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镇上,沈言清就被人猛地撞击了一下,正好碰在她的腰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言清没事吧?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
林母和春红柳绿见状赶紧冲了过来,一脸担心。
“没事儿,就是被一个不长眼的碰了一下,别......”
沈言清一边安慰林母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腰,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腰间的荷包不见了。
“小偷,刚刚那人是小偷!”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被偷了,于是大声的喊着。
今日采买的银子可全都在这里,里面还有不少银票。
春红闻言直接追了上去,没一会儿她就将小偷给捉了过来。
没想到是一个小孩,看起来面黄肌瘦的,头发也枯黄毛躁,但沈言清可不会可怜他。
“你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长大了还如何了得?走,送他去见官!”
听说被送去见官,小孩吓得赶紧跪了下来。
“娘子饶命,我知道错了,我也是饿极了没有办法才会出来偷东西的,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求姑娘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那小孩眼泪大颗大颗的流着,沈言清看他明明很瘦肚子脑袋却很大的模样,确实是饿久了。
不过现在是太平年间,不少人的生活虽说是艰苦了些,穷了些,倒不至于会饿死啊。
但到底还是于心不忍,于是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些碎银子递给了少年,又取了一些糕点给他。
那小孩见到吃的,两眼发光,当即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咳......咳咳......”
由于吃的太快 ,小孩被噎住了,费劲的咳了起来。
“柳绿快将马车里的水拿过来。”
当见到眼前精致的水壶时,小孩儿愣了愣。
他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这么干净好看的水壶拿在自己手里都是糟蹋了。
可是喉咙传来的不适之感让他不再犹豫,拿起水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待吞下之后,他继续风卷残云一般继续吃完了剩下的糕点。
见他吃完了手中的东西,沈言清才继续问道:
“你的家人在哪里呢,他们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面乱跑?”
那小孩听闻这话,眼睛突然变得湿润,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家人,呵呵,我的家人……早就被那群狗官给害死了!”
狗官?这南怀镇最大的官就是刘县令啊,刘县令可是个实打实的好官啊。
沈言清还没说话,刘县令的忠实粉丝林母便皱了皱眉头,刚还觉得这孩子可怜,怎么转眼就胡说八道呢,于是开口道:
“我说孩子,你就算撒谎也要在腹中打个草稿啊,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刘县令是勤政为民的好官,他怎么会害死你父母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吧?”
“谁说是刘县令了?”那小孩一听急忙说道。
不是刘县令,那还能是谁?难道?
“你不是南怀镇的人?”沈言清冲着眼前的小孩问道。
那孩子见沈言清猜到了,瞬间不敢再说话,立马转头就跑。
就算不是南怀镇的人也不用跑吧?
沈言清看他讳莫如深的模样,这其间肯定有什么隐情。
她倒是不明白了,南怀镇外地的人也多的是,连胡人都有,何必忌讳成这样?
难道是没有路引偷跑过来的?
沈言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必须得问个明白。可那小子跟兔子似的,眨眼就不见了,她可追不上。
于是赶紧怕你春红素质追。
那小孩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如何跑得过武功高强的春红,当即便被抓了回来。
直接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不如诈他一诈!
“你这小孩动不动就逃跑,肯定身上有什么秘密。春红柳绿,走,我们带他去县衙!”
二人一听当即紧紧的桎梏住一旁的小孩,霎时间他动弹不得。
“我不跑我不跑”,姑娘有什么事儿尽管问,我保证不跑。
他确实被吓到了,尤其是身体不受自己的恐慌让他不断告饶。
“我一说你不是南怀镇的人,你撒腿便跑,这是为何?”沈言清问道。
小孩目光闪了闪,若是不告诉她会将自己送官,他可是偷偷翻野山逃到南怀镇的。
若是被发现没有路引,关大牢还好,若是将自己送还回原来的地方,那他们逃跑的事儿必然会被发现!
到时候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告诉眼前这人……
他又仔细的打量了眼前的女子,只见她面容清丽,一双眼睛乌黑明亮,不像是坏人。
况且她还给了自己糕点,这是他逃亡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有人主动给她东西。
她还没有怪自己偷了她的荷包,甚至还送了碎银子给自己。
若是告诉她了,应该没什么事吧?
小孩又看了看四周,待确定周围没什么人时,他才小声说道:
“我们密州那边逃出来的难民,本来就躲躲藏藏的活着,若是被这边的县衙发现我们……我们没有路引,很可能会被送回去。
我们逃跑的事儿就很快会被发现,那些当官的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求姑娘别送我如县衙。”
小孩儿略带哭腔,眼神里透露着紧张与害怕。说完以后他便一直盯着沈言清,生怕她又要扭送自己去县衙。
旁边的林母听完之后一脸震惊,密州?难民?怎么从没听说过呢?
“密州怎么了?没听说过那边出什么事儿啊?怎么会有难民?”
小孩听闻喉头一哽。
“这就是我们逃出来的原因,那些狗官封锁了消息,密州如今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到处都官兵们镇压着。
为了活下去我们不得不想方设法的逃了出来!”
听完之后众人更是满脸正经与不解了。
现在太平盛世,南怀镇都算是大乾比较偏远贫穷的地区了,百姓生活尚算可以,因此饿殍遍地、民不聊生这个词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大乾?
“这些消息我们从未听说过,密州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言清眉头紧皱,她总感觉有大事发生,可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这一切都要从今年夏天的蝗灾说起!”
小孩神情紧张,他再次环视周围,确认没有人经过才开口。
蝗灾?这不是今年夏天的事儿吗?都是好几个月之前了,怎么影响到了现在?
而且当时,朝廷也剥了赈灾粮啊?何以有难民这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