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镇内
虽然刘县令已经下令关了城门,但是城里面已经涌入了大量的难民。
针对已经进城的难民,他计划继续开棚放粥。
原本以为混乱的南怀镇会因此回到以前太平的日子,但是谁知道却发生了哄抢。
不管他怎么说,每次到发粥的时候,那群人就一哄而上。
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次数多了就发现端倪了。
这很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为,难民里面应当是混入了其他势力。
看来是有人想趁机制造混乱啊,刘县令不得不这么想。
于是他加派了人手,驻守在粥棚,但凡发现有人带头闹事,就直接将人扣下。
就这样情况好转了几天,谁知道后面又下起了百年难遇的大雪。
铺天盖地的雪将路都掩盖没了,出行也成了问题。
为了防止城内再度引起混乱,雪停之后刘县令马不停蹄的带人扫雪清路。
原本以为那些闹事的难民,会因为这几天大雪消停一点,但他们却卷土重来,更加肆无忌惮了,甚至还有的开始抢劫本地居民。
事态的发展越来越难以控制,最后刘县令下定决心,抓捕这些难民。
一时间南怀镇内难民流窜,当地百姓不敢轻易出门,处处都人心惶惶。
而密州那边,饥肠辘辘的百姓们已经顾不上通道处镇压的官兵了。
密州境内已经没有任何能吃的东西,哪怕冒着被杀死的风险,密州百姓们也要逃离出来。
安庆王府。
哪怕是如此寒冷的冬天,殿内依然温暖如初。
舞姬们衣着清凉,妖娆的晃动着柔软的腰肢,一派歌舞升平之景。
殿中央的一个软榻之上,正斜卧着一个男子,三四十岁的模样。
只见男子衣衫松垮不顾形象,手上拿着一颗莹润饱满的葡萄,正静静地欣赏着面前的表演,阴鹜的面上无悲无喜,看不出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
一名貌美舞姬不断地变换着舞步,眼神魅惑的靠近。
只见她肌肤雪白,明媚善睐,眼神柔软似春波,乌黑的发丝比上好的绸缎还要顺滑。
若是平常男子见了这般绝色恐怕早已神魂颠倒,可安庆王却仿佛置若罔闻,全神贯注的把玩着手上的葡萄。
女子仍旧大着胆子不断地挪动脚步,就在靠近安庆王的一刹那,原本妩媚勾人的眼神却瞬间变得凌厉。
“狗贼,拿命来!”
只见那女子拔出发间的簪子,拼尽了全力向安庆王刺去。
就在她手中簪子即将抵住安庆王脖子的刹那,空中急速飞来一个石子儿,直直的打在那女子的手上。
手中簪子因吃疼掉落,隐在暗处的护卫瞬间上前将女子架住,不给她一丝反应。
旁边一同跳舞的舞姬们见状,早已吓得惊叫连连,一个个纷纷跪在殿中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刚刚经历了生死一劫的安庆王却像没事人一般,继续把玩着手中的葡萄。
片刻之后,他才幽幽开口。
“吵死了!”
话音刚落,殿外守候的侍卫纷涌而至,将跪在地上的舞姬们全都拖了出去。
开门的刹那冷风倒灌,原本就衣衫单薄的舞姬们打了个颤。
可这大殿之上有谁在意她们的死活。
眼见侍卫上前,一个个只能不断地磕头求饶。
可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们便消失在这殿中,只剩刚刚刺杀的女子,死死的盯着软榻上的人。
眼神愤恨而绝望。
安庆王整理了一番松垮的衣衫,缓慢的站了起来,赤脚走在光滑的地板上。
直至那女子面前,他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抬起那女子的下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倒是个美人儿,可惜了~”
说完之后,他又坐回了软他之上,继续把玩着手上那颗葡萄。
那貌美女子倒是个硬气之人,面对面前之人,丝毫不见害怕。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在这儿玩什么花样!”
可安庆王就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只顾着手上的葡萄。
许是把玩得久了,他又轻轻的剥掉了葡萄皮轻尝了一口。
嘴唇刚沾了一点葡萄汁,便嫌弃的皱起了眉头。
“真是徒有其表,这么好看的葡萄竟然这么酸!”
而后一把扔掉了手上的葡萄,又赤脚踩了上去,并使劲捻挫,直到那颗完整的葡萄变成了果泥,他才停止了脚上的动作。
旁边的侍从似乎对他怪异的行为见怪不怪,只是命人打了一盆温水来,将帕子打湿,而后匍匐在地上,轻柔的擦拭着安庆王脚上的污渍。
那女子见状,只觉得眼前之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反正这次刺杀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于是直接冲着安庆王大骂了起来。
“你这个狗贼,害死了密州那么多百姓,你狼子野心不得好死!密州枉死的那么多冤魂都会来找你索命的,老天都看着呢,看你肠穿肚烂、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闻言安庆王却并不动怒,而是嗤笑一声。
“既然你想要这么个死法,那我就......如你所愿。”说罢轻轻的勾了勾手。
话音刚落,架住女子的护卫便快速的将人给拖了下去。
那女子即便被狼狈的拖走,也从未停止谩骂,直到声音彻底消失在大殿。
安庆王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
“聒噪!”
忽而,殿外有侍卫来禀。
“启禀王爷,那些百姓冲出了关口,纷纷逃离了密州城。”
闻言,刚刚漫不经心的安庆王这才敛了敛神色,出口问道:
“之前吩咐的事都准备好了?”
“回王爷,都准备好了!”
“那便好,他们要逃便逃吧,正好将事情闹大点,咱们才能做自己想做事情,不是吗?”
“王爷英明!”
说完,那侍卫便缓缓退出了大殿。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幕僚,赶紧来到安庆王身边,扯着一张谄媚的笑脸道:
“恭喜王爷,终于要得偿所愿了!等这些难民跑了出去,各个地方都乱了起来,我们就有出兵的理由了。”
安庆王闻言笑了笑,又重新回到了软榻之上。
“歌舞继续!”
不一会儿,殿内又重新来了一批舞姬,继续莺歌燕语,好似刚刚那一幕并未发生。
而在殿外,刚刚那群跳舞的女子,横七竖八的倒在一处密林,林中寒风刺骨,可她们一个个却衣衫单薄,裸露在外的皮肤早已变得青紫。
那刺杀未遂的女子,被侍卫灌了毒药,疼得她撕心裂肺,原本以为就这样死去,可是转眼却被五花大绑,再用五条绳子分别绑在了五匹马上。
她诅咒的安庆王的话,此刻都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但她无悔!
虽然没有报仇成功,但她至少努力过了,她相信,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有人继续完成她的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