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娱乐里发生的事情,雪梅四人回来后并未对墨白提及。她们也认为帮派之事不过是一群女人一时兴起,当作玩笑罢了。
一家人用过晚饭后,墨白发现今晚的天色异常安静,可怕得没有一丝风声。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半个天空,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感觉到一丝凉意。也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天晚上不会平静。
今天晚上,雪梅四女竟集体身体不适。墨白也不知这是真病还是假病。今晚能陪他的,也就只有雪梅的通房丫鬟冬雪了。
不知何时,墨白在睡梦中隐约感觉一丝寒冷。他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却仍感觉有一丝冷意。迷迷糊糊中,他将冬雪抱在了怀里,这才感觉到些许暖和。然而睡着睡着,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在颤抖。
随着怀里的人颤抖越发剧烈,墨白也愈发觉得寒冷。有些迷糊地问向怀里的冬雪:“雪儿,你的身体怎么了?一直在哆嗦。”
冬雪转过身来,紧紧抱住墨白,让两人的身体更加紧密地靠在一起,这才回答道:“老爷,今晚好冷,而且这被子有些小。”
被冻醒的墨白彻底清醒过来,今晚他睡在了冬雪的房间里,而床上的被子本是一人所用,两个人若不抱在一起,这被子是不够盖的,所以冬雪才会被冻得瑟瑟发抖。但墨白感觉,即便两人抱在一起暖和了一些,可这被子抵御寒冷的效果着实不佳。
冷得实在受不了,他便和冬雪两人起身把衣服穿上,这才又躺了回去。
然而寒冷的感觉让他们根本毫无睡意,两人紧紧相拥。或许是冬雪怕墨白受冻,她将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墨白身上,把自己当成了一床被子。
墨白也并未拒绝冬雪这般举动。在冬雪的认知中,不让老爷受冻是她应尽的职责。此时若墨白拒绝了她的好意,冬雪定会觉得墨白不喜欢她,心里会更加委屈,这是雪梅她们给她的忠告。
墨白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可抓被子的手,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用力对被子搓揉了几下,却判断不出被子里填充的是什么,于是向怀里的冬雪问道:
“雪儿,你这被子里填充的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摸不出来?”
冬雪虽觉得后背有一些冷,但这种冷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觉得幸好今晚有老爷陪着,不然自己可能会更冷。听到墨白的问话,冬雪解释说:
“老爷,雪儿的被子是用芦花做的填充物。特别冷的时候,我们都是穿着衣服睡觉的。不像刚才跟老爷什么都没穿,所以才会那么冷。”
墨白听到是芦花,但一时想不起来芦花是什么。“雪儿,除了芦花还有其他的填充物吗?这种被子好像不太保暖。”
冬雪想了想才回答:“姥爷,最常见的就是芦花跟柳絮,这两样都是普通百姓用的。再好一点的就是鹅绒、鸭绒,还有锦棉和动物皮毛一类的。这些原料要么不好弄,要么很费劲,而且价格都非常昂贵。整个府里也就姥爷跟夫人们用的是锦棉。芦花的保暖效果比柳絮要好些,去年冬天我的被子就是用柳絮做的,没有现在的芦花保暖。”
由于墨白并未在这里过过冬天,所以对冬天的保暖设施一概不懂。“雪儿,给姥爷说说冬天的时候都用什么取暖?”
冬雪思索片刻才说道:“普通百姓一般用的都是火盆。条件好的会用石头做的火盆,条件差的一般就用泥做一个。他们会用烧火做饭剩下的炭火来取暖。但是炭火灭了之后,就不会再生火了。住在乡下的百姓可能柴火会多一些,火灭了可能会再多烧些柴火来取暖。但城里的普通百姓不会这么做,炭火灭了之后,只能硬扛。而非常有钱的家庭会买木炭进行取暖。每年冬天,城里都会冻死很多人,这些人当中有八成都是乞丐或者逃难过来的百姓。我记得小时候一到冬天最冷的时候,家里的人就抱在一起取暖,就算是这样,也会被冻醒。”
墨白听到有钱人用的都是木炭取暖,随即想到了正在怀孕的林婉如与王月。想到这,墨白连忙穿上外套,“雪儿,你先睡,我去宛如那看一看。”也不等冬雪回话,便匆匆走出了房间。一走出房门,就看见满天被风吹得急速坠地的鹅毛大雪,地上已然雪白一片。
墨白浑身哆嗦了一下,赶忙朝林宛如的房间而去。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就看见林宛如的房间有着微亮的火光,猜到这是屋里有人在用炭火。
到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屋里就传来了春桃问询的声音。“春桃,我是姥爷,快给我开下门。”
春桃一听是姥爷,连忙将门打开。墨白走进房间,看见屋里有四个丫鬟,两个在睡觉,剩下的两个正在守夜,而林宛如正在床上安稳地睡着。
墨白连忙问道:“炭火烧时间长会中毒的,你们知道吧?”
春桃见老爷担心这个,连忙解释:“老爷,炭火会中毒我们是知道的,所以我们四个人轮流守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窗让木炭的气味散出去。这些安全知识,我们都知道的。”
墨白感觉自己有些瞎操心了,毕竟在这里用木炭取暖已是常态。放心下来后,他不在此处多留,连忙又去王月的房间看了一眼。因为王月屋里没有丫鬟伺候,所以并未生炭火。不过他进屋的时候,看见王月正安稳地睡着,也就放心了。
回到冬雪的房间后,墨白彻底清醒过来,冷得再也睡不着,反而是冬雪趴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墨白在想着要不要趁现在多买一些煤炭矿山?很明显,从冬雪的言语当中听得出来,取暖的材料里并没有煤炭,而跟煤炭配套的就是炉子了。但是这个世界的铁属于稀缺资源,大型的生铁交易都是由官府把控的。就算炉制的问题解决了,普通百姓也根本用不起,只能成为贵族的奢侈品。不过想到挣那些权贵的钱,他觉得可以卖贵一些。
至于煤矿,买几座就可以了,以后或许有大用。现在要解决的就是这个冬天怎么过?他可不像这个时代的人那么抗冻,想着想着,他想到了东北的火炕。这东西除了不美观外,最为实用。现在的自己也不差钱,完全可以做一个地炕,像林宛如的房间,整个地面都变成一个大炕。至于其他人的房间,暂时先用炉子对付一冬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