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桉并不知道祈临龑在想什么,上前一步道:“正是。殿下,家妹还发现了另一件事。”
“何事?”
徐桉压低了声音:“她发现皇上每日吃的丹药里,有一味藜芦。”
祈临龑对药理不懂,旁边的秦墚却是惊呆了眼。
他给祈临龑解释道:“殿下,皇帝的丹药里,大多是人参、丹参等大补之物,人参归心经、肺经、脾经及肾经,有大补元气、复脉固脱、补脾益肺等功效。而藜芦苦寒有毒,入肺经,有祛痰开窍、泻下逐水、杀虫疗癣的作用。人参补气,藜芦泄气,两者同用,刚开始并不大碍。可若长期使用,便会重伤心脉,危极性命。”
祈临龑闻言,若有所思。
“徐昭仪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徐桉摇头:“还未查出。”
祈临龑看向秦墚道:“你安排几个暗卫去协助徐昭仪查清此事。”
“是。”秦墚退出去书房。
而祈临龑又同顾衡之和徐桉他们交代了些事情,关于郭家父子带兵到寮州后的种种安排。
另一边。
宴长惜从温姒口中得知,之前温姒送她的那些草编织物,是顾衡之编的。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宴长惜便迷上了编织物件。
大家便能看到,顾衡之身旁,老是跟着一个圆圆的姑娘,要跟他一起学习草编织物。
奈何她同温姒一样,在这方面完全没有天赋,又静不下心来,编出来的物件不堪入目。
顾衡之的随从林肃偷偷往京城送去了一封信,信是给顾大夫人的,也就是顾衡之的母亲。
潘氏收到儿子随从的信后,笑得合不拢嘴。
自己那个不开窍的儿子,竟然也有姑娘会喜欢,可喜可贺啊。
宴六姑娘。
潘氏是见过宴家姑娘的,一个个容貌皆是上等,教养极好。
且太子现在崛起,宴宋两家也跟着翻了身。
在这满京城的大家闺秀中,宴家女绝对是很好的选择。
她这边哐哐想了不少事情,连孙子孙女的名字都想好了。
而寮州这边,顾衡之被宴长惜缠的头都大了。
此时此刻,这姑娘抓着他的衣袖不放。
顾衡之同她打着商量。
“宴六姑娘,在下要去同殿下禀一些事情,可否先放开在下的衣袖?”
宴长惜左手挽着一个花篮,正是之前顾衡之编织的那个。
花篮里放了不少新鲜的草,以及两个蚱蜢。
一个蚱蜢极其精致,一个蚱蜢歪七八扭的,长的巨丑。
听顾衡之要去找表哥,宴长惜应了他一声。
“那走吧,我也要去找阿姒。”
这般说着,抓着他衣袖的手丝毫不放。
顾衡之无奈,见一旁忍笑的徐桉,只能任由她抓着,一起去了祈临龑和温姒住的院子。
等到了主院后,宴长惜总算是放开了顾衡之,蹦蹦跳跳的去找温姒了。
温姒此时正在房里背书。
之前,阿龑只让她写大字,现在,多了背书和算数和作画。
因为,祈临龑发现了,温姒在作画上极其有天赋。
是有一日,他在书房作画,温姒在一旁照葫芦画瓢随手涂鸦了一幅。
祈临龑看到后惊愕不已。
温姒画的,虽然画技不成熟,但构图和色彩都是极好的。
既然有天赋,那自然要好好培养。
温姒流下了两行辛酸的泪。
现在每天要做好多好多事情啊,都没时间玩了。
但阿龑说了,如果她不好好读书,不好好画画,他就要讨小妾帮他管家。
温姒都急死了,为了不让阿龑讨小妾,她化身拼命三郎,每天学习可努力了。
努力到,宴长惜差点都已经不认识她。
“阿姒阿姒,我们来编蚱蜢啊。”
温姒看了眼宴长惜提来的花篮,坚决摇头。
“长惜,阿姒今天的学习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玩物丧志。”
说完,她正襟危坐,奋笔疾书。
宴长惜:“……”
书房内。
秦墚正在同祈临龑禀师父的身份暴露之事。
暗卫已经监视了紫兰和梅香一段时日,两人并没有异常。
梅香一直未与外界联系过。
而紫兰,按着祈临龑的要求,一直暗中同何姝殷有书信来往。
但紫兰送出去的每封信,暗卫都看过,并没有问题,也未提到过鬼神的身份。
那到底是谁透露的?
外头传来敲门声,顾衡之和徐桉来了。
秦墚去开门,请他们进来。
顾衡之从袖中拿了两封信出来,呈到了祈临龑的书案前。
一封信是郭麒麟传来的。
先是说了大军后日便会抵达寮州,然后再明里暗里跟顾衡之打听太子的事情,以及询问那封盖了玉玺的公文是怎么回事。
顾阁老那人在京中四面逢源,与谁都有点交情。
顾衡之作为顾阁老的嫡孙,便也与京城各大世家的同辈有些往来。
因此,郭麒麟才会想着从他这里来打探些太子的事情。
祈临龑看着信中的内容,若有所思。
看来,皇帝也并未告知郭家父子,关于玉玺丢失之事。
但他们自己猜出了些什么。
而另一封信,是顾阁老传来的。
说是老誉王最近频繁夜里进宫,而老皇帝交给了老誉王一封圣旨。
至于那圣旨里头写的什么,无人知晓。
祈临龑将两封信退还给了顾衡之。
他摩擦着下巴,思考那封圣旨写的什么。
玉玺在他这里,那封圣旨盖得大概是皇帝的私章。
在大祈王朝,皇帝的私章等同于玉玺。
皇帝在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后,为了以防万一,将圣旨放在老誉王那里,应当是交代身后之事。
而身后之事,大概是新帝登基。
祈临龑嗤笑。
他大概猜到,那圣旨里的内容大概是说太子的罪行罄竹难书,不配为帝,废太子之位,然后让成王祈承泽登基为帝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