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头在这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之后,才反应过来,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你还愣着干嘛”老谢头看着还在那里盯着烂尾楼看的褚平,“你不会真想进这里面吧刚才在44号楼的事情,你都忘了咱们可是快把命搭进去了。”
老谢头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根本看不得褚平在自己面前冒这个险。
褚平没有理会老谢头,而是抬起脚,向前迈了一大步。
“啪——”
就在褚平刚刚站着的那个地方,一块巨大的玻璃,从天而降,瞬间摔得粉碎,细小的碎渣,飞的到处都是。
“好险。”
褚平抬头看向楼上,刚好看到四楼那里,一个人的脑袋缩了回去。
对于经历了许多事情的褚平,在看到上面的人影的第一反应,不是对方是不是坏人,而是对方是不是人。
“哪个人这么不道德”
老谢头刚才和褚平只有一步远的距离,当时自己只要再多走一步,那块玻璃就直接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上面好像有人。”
此时的老谢头冷汗涔涔,不过又因为畏惧这里的环境,所以不敢进烂尾楼里,找那个不道德的人的晦气。
“褚平,你一会儿不是要上去见你的朋友吗,如果看到了那个扔玻璃的人,记得帮我教训教训他。”
老谢头一副你受累了的表情看着褚平,然后从兜里摸出来一沓黄纸,塞到了褚平的手里。
“我也就能帮你到这里了。”
褚平看了看手中画了一堆歪歪扭扭字符的黄纸,心中一阵苦笑。
“放心,这些都是我亲手绘制的,可不是寻常符纸能比的了的。”
看到褚平将黄纸放进了背包里,老谢头才算罢休。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吧,我先进去看看。”
褚平也不再理会老谢头,直接迈上了通往楼里的第一个台阶。
眼前的这座烂尾楼,似乎只建了四层就停工了,而刚刚褚平看到的那个脑袋,就是从四楼的窗户那里伸出来的。
“好像又是个小孩。”
从过街天桥,到302号房间,再到现在,这几件事儿,似乎都有小孩出现。
之前褚平没觉得自己竟然这么招小孩喜欢。
“孩子好,孩子比较单纯,容易忽悠。”
褚平忽然觉得眼前的烂尾楼,似乎没有那么可怕了。
“有人吗”
褚平进如楼内的第一句话,便让外面等着的老谢头,大吃一惊。
阴风刮过耳畔,发出一阵“呼呼”的声音。
褚平紧了紧自己的衣袖,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烂尾楼里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
褚平将手机里的手电筒打开,借着微弱的亮光,这才算看清了这里。
“还是经验不足,下次出门一定要带着一个手电筒。”
褚平步子缓慢,生怕自己踩到了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有人吗”
褚平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天桥下小男孩的妈妈。
“我是你儿子的朋友,他托我给您带个话。”
楼层空旷,褚平的声音在这里回荡。
“没有反应”
褚平开始怀疑,当初死在这里的女人是否真的是小男孩的母亲。
微弱的亮光扫过,楼道里满是垃圾,腐败的汁水在地面上汇聚,如同一条蜿蜒的小河。
阵阵恶臭从“小河”里散发出来,熏得褚平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这里好像有人住过。”
褚平绕过眼前的这一堆垃圾,向里面的那个房间照了过去,又是一堆破烂的垃圾出现在眼前,只是与外面的不同,垃圾的最里侧,有一张破烂的床垫,旁边还放着一个大桶的被人遗弃饮料,饮料液体浑浊,应该是已经过期很久了。
褚平想到了在外面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小孩。
“难道是他”褚平有些狐疑,“难道那个小孩竟然是个人”
褚平摸了摸下巴,砸吧砸吧嘴。
“小时候就已经这样的恶毒了,这要是长大了可怎么办。”
褚平觉得自己应该替社会给这个孩子上一课了。
退出房间,褚平拿着手机,直接去了二楼。
二楼的布局和一楼的一样,只不过这里像是有人经常打扫一样,干干净净。
“啧啧,比我家里还要干净。”
要不是这里到处都透露着诡异,褚平都想直接搬张床住在这里了。
褚平左右看了看,微弱的光亮让他看的不太清楚,只是隐隐觉得黑暗处似乎有个人影,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褚平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刚刚还站在那里的人影就已经消失了。
“这次是个大人。”
因为光亮微弱,褚平根本分不清对方是男还是女。
“难道这个人影就是小男孩的妈妈”
褚平抬头顺着楼梯的缝隙,向着楼上看了一眼,一双眼睛,正在从楼梯缝隙那里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你好。”
褚平身上的血液已经凉了半截,不过还是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很难看的笑容。
那双眼睛发现褚平也在看他,根本不犹豫,直接离开了那里。
“走了”
褚平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颊。
“应该不是被我吓跑的吧。”
就在这时,一楼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拖着什么东西从外面进来了。
“老谢头”
褚平不确定一楼进来的到底是谁,他只能悄悄地趴在楼梯上,然后顺着楼梯的缝隙,向一楼看去。
“不是老谢头!那他是谁外面守着的老谢头又去了哪里”
褚平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是一个自己从没有见过的男人。
男人很邋遢,现在已经入夏,但是身上却还穿着厚重的外衣,外衣上面到处都是污渍,破破烂烂的,就好像刚刚从哪个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一样。
“流浪汉”
褚平之前听说过,有些流浪汉,会在一些烂尾楼里住下来,这一点,倒是符合刚才褚平在一楼里看到的景象。
褚平悄声回到了二楼,他现在不打算招惹一楼的流浪汉,而是将目光看向二楼的深处。
刚刚那道身影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