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虽然身子病着,但脑子没病。
被这么一个猪头猪脸的人污染眼睛,心下便很不高兴。
“这种丑东西,派他来本殿跟前做什么?”
“赶紧打发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
他皱了皱眉头,感觉被恶心坏了:
“就打发他去倒夜香吧!”
吴管家一看主子面色不虞,心中本来就咯噔一下。
又听三皇子说打发去倒夜香,赶紧应了,一路小跑到隋准旁边:
“哎,你!叫什么来着……”
“小佟。”隋准乖巧地应道。
只是人靠衣装,脸靠靓装,如今他这副尊容,让人看了只想用麻袋装。
吴管家的眯眯眼火辣辣的,不得不转开了脸。
“就是你,小佟是吧?长成这样,就别在主子面前晃悠了。”
“从今儿起,你去倒夜香吧。”
“啊?”赵哥和刘哥叫得比谁都大声。
经过隋准的牵线,他俩化干戈为玉帛,哥俩好之余,齐齐觉得隋准这人会来事,能处。
干活又主动,力气还大,实在是是个好小伙。
这样的好小伙,被打发去倒夜香,也太埋没人才了吧?
“你俩有意见?”吴管家的眯眯眼绽出一条缝。
“那要不你俩去。”
俩哥马上唯唯诺诺不说话了。
待吴管家走后,他俩才一脸痛心:
“哥们儿,委屈你了,也不知道你是哪儿扎了主子的眼?”
又细细打量隋准:
“难道是脸上涂的绿色药水吗?”
隋准满面无辜:
“我最近过敏了才涂的,还别说,这药非常有效。”
两位大哥心有余悸:
“涂得很好,下次别涂了。”
再被三皇子瞧见这绿油油的,该去掏粪池了!
两人悲伤目送隋准走上倒夜香的路。
隋准拎着两个捅,虽臭但满心欢喜,脚步轻快得要飞起。
巧了么这不是。
因着正堂来往人少,五谷轮回内容量也少。
故而三皇子院子的夜香岗,还需要兼着正堂那边的夜香清理。
也就是说,隋准从第四关优雅转身,奔赴第三关。
丝滑,完美!
隋准兴冲冲拎着恭桶,来到内仪门后的正堂。
只见此处烛火摇曳,香烟袅袅,很是庄严肃穆。
隋准把恭桶里的东西,倾倒入运输夜香的车子后,任务便完成了。
他洗干净手,又在烟雾缭绕的大堂里熏了一会儿,确定身上没味道之后,蹑手蹑脚,四下搜寻起来。
终于见到,一个灯官躲在黄幡后头,脑袋一点一点的,正在打瞌睡呢。
灯官,也就是负责添油、换烛以及洒扫庭院等人。
他还管着内仪门和两道角门。
没有他开门,内院的人便出不去。
隋准以前看杂书,看到过有这么一人,眼下仅是抱着希望一寻,没想到真寻到了。
他赶紧把人摇醒,趁对方还双眼朦胧,递过去一个小银锭。
那人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兄弟,你这是做什么?使不得,使不得!”他一边摇头推却,一边拉开衣襟。
塞衣襟里没人看见啊,兄弟。
隋准心领神会,快准狠地将银子塞进衣襟里。
那人哎呀哎呀哎呀呀了好几声后,才无奈叹气道:
“你瞅瞅你,真是为难老哥了。”
“你是谁来着?要办什么事?”
“叔,我跟前边伺候外书房的周小娘有点事……”隋准不好意思地笑。
周小娘在外书房,还是他砌墙的时候,从刘哥嘴里套出来的。
他经过分析,断定这是一个比较开放的女子。
嗯,舔狗比较多。
因此,他现在的身份是,又一名人傻钱不多的舔狗。
而灯官的眼神,证明他的自我认知非常正确。
“又来一个傻子……”他嘟囔道。
也不怕隋准听了去,反正人还有求于他嘛。
“行吧行吧,你们爱当这冤大头,老头子我管不着。”
“快去快回,避着外头的老爷们一点,别给我惹事了,知道不?”
他摸着胸口的银锭子说。
隋准赶忙点头,然后从角门出去了。
第三关,闯关成功。
但是到了外书房,事情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三皇子院子里,奴仆侍卫甚多,但都是寻常之辈。
可这外书房,却聚集了谋臣勇士,个个都有一颗七巧玲珑心,想要瞒天过海并不容易。
隋准寻思着,先找到周小娘吧。
随便扒拉一件首饰,就说是刘哥送给周小娘的,这不就搭上话了?
理想很丝滑,现实一路滑跪。
他还没走两步,就遇上了三个幕僚。
一个怀疑他的身份:
“长得如此丑陋,怎么可能来暖阁伺候?有失体面,殿下怎会允许?”
隋准赶紧回答:
“小的不是在暖阁伺候的,是来送东西的。”
好不容易糊弄完这个,转角又遇上另一个:
“什么?你说你来送东西?暖阁今日又无客人,府内一向严禁奴才走动串门,你怎如此不懂规矩?”
隋准稳如老狗:
“您误会了,小的不是给暖阁送东西,是给外书房。殿下说了,如今外书房添的香不好,倒是丰收时节,用些果香便好。”
然后掏出来从胖婶那里拿的果子。
那人说不出个什么,只好放他走了。
他长舒一口气,到了外书房。
又被一个先生模样的人给抓住了。
“外书房可是机密重地,你一个小厮,怎么浑走乱走?”
隋准低头:
“小的来给书房添果香……”
可那人才低头看了一眼,面上怀疑更甚:
“怎么可能?殿下体弱,对这果子过敏,怎让你添到书房?”
隋准:……失策了。
只能瞎编:
“先生有所不知,最近大夫看了,说殿下的过敏之症,并非无可医治。只需循序渐进,由少变多,便可渐渐脱敏……”
先生半信半疑,只好让隋准进去了。
隋准把果子摆上后,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眼看几个丫鬟走来走去,心想究竟哪个是周小娘呢?
没人带路,他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乱窜,很容易被逮住的。
好死不死,周小娘没见着,方才那先生又来了。
他还是觉得隋准很可疑。
“你……是在殿下身边新来的?服侍哪方面?”他欲言又止,略带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