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陈家不少人，都是抬头望着血月，愁得睡不着觉。
毕竟九皇子的制裁，如今亲临了，再也不是一条虚假的谣言。
而是，令人畏惧的敕令。
倒是陈凡睡得安稳，丝毫不担心，不在意。
直到旭日东升，陈凡才是撑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不紧不慢的换好衣衫，陈凡默默走了出去。
门口的小白，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显然昨晚没有睡好，并且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少爷！您终于起床了！”
“老爷跟夫人，都已经去了大明宫！”
“不过...”
激动的说到这，小白突然犹豫了起来：“现在大明宫，也就只有我们陈家的人。”
陈凡面色如常，只是淡淡道：“没事，走吧。”
“万金堂搬迁完成了吗？”
小白点点头：“该搬的都搬了，只是钱清姐还没来。”
她的眼神中，不免流露出了几分失落。
陈凡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外走去。
今日的陈家，显得格外寂静。
直到昨日下午，陈家的门槛都是差点被圣阳城不少人踏破。
但是现在，却是空无一人。
当九皇子的敕令真正发下来，就算陈家的表现，再如何辉煌，再如何盛大。
都是无人敢来讨好、贺喜。
今日大明宫内殿建成，其中一座外殿要搬迁成新的万金堂。
单说陈家如今的势力，平定北疆矿区的壮举，就足以让人震颤，足以让人仰慕。
再说万金堂的纳气丹，就算是加到百万，也是每日售尽。
如今搬迁，强强联合，这本该是圣阳城十年来，最为盛大的改变。
今日，本该是整个城镇，都沸腾的日子。
但是如今的圣阳城，就连往日热闹的喧哗都没有了。
有的，唯有低声耳语，唯有看向陈家的惋惜。
整个圣阳城的人，都认为陈家完了。
章若筠负手而立，站在城墙之上，看着陈凡走出圣阳城。
“爹，陈家真的完了吗？”章何怡双拳紧握，不甘问道。
就算到了现在，她依旧对陈凡有着愤恨。
若非是有九皇子出言，她恐怕现在还在城主府，被关禁闭。
章若筠这时甚至没了反驳的话语。
他只是双拳紧握，不甘的呢喃道：“陈凡...”
“若是圣地没了他，恐怕此间大地，也没有我再守护的必要了。”
他在城墙上眺望着清泉。
落凤坡那拔起的宏伟建筑，仅仅只是完工一半，就让他心生向往。
但今日，这大明宫会被拆除。
这万金堂会消失。
这陈家...
更是没了生机。
而在落凤坡之上，还站着一群人。
其中甚至还有一位丰神如玉，长相帅气的男子，坐在尊鎏金长椅之上。
“来，再给我喂一枚灵果。”
坐在鎏金椅上的柳九命，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旁边拿着小灵果的王子欣，立马就带着笑意，给柳九命喂了一枚。
这一刻，他们脸上都是带着笑意。
在柳九命身后，都是听到要制裁陈家，来看热闹的人。
其中不乏是有着谢永寿兄弟俩、容怜姗，还有江家众人。
甚至，还有两位陈家人。
而他们中不少人，都是拿着吴万华分发下来的大铁锤。
只需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上去，将这大明宫砸得稀碎。
“娘，我们的选择果然对了。”
陈兴涛嘴角上扬：“之前看这清泉，要多少人有多少人。”
“结果现在？”
“不还是只有陈家人吗？”
“果然，背靠着九皇子，才是众望所归！”
陈紫兰冷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陈家有陈凡，实在活该！”
一众江家人都是露出大仇得报的笑容。
宏伟的大明宫，宏伟的外殿。
宏伟的万金堂！
如今站在门口的，不过百来号陈家人。
这一比较，实在寂寥。
陈秀丽双拳紧握，面如死灰。
她看向陈寿，语气颤动：“大哥...”
“世子，可有计划！”
“你，可有洞察！”
这一刻，她发现她看不透，猜不透了！
她不知道，如今的陈凡在想些什么。
她不知道，陈凡会有什么办法，来逆转这死局！
“死...死局！”
“已是死局，破不了啊！”
刹那，一众陈家人都是面如死灰。
如果连陈秀丽都无法洞察陈凡的计划，那还有谁呢？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陈寿身上。
知子莫若父！
如今能够洞察陈凡想法的，或许只有陈寿了！
陈寿瞳孔颤动，他知道啥啊！
陈凡啥都没有跟他说啊！
但为了维持家主风范，为了稳固大局，陈寿坚定道：“凡儿会有办法的。”
“诸位不必惊慌。”
听到这话，众人担惊受怕的情绪，果然是有了几分缓解。
只是柳九命歪了歪头，王子欣露出了会心一笑。
她随即对着陈兴涛悄声耳语几句。
陈兴涛听到这话，赶忙朝着大明宫走了过去。
“你们都听好了！”
“再给你们半个时辰，若是见不到陈凡跪在皇子面前！”
“他们就将这大明宫砸了！”
“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让陈凡来跪着！”
“否则触了皇子霉头，有你们好受的！”陈兴涛扯着嗓子大喊。
他的样子，是没有半分不妥的表现，反倒是有着一副大义灭亲的决绝。
“混账！”陈寿咬牙。
只是当他看向陈紫兰时，对方那满脸冷漠，他就知道，他们自从分家的那一刻。
就已经陌生了。
眼见陈家人不为所动，陈兴涛眉头紧皱，想了想又喝道：
“陈家现在孤立无援！”
“你们的盟友呢？”
“你们骄傲的秋水堂呢？”
“问丹堂呢？”
“剑阁呢？”
“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在嘴硬什么？”
“快点让陈凡出来跪着道歉！”
“九皇子说不定，就会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此刻，陈寿气得脸色涨红。
只是他们都没有动怒，依旧扫着地，各自收拾着大明宫杂乱的地方。
眼见陈家人依旧没有冲动，柳九命双眼微眯，冷哼道：“真是废物。”
“既然陈凡还不出现，那就给本皇子把大明宫砸了！”
只是话音落下的刹那，不远处走来了两个身影。
见到陈凡的身影，柳九命笑了。
“等等！”
“陈凡来了，来向本皇子下跪了。”
柳九命面带讥笑。
他自信，已然将陈凡逼得走投无路。
就算是御史又如何？
没有巡抚的御史，还能称之为御史吗？
没有盟友的陈凡，又能称之为陈凡吗？
他现在——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