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姐是嫌弃我这东西是戴过的?”
唐震把手链收了回来,“那这样,晚一点我让人给罗小姐重新送一份礼物。”
“唐先生,你一向都这么大方吗?”
“一件小东西而已,跟大不大方没关系。罗小姐喜不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罗美丽看着他把那手链重新戴回手上,还真别说,他那白皙的手腕戴手链是真好看。
她不由得多想,长得这样,又喜欢戴手链,还不是圈内人,该不会真是个G吧?
可惜了。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喜欢男人。
“唐先生,你今天请我吃饭,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礼物就别了。我一个穷学生,也没法给你还礼。我这人,喜欢开玩笑,你是捡了个妹妹,我不也捡了个哥哥嘛。”
罗美丽可不缺哥哥,不过,唐震出手这么大方,她难免会想多。她是没什么能耐,但她们家是法律世家,公检法都有人,有些事不好说。
两个人边吃边聊。
罗美丽没喝酒,唐震也不劝。
唐震聊他的母亲,聊他母亲生病的那些年,所以这顿饭就吃得有点压抑。
聊到最后,唐震反问了罗美丽一句,“你跟许阿姨的关系不好吗?”
罗美丽叹了口气,她不太想说,但人家刚刚都跟她说了那么多,她要是不说,就好像没有交换秘密,挺对不起人一样。
“也不是不好。就是吧,她想让我考公,走体制那条路,我不乐意,所以就不太待见我。”
“考公是什么?”唐震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考公务员。”
“哦,当官。当官不好吗?”
“考了公,就能当官吗?这谁能保证。再说了,我不喜欢......我们家有点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
罗美丽不太想提家里那点事。
母亲为什么想让她走体制那条路,她很清楚。
当初母亲就是什么都没有,所以嫁到罗家之后,被家里人看不起。她呢,如今走的这条路,也常被家里人说道。
堂兄妹、表兄妹,就算不是在法律这个圈子里,那也是在体制里,说出去体面,而且方方面面的关系那也都有。
她现在就跟她的母亲一样,是家族里的异类。母亲如今就算是做了老板,但家里人看母亲,大概就是贵族看暴发户,也没什么好话。
上回她被相亲对象差评的时候,长辈们可没少说她。说她也就罢了,还扯上她的母亲,说是她母亲把她教坏了。
人心之恶毒,大概就是打着为你好的名头,行pUA之实。
所以,她有时候会躲回那套老房子里,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地方。
罗美丽与唐震吃完饭,也就各自离去。
她给宋诗雅打了个电话,而此时宋诗雅正坐在摩托车上。头发花白的阿姨骑着摩托车带她,山上的风很大,车子跑起来的风更大,她有些听不清楚罗美丽的声音。
“美丽,我现在忙,晚一点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宋诗雅问了那阿姨一句,“还有多远啊?”
“快了!”阿姨答道。
阿姨所说的快了,其实车子又跑了快半小时,她们才停下车来。
阿姨说她常在这一片山上采草药,有遇到一些稀罕的花草,也会挖来卖去花鸟市场,所以一些喜欢养奇花异草的人她都熟悉,但还是头一回有人跟着她来山上自己挖。
整个下午,宋诗雅就跟着这挖草药的阿姨在山上摸爬滚打,等她晚上回到小区,已经天黑了。
拖着这一身疲惫,手里还提了个袋子,一直小心翼翼地,就怕把里边的东西给弄坏了。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还垂着头,想着回家洗个澡,就躺床上吧,连饭都不想吃了。
“宝宝?”
听到这个声音,她浑身一个机灵,脚步迈进电梯,里边站的男人可不就是她老公嘛。
“老公,你下班啦......”
“你这是上哪里弄了的?”
裴颂打量着宋诗雅,头发上还有东西,衣服和裤子上都是泥。再看那双鞋,原本的小白鞋,现在有点看不出本色来了。
“我......去爬了个山......”
“你不是......”裴颂想说,你不是大姨妈来了吗,还去爬什么山,但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袋子上,里边好像装了什么草。
“你该不会是去给爸爸挖兰花了吧?”裴颂不太确定。
宋诗雅这才把袋子打开,满脸笑容地道:“老公,功夫不负有心人,挖到两棵,我准备拿一棵去给爸爸种,我自己留下一棵种。要是种活了,再送给爸爸。要是种死了......”
本来还挺开心的,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又黯淡下来,“我以前没种过花,估计种死的可能性很大。不过,我带了些山上的泥土和草苔回来。带我去的阿姨说,用山上的土,应该更容易种活。”
她的脸色由暗转明,像是又燃起了希望一样。
也不过几句话,这小脸就变了几次,裴颂看着她的样子,既然觉得可爱,又觉得媳妇好纯真。
前世五年,他好像都不知道媳妇有这样的一面。
前世真的是白活了。
“宝宝,就算要去挖兰花,也不急这两天。肚子不痛了,也不代表你能到处乱跑。这种兰花种在海拔比较高的山上,路不好走,腿不酸吗?”
“你不提,好像还行。你一提,哎哟......站不住了......”
宋诗雅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觉得累了,她没敢往裴颂身上靠,便靠在了电梯墙上。
“你呀......”裴颂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也不怕弄脏自己衣服,伸手一揽,就把人带到怀里,让她靠着。
于是,今天晚上裴颂又有事干了。
吃了晚饭之后,裴颂先是弄了热水给她泡脚,泡好脚之后,又帮她捏了捏酸痛的小腿,那份细心,那份照顾,简直是无微不至。
“老公,你是不是前世欠了我,所以这一世来还债的呀。不然,怎么能这么好?”
宋诗雅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却不经意地扎中了裴颂的痛处。
他可不就是前世欠了她的吗?
前世,都是宋诗雅给她打洗脚水,给她按摩。宋诗雅被蒋女士安排去学按摩,大哥裴恒教的。
大哥脾气还算好,人也比较耐心,教得是不错,但蒋女士隔三岔五检查作业,没给过好评,多数时候是批评,说她作为百年益善堂的儿媳妇,连这点东西都学不会,反正话很难听,也很扎心。
一开始,他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他虽然与蒋女士说过两回,但后来也就听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