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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谢珏那黯然神伤的影子在心底久挥不去,但谢潇如释重负,决定今后还是与他相敬如宾,扮演好哥哥与弟弟的角色。

思考了一夜最终做了艰难抉择,第二日一早,她就到了御书房中请见了渊帝。

帝王刚刚上朝回来,谢潇见他的时候,发现父皇贵为万民之主,却还是难抵岁月的侵扰,鬓角也生出了斑斑白发。

帝王许久未见她,心情也不错,“小七来了?这趟庸州之行可还顺利?”

谢潇刚刚跪地请了安,答道:“顺利,多谢父皇关心。”

兴许是帝王一大早还不太忙,渊帝又以考校学问功课之名问了诸多问题,谢潇这些时日整日与东宫和户部的官员们混在一处,见识眼界皆有了很大的提升,若是正常回答起来自然是行云流水。

可谢潇的回答却是磕磕绊绊,驴唇不对马嘴。

帝王皱眉,轻嗔了句:“你真是不经夸。”

“儿臣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谢潇抬起眼眸,深吸了一口气道:“所以今日斗胆来禀报父皇,儿臣想要辞官。”

渊帝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谢潇朝着渊帝又磕了个头,恭恭敬敬道,“禀父皇,儿臣在皇子科考之中侥幸得胜,纵使太子兄长多有提携,但儿臣年纪尚小,碰到重大政事之时经验不足难以抉择,实在难当大任。”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帝王对她随意就放弃大好仕途这件事感到心惊又失望。

“可是最近又遇着什么困难了?”

谢潇娇憨一笑,不好意思道,“没有,儿臣受父皇和天家人恩养,实在是觉得自己德不配位。”

“哪有人生来什么都会,从政之事急不得。”帝王却表示不同意,“朕的儿子,即便是不行也要行,朕不许你轻言放弃。”

“可是父皇,儿臣不能白白占着位置却毫无建树,叫大臣们议论。”

帝王靠在御座上,思虑良久后道,“朕见你文笔清奇,字体也大有进步,若你觉得难以胜任太子洗马一职,中书这里还有一个起草诏令和拟旨的空缺,不掌什么实权,但遇事经事颇多,对年轻人锻炼的意义很大,你可愿意?”

谢潇心中乐开了花,她愿意,一万个愿意。

她哪里是真的想辞官,不过是以退为进想要谋个调令罢了,因为她认定父皇必不愿意让朝臣认为帝王教子无方,所以她坚定帝王定能给出个折中的办法。

果不其然,她赌对了。

谢潇面上仍旧装着惶恐,半推半就,“父皇,儿臣恐自己胜任不了……”

帝王嗔怒,“你若是连起草文书这个公职都胜任不了,朕只能将你赶到乡下去喂猪了。”

帝王与皇子之间的温馨话题又围绕养猪场而展开。

好吧好吧,只写字不动脑袋的活儿她也愿意干,只是今后日日都要待在皇帝身边,不免会生出许多拘束。

谢潇最后勉为其难应下,“既然父皇多般挽留,那儿臣就……遵旨。”

“答应的够快的,朕何时多般挽留了?”

“嘿嘿,父皇,您老当益壮,来日儿臣养了猪先给您赶来一头。”

帝王拍案:“这话你从小就说,可朕连猪毛都没见过!”

谢潇继续打着马虎眼,东扯西扯就是不往这上面提。

将要走时,帝王又叫住他,道,“你六哥如今身体还是不太好,你们两个从小玩到大,你又是最了解他的人,今后你抽空多去照看他,小七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朕相信你不会食言,可记得?”

开玩笑,让她去照顾谢砀?谢潇可还没忘了小时候就被谢砀欺负陷害的往事。

但她只得表面应下,阳奉阴违谁不会呢,面上过得去就成。

谢潇从御书房出来径直回了东宫收拾东西,发现同屋的赵长毅真的被谢珏长留在庸州了。

她来东宫工作的时间不长,可一众属官待她也十分和善,谢潇走之前给每一份同僚都送了一份珍品和御膳房出品的精致糕点。

依例与直接上峰宋迎恩告别时,年轻人瞧着桌子上的礼品呆愣许久。

“七皇子您这……要去中书省高就了,可与殿下知会过了?”

谢潇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心底隐隐不敢见谢珏。

“三哥病着正在休息,请宋大人代为转达就好。”

“殿下他……”

其实宋迎恩是想说,殿下自昨夜到现在一夜都未曾阖眼,直到此刻还忙得脚不沾地。

庸州的假钞案不单暴露了大渊朝官场的黑暗,同时也暴露了大渊朝在倒换昏钞过程产生的折损问题,包括预防非法窃利上的律法还有很严重的疏漏和监管问题。

所以谢珏昨日回宫只休了两个时辰,连夜就被一众官员围堵探讨此事,东宫一整夜都灯火通明。

宋迎恩昨夜还曾奇怪全体加班为何独独漏了这位太子洗马,可今日见到了调令,又想起了殿下整夜都冰着一张脸心情欠佳,便猜到两人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尝了口糕点,御膳房出品果然味道不错,“可,这糕点人人都有,为何没有殿下的?”

“三哥不爱吃甜食。”谢潇心中有些苦涩,好像从昨夜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又疏远又尴尬。

“再会了,宋大人。”

她扯了个笑脸,也不再与宋迎恩客套,转身就出了东宫。

谢潇的新官职是正五品的中书省通事舍人,这个官职虽然品级不高,但时常有参政的权利。

工作之便还能参与许多重大决议,职责重要还能常与皇帝联系,所以也是少有的低官职却地位显赫之人。

一个名副其实的天子近臣,皇子之身又多了层可靠,所以渊帝在考量这个职位的人选时,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的儿子。

按例中书舍人也是需要每日卯时都去文德殿上朝的,下午吏部的人就送来了一套新的大袖官服,就在谢潇感慨自己的懒觉一去不复返时,太后宫中忽然来人说请她过去一趟。

果不其然,刚一到太后宫中,谢潇的小脸就拧做一团,疼的龇牙咧嘴叫了起来。

老人家枯黄的手看起来苍老无力,可揪耳朵的时候却十分凶狠。

“你个小崽子,跟着舟舟一出宫就是十来天,舟舟忙也便罢了,你整日游手好闲,连个正事都没有,也不知道来给哀家请安?”

谢潇整张脸都皱在一起,眼睛也疼的眯成一条缝:

“皇祖母饶命!孙儿昨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派宫人给您送卤味和特产……孙儿如今可是天子近臣,您再这般欺辱下去,丢……丢的可是父皇的脸!”

“你少给哀家打官腔!那卤味一点都不好吃。”谢潇屁股上也被太后拧了一把,“今日不许走,晚间陪着哀家用膳,今晚就住在这里。”

“是,孙儿遵命。”谢潇谄媚赔着笑脸,猜想太后这个老顽童必不会白白叫她过来吃一顿饭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刚用完晚膳后,谢潇就听到外头一阵喧闹之声,而后,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

“孙儿自小行为不端,自知罪恶滔天难以宽宥,特来皇祖母宫中晨昏定省以恕己罪,愿皇祖母身体康健,顺遂无虞!”

谢潇正给太后捏着肩,她愣了愣很是不解:“是,是谢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