在乎地回应着:“是吗?那你尽管去祈祷吧,但愿你的诅咒成真。不过就算成真也没有用。我从来不在意那些。”

就算成真,对产生的后果,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