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墨白,只见他相貌平平,毫无突出的特点,是个极为普通的人,身上也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彰显身份地位的特质。这还是她头一次遇到这样一个让人完全捉摸不透的人,也正因如此,反倒激起了她内心强烈的好奇。所以雪梅暗自思忖着,表演结束后,定要去会会这个人。
墨白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的舞蹈,虽说他对舞蹈的门道一窍不通,无法真正欣赏其中的精妙之处,但台上的雪梅人美如画,身材婀娜多姿,哪怕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都宛如一道绝美的风景。
当雪梅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对着台下微微欠身行礼。随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径直朝着墨白的方向走来。
雪梅微微向墨白行礼后,声音温婉动听地说道:“小女这厢有礼了。不知能否有幸陪官人喝一杯。”
墨白看着眼前与自己说话的雪梅,她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悦耳至极。从她身上还传出淡淡的花香,似是荷花的清香,又难以确切分辨,但却格外好闻,令人心旷神怡。
墨白本想伸出手跟她握个手,可手伸出一半才恍然想起这里并不兴这种握手的礼节。然而手已然伸了出去,此刻收回难免显得尴尬。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而又白嫩的手,轻轻握住了墨白的手,但只是稍作触碰便即刻分开。
墨白不禁面露诧异之色,看向雪梅说道:“你竟知道我伸手的意思?”
雪梅略带娇羞地回道:“奴家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种打招呼的方式。您可能习惯了这种打招呼方式,所以下意识地就伸出了手。但您随后可能也想到这里没有这样的礼节。奴家说的可对?”
墨白对眼前这个聪慧过人的女子又增添了几分喜爱,他主动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椅子旁,将椅子轻轻拉开,说道:“雪梅姑娘请坐,能得姑娘赏光,实乃在下的荣幸。”
雪梅瞧见墨白给自己拉开椅子请自己坐下,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波动。这样体贴入微的举动,莫名地让人心头为之一动。此时,面纱下的脸庞已然泛起了红晕。
墨白见雪梅坐下后,柔声说道:“我未曾点酒,也未点茶,若姑娘有想喝的,不妨推荐一二。”
雪梅也毫不见外,叫来小二,点了一些自己平素里钟爱的酒水。
雪梅点完酒后,目光盈盈地看向墨白,轻启朱唇说道:“官人莫要见怪,小女子平日里就好这几种酒,口感或清甜或醇厚,想必官人也能喜欢。”
墨白微笑着点头应道:“姑娘喜欢的,定是不差。”
不多时,小二便将酒端了上来,雪梅亲自为墨白斟满酒杯,那姿态优雅动人。
“官人,请。”雪梅举起酒杯,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墨白举杯与雪梅轻轻一碰,一饮而尽。酒液入喉,甘冽中带着一丝香甜,果然是好酒。
墨白没有穿越前就不太喜欢喝烈酒,这样的酒刚刚好。
“这酒着实不错,多谢姑娘推荐。”墨白说道。
雪梅掩嘴轻笑:“能得官人称赞,小女子也开心。”
两人边喝边聊,气氛渐渐融洽起来。墨白好奇地问道:“姑娘在此处,定是见过形形色色之人,不知姑娘心中可曾有过向往的生活?”
雪梅微微一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但很快恢复常态,缓缓说道:“小女子身处这烟花之地,哪敢有过多奢望,只盼能遇良人,脱离这苦海。”
听到雪梅的期盼,墨白想到一首前世古代的诗,不由自主念了出来: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雪梅听着墨白吟出的诗句,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与感动。她看向墨白,轻声说道:“官人这诗,道尽了小女子的心声,只是不知官人从何处学得这等佳作?”
墨白微微一笑,说道:“偶然所得,觉得与姑娘颇为契合,便念了出来。”
雪梅轻咬嘴唇,说道:“官人真是才华横溢,小女子佩服。”
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是彼此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一些别样的情愫。
这种沉默令人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打破。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默默地喝着小酒。
此时,站在墨白身后的王五看出了两人之间此时的氛围需要有人来打破。王五躬身对墨白说道:“姥爷,眼看已到午饭时辰,您该用膳了。不如找个单间,请雪梅小姐一同用餐,如何?:
听到王五的提议,墨白看向雪梅,问道:“不知雪梅姑娘方不方便与我一起用餐?在下很想跟雪梅姑娘再深入地聊一些。
雪梅听出了墨白的意思,柔声细语地回应道:“奴家也想跟官人多深入了解一些。奴家就不客气了。”
听到雪梅的应许,王五直接叫来了小二,让其带他们去一个包间,并且重新点了一份酒水。
再次落座后,包间里只剩墨白与雪梅两人。王五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轻轻地将包间的门关上,以防有人打扰。
看见包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雪梅为墨白亲自斟酒,并率先开口道:“官人想怎么了解奴家?”
墨白虽然穿越前没有去过太过高档的场所,但是心里很明白,长期在这种场所的女子面前,不需要太过委婉。
于是拉过雪梅的手,一边把玩着,一边说道:“姑娘明艳动人,让人心痒难耐。可我府里刚娶了一个妾室没有多久,尚在蜜月期。我不想这么快再娶一个妾室而冷落了她。可今天如果得不到姑娘你的人,等过后心情平静下来了,能不能像今天这么冲动就不一定了。
所以现在就看姑娘你的选择了,看你是不是想再等一等,看能不能遇到其他的良人?或者在我身上赌一把。”
对于墨白把玩着自己的手,雪梅并不在意,在这青楼里她早就看惯了这些。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墨白提出的方式,既不像读书人那般酸腐含蓄,也不像有钱的商人那般市侩直接,更不像有权有势之人那般霸道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