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洗衣机都是装好的,等下可以把衣服拿过来洗……”
“厨房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他们不是说可以直接开通天然气吗?那我们就可以自己做饭吃了。”
“还得买台电视……网线有,不过没有通网,等下去办个宽带……”
“房间也可以直接用的,现在是夏天,铺一下褥子,买个毯子就可以了……”
重新再回到房子里面,两人的心态已经截然不同,上上下下跑了几趟,都累的有点气喘,但心情都很好。
俩人边看边聊,但话题偏重完全不同,一个是享受,一个是生活。
“那我们就不用再住宾馆了,等下去退房,把东西拿过来,下午收拾一下,晚上就可以住这里了。”
重新回到二楼之后,苇庆凡打量着房间道,“二楼比较好一点,就住这里吧,你住主卧。”
二楼有三个房间,一间书房,两间大卧室,两间卧室都有卫生间,但只有一间通着衣帽间。
李婉仪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列一个单子,看看都要买什么。”
苇庆凡笑道:“这里也没纸笔啊。”
“我带了。”
李婉仪从他拎着的包里拿出纸笔,然后仔细盘算着,把要买的东西都列出来。
“我行李箱里面有被褥,就不用了,买一个就可以了,一个褥子,一个毯子,床单……”
“你行李箱里面有被褥吗?那你没拿衣服?”
“拿了啊,不过我只呆了一个薄的,厚的装不下,等天冷了寄过来就好了……你有拖鞋吗?”
“没有。这边冬天应该也不会很冷,再加一床薄一点的被子也够了,不寄就买也行。”
“再加一双拖鞋,一个枕头……然后厨房里面,锅碗瓢盆,筷子,这是吃饭用的……还又做饭的……”
因为楼下客厅占用了楼上空间,二楼是没有客厅的,卧室里面也没有椅子,她蹲在床边写字,苇庆凡看得赏心悦目,又觉得心疼,于是转身去了书房,推了个椅子过来,放在梳妆台前,道:“过来坐着写。”
“我都快写完了。”
李婉仪横了他一眼,不过显然对他的体贴还是很开心的,走过来坐下,把所有用品都列了个清单,又跟他核对有无遗漏。
苇庆凡帮着瞅了瞅,道:“少了可以买,不过得先说清楚啊,谁付钱?”
“当然是你啊。”
李婉仪抬头望着他,翻了个白眼,“这里是你家,买的东西都是你的啊。”
“有道理,我同意。”
苇庆凡笑着伸手将她拉起来,“那走吧,先吃饭。”
“嗯。”
俩人牵着手出了门,把门锁上,钥匙放进包里。
出了院子,李婉仪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苇庆凡笑道:“怎么,你也开始感慨了?”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
李婉仪冲他露出个温柔笑容,想了一下用词,接着道:“挺开心的。”
“那是。”
苇庆凡笑着调侃,“今晚的房费都省了。”
李婉仪有点不好意思,白了他一眼,羞涩而又傲娇,哼道:“能省当然要省啊,浪费钱干嘛?都像你似的,花钱大手大脚……”
“对,对,所以以后钱都给你管,行了吧?”
“我自己会挣钱,才不要你的。”
虽然昨天在名义上说的是“假装男朋友”,然而不论是在相处还是在心理上,如今两人都已经真正的变假成真了。
李婉仪似乎早就考虑过这种问题了,认真地道:“虽然我们现在这样,我还是在给你打工,但是网店赚钱了,你也可以赚啊,我拿工资是我应该拿的,不能算是你给我的……当然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没有地方去找这样的工作,这个我也知道。”
她说到这里,眼波如水的瞥了他一眼,又有些害羞,“不过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了,占这点便宜,也不算太过分吧?”
“是我占便宜了。”
苇庆凡捏了捏她柔腻娇软的手掌,笑着道,“除了你之外,我去哪找一个这样聪明可爱,又尽心尽力的合伙人去?”
经他改命,如今的李婉仪比前世这个时候无疑要幸运得多,没有进入人生低潮,对未来也更有信心,然而在怎样有信心,她也不会认为会成为一个身家几十亿的大老板。
苇庆凡的话自然被她认为是哄自己开心,他也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因此只是抿着唇轻轻哼一声,心中感动而又甜蜜。
她想了一下,又道:“我确实不大懂这些,反正我上大学时间多一点,我就先打理,等你上大学,有时间了,还是以你为主。”
苇庆凡摇头道:“这个网店就是交给你的,我想做的不是服装。”
李婉仪愣了一下,望着他问:“那你想做什么?”
“手机。”
苇庆凡朝她露出一个笑脸,“我不喜欢现在的手机,我想要自己做一个手机品牌,一个里面都是汉字而不是看不懂的英文,一个普通人也能买得起,一个设计、生产在中国,可以销售向全世界的手机品牌。”
对于如今的李婉仪来讲,他说的这些无疑太宏大太宽泛了,让她一时之间难以形成有效、具体的认知,只是从他的神情里判断出他不是在玩笑,是很认真的说这些话。
她努力消化理解了一下,然后微微偏着头问:“像诺基亚、摩托罗拉那样吗?”
苇庆凡点点头,又笑道:“它们是被消灭的对象。”
“那……太难了吧?”
李婉仪原本想说的毫无疑问是“那不可能”,但是又怕打击到他,因此换了个说法。
这里面或许还有经过了这段时间许多事情之后,不知不觉对他形成的信任与依赖发挥作用,客观与理智上觉得没有可能,情感与本能的却又有一丝丝认为他或许能创造奇迹。
只是,也只是一丝丝罢了。
“确实太难了。”
作为前世的“业内人士”,苇庆凡很清楚这个行业的巨大前景和利润,也清楚踏入进去要面临怎样的惨烈搏杀。
他有重生者的先知先觉优势,知道手机行业的发展趋势,可以在产品取舍上做出更好的选择,但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够成功。
最初的成功,也不意味着能功成身退,他没有想过要赚一把就走。
魅族、锤子有多少设计被“友商”借鉴,落得怎样的下场?
金立、一加也曾有过风光,结果又如何?
从个人的角度来理性判断,他更适合到一家大厂里面去,凭借着先知先觉站稳脚跟,成为真正的高管。
然而,对于前世那几家品牌,他或多或少都有不爽的地方,即便是他入职的那家所谓“国内高科技领头羊”同样如此。
并且,不能真正的掌握着一家公司,就意味着哪怕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没有能力去改变。
站在高位的决策者,尤其是一家公司的创始人、掌权者,往往能力出众且自信,也就意味着很难说服。
尤其是用还没发生的事情去说服,结果可想而知。
事后再怎样证明他的眼光卓却准确,都没有意义,且未必就是好事。
既然如此,那就自己来吧。
“就是因为太难了,很可能输了就一无所有,所以我更需要学姐。”
苇庆凡笑道,“如果到时候我失败了,倾家荡产,我就真的要到学姐你这里来吃软饭了,你就是我的大后方,是我敢去孤注一掷、放手一搏的底气。”
“我哪有那么厉害啊?”
李婉仪感动而又有些心慌,“要是我没把网店做好呢?”
“那不是还有我呢么?”
苇庆凡笑道,“我也是你的底气,是你坚强有力的后盾和支撑。”
李婉仪轻轻点点头,道:“那我努力。”
“嗯,一起努力。”
虽然张冬冬家找了关系,但办理各种手续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此时已经快要一点了。
俩人先回到上客堂,收拾了行李退房,然后就在这边餐厅吃了午饭,拎着行李回来。
此时阳光正烈,俩人一路走回来,出了一身汗,苇庆凡不想去买东西了,道:“我们先歇歇,在沙发上睡个觉,然后再去买东西,好不好?”
“先去买嘛,回来再歇。”
李婉仪不想拖,拽着他的手把他拽了出去。
苇庆凡跟着她出门,道:“要不我们再买辆车吧?便宜点的就行。”
“你有钱烧的啊?”
李婉仪没好气的瞪他,“你开车回家吗?叔叔姨姨不打死你?”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一辆车驶过来,车窗落下,高母卫宁笑着招呼道:“出去呀?手续都办完了吗?”
李婉仪笑着答道:“办完了,下午去拿房产证。”
“那就好,省心了。”
卫宁见事情顺利,也松了一口气,又道:“你们准备搬过来吗?”
苇庆凡道:“嗯,正准备出去买东西呢。”
卫宁瞥了两人一眼,道:“那你们要搬过来住,要买的东西还挺多的……有车吗?”
苇庆凡笑道:“哪有车啊,打车去就行了。”
“那这大热天的,谁知道等多久才能打到车,这样,你们把这车开过去吧。”
她打开车门下来,李婉仪忙推辞,卫宁笑道:“没事,这车平时也不开,就我有时候陪阿姨买个菜开一下,你们先拿去开吧。”
副驾驶位上下来一位比她年龄略大些的阿姨,上午去她家时已经见过。
苇庆凡和李婉仪打了招呼,李婉仪还要推辞,苇庆凡笑道:“那谢谢阿姨,我们去买一下东西,等下我就跟您送回来。”筚趣阁
“没事,你们先开就好了。”
这是辆白色丰田花冠,如今这年代肯定不能算便宜,不过虽然还不清楚卫宁家里是做什么的,但看着很有排场,似乎确实也不大在意。
苇庆凡再三道了谢,然后把学姐塞进车里,自己也坐进去,熟悉了一下,开着车走了。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啊?”李婉仪还是有点不安,总觉得欠人情。
“没事,人情往来嘛,就得有往来。”
苇庆凡笑着安慰,“反正借都借了,先把东西买了就还回去。”
“嗯,好。”
李婉仪听他这样讲,也就只好点头答应,道:“那我们晚上做饭,给她送一点尝尝?”
“嗯,好。”
“可是送饭是不是不大好啊?”
“嗯,也有道理。”
“那送什么?”
“那我哪知道……”
“那也不能请她到我们家吃饭啊,还是看哪一道菜好吃,让她尝尝吧……”
“嗯,好。”
“你怎么什么都只会说‘嗯’,‘好’,‘有道理’啊?”
“因为确实好有道理啊。”
李婉仪又气又笑,伸手轻轻在他腿上打了一下,莫名觉得俩人这样相处模式很像是年轻小夫妻,于是又害羞起来。
俩人来到商场,逛了两趟才把要买的东西买全,都先放到楼下,准备慢慢收拾。
苇庆凡把车开到高舒欣家里,院门没关,应该是高舒欣父亲的那辆黑色奔驰就停在院中,他于是把车开进去,停在了另一边。
卫宁听见了动静,出来招呼,接了钥匙,又让苇庆凡进来坐,笑呵呵地道:“欣欣她爸也在家,一直说要见见你呢,少年才俊。”
“别,阿姨您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登门了。”
苇庆凡原本不打算打扰,但听说高舒欣的父亲也在,只好进门打个招呼。
他跟着进屋,在门口换了双拖鞋,偷偷闻了一下,没闻到味道放下心来,跟着进屋。
这边房屋格局跟那边差不多,庄重雅致的中式装修,两个中年男人正坐在茶几前说话,卫宁介绍之后,其中一人脸上带着笑容站了起来招呼笑道:“坐,坐。”
“高叔叔好。”
苇庆凡明白这是正主,打了招呼,随后目光落在另一人身上,略微一怔,有点惊讶。
这人四十多岁年纪,国字脸,脸色不是太好,只不过顾忌着有来客,勉强堆出了礼貌的笑意,朝苇庆凡点点头,算是招呼,并没有出声。
人家有客,苇庆凡原本不打算坐的,打个招呼就准备走,认出了这人,反而不想走了,真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高成海正在谈事,本就是听说这个年轻人出手阔绰,但看中的仍然是他可能的家庭背景,对于一个毛头小子自然谈不上什么重视,礼节性的客套一下,显然没想到他真会坐下,见状不由略微一怔。
他万万没有撵人走的道理,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场面顿时变得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