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半坐在桌上,看见面前的孩子,真是没有想到,他还以为得醒悟的晚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这次的总理,哦,元首很有野心的。
真的会是一场大洗牌,无论怎样都得来发展自身,不然会新政党崛起,到时候处境或许会很麻烦。
……
索菲亚和妮娜拎着购买的物品回来了,埃德加便匆匆离开了,钢笔也没有拿。
他起身与回来的两人撞上,朝她们微颔首,要走出房门时,回头,声音也仿佛裹挟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钢笔可以下次见面给我的,毕竟专业相同,我想我们以后肯定会有机会再见的 。”
妮娜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将袋子放到了桌上,一一将物品拿出来,“德国真的发展的很好,这几年大家都在经济危机,他们简直一骑绝尘。”
索菲亚也伸手帮忙,一边从袋中拿出物品,一边附和道:“是啊,很多民众都说元首简直如救星降临。”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片刻后,妮娜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这医院的环境真不错,很多花卉植物,露台上还有望远镜来观赏风景呢,我和索菲亚刚刚去看了,很清晰。”
艾薇来了兴趣,“是么,那一会可以去看看。”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一位陌生的医生走进来,他先是对屋内的情况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查看,接着便有条不紊地询问了几个相关问题,问完后离开,整个过程安静而迅速,没有过多的耽搁。
只是,艾薇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医生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门后,她才微微蹙眉,轻声向身旁的妮娜询问道。
“妮娜,刚刚那医生临走时望过来的眼神,是不是透着些古怪?”
妮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和着:“嗯,的确好像有点不对劲。可我们明明与他不认识啊,他这异样的神色是为什么?”
“不知道,这家医院我们都是第一次进入。”艾薇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位医生的点滴记忆,却一无所获。
“也许是今天的患者实在太多了,他忙得焦头烂额,累到神情都有些恍惚了吧。”
索菲亚回忆着,“或者是因为庄园的事情传过来了吧,有好多在打听容答落水和你的消息的。”
“有可能。”妮娜点头,她们刚刚去买毛巾时,的确,听到有人在谈及容答落水和有人救援的消息。
“去看看望远镜吧,我们刚刚去看,简直美不胜收,旁边便是连绵起伏、绿意盎然的青山呢。”
“好。”她们一同前往。
艾薇眼睛凑近,调整角度,望向远处时,一幅意想不到的画面瞬间映入眼帘。
伦什的车正朝着前方驶去,紧接着,毫无预兆地撞上了前面那辆车,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他在干嘛?”艾薇眼中满是惊愕与疑惑。
没过多久,道里希从旁边一辆车上从容地走了下来。她的目光透过望远镜,紧紧地跟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回忆着很久之前和道里希的相处,与容答不同,他更像是军国主义思想,独裁,扩张。
现在还有点偏执。
不知那两人究竟交谈了些什么。忽然,望远镜里的道里希像是有所察觉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她忙将望远镜从眼前移开。
妮娜观赏着旁边盆栽,疑惑问,“怎么了?”
索菲亚也通过另一副望远镜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道里希来了。”
索菲亚皱着眉,相比较法国,波兰更小更危险,与德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也只是在德国和苏联之间寻求平衡罢了,没有办法,夹在夹缝里,邻居苏,德太强了,还都是数一数二的强国。
而且她平时接触的德国人,大多数,也远没有在这两天所看到的这么柔情。
摇了摇头,甩开思想,别愁的自己先死掉了。
突然,高跟鞋的声音,嗒嗒传来,容答母亲轻盈走近,脸上洋溢着一抹和蔼歉意的笑容,“十分抱歉。还得让你在医院住一晚,可我实在是不放心你身体,想让你在这里再观察一下。”
“没事的,夫人。您太客气了。”
容答母亲满含感激,“真的很感谢,我也知道让您晚上一直待在这儿,可能会有些枯燥。如果你们在这期间觉得无聊,可以让人去庄园的书房挑选几本书籍来打发时间。”
说着,她身姿轻盈地侧身,将身后那位身着蓝色长裙的女士让到前面来,“这位是我们专门请来的护工,她会在隔壁房间守着,有什么事情或者你有任何需要,随时叫她就可以。”
艾薇轻笑,“好的,夫人,您考虑得实在是太周全了。”
夫人朱唇轻抿,轻轻笑了笑,微微颔首示意后,便转身,朝她们告别离去。
她们三人也礼貌道别。
与那位护工相互介绍后,索菲亚便提议,“那我去拿书吧,你们晚上会无聊的。”
妮娜想了想,点头,“也好,我去酒店和教授说一下吧,他们知道我们住院会担心的。”
“辛苦了。”她们靠近,轻轻地相拥在一起。
妮娜摇头,与索菲亚并肩朝着门口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只留下一片静谧的空间。
艾薇重新看着远处,道里希和伦什都不见了,剩下很多人在原地围观。
隔的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索性放下望远镜,环顾四周的环境,这家医院真的绿植许多,葱郁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医院各处。
待她返回病房时,伦什正静静地站在门外,身姿挺拔却透着一丝冷峻。
她走上前去,正好问道刚刚的事情,“你刚刚怎样突然撞车了?”
伦什微微一怔,抬眸看向她,反问道:“你看到了?怎么会,离那么远。”
“露台上有望远镜,偶然间看到了,而且后面道里希也来了,你们是说什么了么?”
伦什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嘴角略微上扬,“你是在关心我么,还是在关心他?”
艾薇皱眉,“他其实很危险的,有感觉到么?”
伦什缓下表情,“感觉到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生气起来,连自己都骂。
“所以在楼下是怎么回事?”艾薇问道。
伦什深深地注视着她,很认真,“我已经改掉了从前那种肆意玩弄人心的恶劣习性了。”
“况且我以前也是,设置选择,从来没有强迫或者暗暗指引,从来是将不同的路径摆在他们面前而已,没有过任何强迫的举动。”
伦什望着她,”我的确卑劣,但是也没有特别十恶不赦的,我会改正的,至于撞楼下的车是因为他欠撞。”
本来心烦气躁,前面的车故意挡道,慢悠悠地在旁边抽烟玩笑,有人见此,要求他们尽快开走却毫无回应。
抽烟的人,他刚好认识,几个富家子弟,他干脆踩油门帮他们挪开几米远。
那几人惊呼,“伦什,你做什么?”
伦什神色镇定自若,脸上毫无愧疚之色,“不好意思,刚刚失误了,车子进入行驶状态了。”
“你!这可是我刚买的新车啊!”其中一人气急败坏。
他嗤笑,“也不必如此气急败坏。我又不是不赔偿。回国会去找你们的,何况你要是真这么在意车子,别人好言地劝你们将车移开,也不会继续抽烟,理都不理会了。”
那人恨恨地瞪着伦什,一道沉稳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想,他应该真的不是有意的。”道里希从车上下来,缓缓走近众人。
待走到近前,他脸上的笑容微微加深,透露出一丝意味深长,随即神态自若地伸出了右手,“很抱歉,之前在宴会上一直被宾客环绕着,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与您交谈,实在是有些失礼。”
“不必如此客气。”伦什微微点头,与对方手短暂相握,简短地回答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似乎在猜测他话里的意图。
道里希轻轻点头,目光在伦什身上停留片刻,又像是不经意地环顾四周。
微笑着问道:“温里没有来吗?说起来,我与他许久未曾相见了,也不知道他近来一切可好?”
他的声音平和,问候也看似很平常。
伦什望着他,“可能好吧,他内心的想法也不会表现出来,是吧?谁会知道呢?”
道里希轻轻点头,脸上的笑容依旧得体,“那不打扰了。”
说罢,便欲抬脚离开,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伦什抬眼瞥了瞥他的动作,神色淡淡地开口说道:“怎么,您是打算去医院看望她吗?她刚刚在水下救容答时耗费了极大的精力,此刻已经睡了呢,需要好好休息,并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
道里希听到这话,脚下的步子瞬间顿住,抬眸扫了眼医院,很快恢复了平静,“原来是这样么?”
“是的。”伦什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斩钉截铁地说道,“所以,您去,实在没有必要,还是请回吧。”
道里希回过身来,目光直直地投向伦什,伦什本以为,以道里希的性格,他会继续朝着前方走去,毕竟他看上去可不像是那种会轻易听从他人指令的人。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道里希仅仅只是静静地回望着他,片刻之后,便默默地转身,抬脚迈步,缓缓地离开了这里。
伦什回忆着,被拍了拍手腕。
“西班牙在内战,我们要中立么?你家人怎么说呢?西班牙处大西洋和地中海重要桥梁,与我们还是邻国。”艾薇问着,记得伦什家人也是政客。
伦什看着她那白皙纤细的手指,很想握上去,“卷入战争会消耗大量财力,人力。我们不仅政府之间党派分歧严重,与军方分歧也很严重。而且全国厌战,会尽可能避免战争扩大化的。”
伦什控制着,还是忍不住拥抱了过去,他也清楚,避免战争最大化,并不是由相对弱小的人或国家来决定的。
“但是也存在,或者本来就有的,难以精准地预判其轨迹,存在着变数与不确定性,一只蝴蝶扇动翅膀,能掀起意想不到的波澜,彻底改变既定的方向,使之偏离预期的航线。”
“之后的事情,并不确定,但是有一件事我很确定,我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