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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请小友通报一声,便说是祁院长的友人来访。”

“院长已经吩咐过了,先生请进吧。”

跟着小童,杨致远进了梅华书院,六年时间让这座书院彻底在京城扎下了根,这里远离尘嚣,儒家圣地几个字是完全担得起的。

杨致远被带到了一间装点简单的屋子,不同于罗夫子那极尽奢华的书房,这间屋子的陈设单调到几乎只有黑白二色,唯一一点特别的便是这桌上的茶水了。

杨致远低头一看,那似乎正是之前不久自己送来的新茶。

“杨兄,久等了。”

身后传来了温润如玉的声音,祁云舟走进了房间,带着几分歉意道:“方才遇见两个学子,耽搁了一会儿,怠慢杨兄了,实在对不住。”

“祁兄太客气了。”

杨致远笑呵呵地起身见礼,然后把自己带的礼物送上:“前阵子听闻江南出了一位音律大师,我记着祁兄也是好乐之人,便叫人抄了几份曲谱给祁兄捎来。”

“哎呀,杨兄,你我是好友,何必这般见外。”

虽是如此说的,但是祁云舟也没有拒绝对方的礼物,他粗粗看了眼那曲谱,面上都是欣喜之色:“这位大师想必是有几分水平,这曲子绝非俗人可作,若有机会,真想与他见上一面。”

“不用这么麻烦,”杨致远拍着胸脯道:“多大点事,我立刻差人把他请到京城来。”

“罢了罢了,看这曲子便知此人性情,杨兄若派人去请只怕是空白一趟,我还是自己去吧。”

祁云舟收了曲谱招呼对方坐下之后问道:“杨兄今日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说到正事,杨致远换上了一副忧虑的表情:“唉,本不想来打搅祁兄,实在是此事有些......棘手啊。”

杨致远和祁云舟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两个人,毕竟是一个京中纨绔,一个是士林领袖,怎么想都不会有联系。

但架不住杨致远和皇帝关系好,所以需要变相为皇帝做事的祁云舟自然而然也就注意到了对方。

祁云舟想的本是随便结交一番,将来有事需要找人的时候能够有个由头即可,可没想到的是,这两个人居然一见如故。

杨致远虽然学问做得稀松平常,但在为人处世一道上实在是很有一番作为,他有些稀奇古怪的逻辑理论叫祁云舟听了都是惊讶不已。

于是意气相投的两人很快就成了好友,祁云舟通过杨致远不断了解朝中宫中的一些事情,而杨致远则时不时靠着祁云舟的眼光和智慧来为自己解决难题。

这一次杨致远来便是要借用对方的智慧。

“昨日,兵部吴大人来找我了。”

杨致远倒也没有筹措什么用词,他直言道:“锦衣卫似乎要对陈氏动手,可此事吴大人不想让应指挥使牵头,所以他的意思是,让朝廷这边出面给陈氏定罪。”

这种事情本和杨致远没什么关系,但吴启明却认为他是个出头的好人选,毕竟他那浑不吝的名声用在这种事情最是合适。

“原来如此。”

祁云舟明白了:“吴大人应该是怕锦衣卫过分出风头了,毕竟王氏的事才过去没几年,此事若是由朝廷先出面,也好给锦衣卫遮掩几分。”

“道理我是明白的,陈氏自己找死,要动他们此事想必朝中诸位大人都不会有意见,只是这出头一事......我尚有几分犹疑。”

杨致远迟疑地道:“虽说世家已是秋后蚂蚱,可毕竟他们势力不小,若是我来牵头,虽说可以胡搅蛮缠一番混淆视听,但终究是招惹到了他们,陈氏我虽不惧,可世家同气连枝,我怕......”

叹了口气,杨致远说道:“我担心会步温大人后尘。”

温空横这位曾经的禁军大统领,如今成了北地的城守,这并非皇帝故意针对,而是他自请去镇守边疆的。

只因为当年先帝骤崩,留下了后宫那些烂摊子,这些全都是温空横一人收拾的,虽然因此给温家后代博一个好前程,但代价就是他的处境愈发艰难了。

当年清洗后宫有着各种各样的考量,这是大势所趋,所以大家即便知道会错杀无辜也无可奈何,因此那些人不怪皇帝也不怪孟渊,他们只会记得温空横,因为最终动刀之人是他。

温空横自请离京也是无可奈何,有些事情若是在京中闹出来了,大家脸上都很难看。

到了边疆,这天高皇帝远的,不仅是那些人动手方便许多,温空横自己反击也不必有多少顾虑,他从不是一个忍得住被动挨打的人。

温空横的结局让杨致远感到唏嘘,他做不到像温大统领这样心狠,为了家族能够自我牺牲,同时他也没有对方那种武功高强大杀四方的本领。

杨致远很担心如果自己接下了这件事,将来会落到连觉都睡不安稳的地步。

“杨兄,你这便是杞人忧天了。”

知晓了事情经过之后,祁云舟就笑着道:“如今的情形,世家不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陈氏和朝廷翻脸的,相反,如果陈氏真的完了,他们绝对会第一个落井下石。”

杨致远瞪大了眼:“为何?”

“因为他们也担心会重演当年王氏的旧事,而且怕的也不只是他们,这不按规矩行事,终归是容易叫人忌讳的。”

祁云舟说道:“世家的脊梁已经断了,之所以吴大人此番要用委婉的手段,并不是怕了,而是担心锦衣卫风头太盛,毕竟应指挥使可不会专盯着世家,朝中诸位大人,哪个又敢说自己不惧锦衣卫呢。”

杨致远恍然大悟:“竟是这样,那这么说,此番吴大人让我出头一事,我应下也无妨咯?”

“何止啊杨兄,”祁云舟点他道:“你应该私下里好好去谢谢吴大人才对,锦衣卫的人情,可不是谁都能够挣的。”

杨致远哈哈大笑:“是该去好好谢谢吴大人,说来吴大人与我父亲同龄,我这个做晚辈这些年都没好好去他府上拜访过,实在是不应该。”

祁云舟笑着揭过了此事:“杨兄自己拿主意就好......对了,此次虽是陈氏动了歪心,但确实也提醒了咱们,公主殿下五岁了,这读书的事情也该安排上了。”

杨致远颔首:“的确如此,此事只怕会叫陛下有些为难,我家小子之前见过公主殿下一回,他回来与我说起殿下那是赞不绝口,可当我问到他是否愿意同殿下一块读书时,那小子立刻就撒泼打滚拒绝了。”

祁云舟呵呵笑道:“连你家那皮猴子都避之不及,看来这位殿下确实是有几分特别之处,如此......岂不正好?”

杨致远看了祁云舟一眼:“祁兄,你可知道皇室从没有这种先例,即便是......即便是先皇太子,也是在宫中启蒙五年之后才跟着老夫子的。”

祁云舟平静地道:“我知道,所以想请杨兄助我。”

杨致远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情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鸿胪寺少卿说着官不小,但在那群老家伙面前也就是一勺烩的,何况,你的老师也不会同意的。”

祁云舟点头道:“若是我将主意打在鼎皇子身上,只怕不必你开口,老师会亲自过来拆了我这间屋子,但若是公主的话——说不准有机会。”

说则,祁云舟又道:“而且杨兄,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鸿胪寺少卿这职位的确不高,但你不同,你即便是个末流小官,也不会有人敢轻看你。”

祁云舟说的是实话,因为杨致远哪怕无官无职,那也是可以直接影响到皇帝的存在,如何敢叫人轻视。

杨致远苦笑一声:“陛下厚爱,我无以为报......只是祁兄,即便真的让你做了公主的老师,只怕此事对你也难有助益吧?”

祁云舟低头品茶,口中轻快地道:“天下事谁又能桩桩件件都说得清,你若因为公主殿下的女儿身便轻看她,将来可是会吃亏的,我见过一个厉害的家伙,她的成就从没有被女子的身份拖累,所以我觉得——或许我能教出一个不一样的公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