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院里,大红的灯笼还未取下,满屋的喜庆之色,此刻却都染上了背德的污秽。
床榻上的两人正翻云覆雨不知天地为何物,烟儿气质大变的同时,也真正将这具身体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王二无法拒绝一个别人家的美艳妻子对自己的勾引,特别还是在这个女人是他亲自拉下水的情况下。
他对此颇为自得,这种操纵对方人生的滋味让他难以自拔,眼看着这个女人从娇弱的百合被他变成了带刺的毒玫,这种成就感是其他事物无法替代的。
尽管他也非常清楚,沉沦在游戏之中是十分可怕的,猎物和猎手从来都是相对存在的,只有永远保持绝对的理性,才不会让自己陷入被猎杀的窘境之中。
但是很显然,此刻的王二已经将这些前人的忠告都忘在了脑后,他亲自主导了烟儿的堕落,却未曾想到,自己竟也沉沦在了这致命的温柔乡中。
在王二的眼中,烟儿是笨拙的,她磕磕绊绊地走在自己给她规划的道路上,在成长到能够露出自己的獠牙之前,她都是自己的玩具。
可是王二终究还是失算了,烟儿的成长速度远超他的预料,而是第一次露出獠牙,便是对自己这个带她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恩人”。
床榻上,不着片缕的两人相拥着,院外传来了恼人的喧嚣,王二正欲起身,低下头来便对上了烟儿那漩涡一般幽深的目光。
王二忽然感到了一阵不适,他伸手在口鼻上抹了一把,猩红的血迹狠狠刺激了他的神经。
终于回过神来的他,勐地望向了地板上滚落的酒壶,那是在两人贪欢之时,烟儿顺手递给自己用以助兴之物,他未曾思虑便就饮下了。
此刻的王二,痛苦的滋味几乎浸染了他的整个躯体,五脏府像是火烧一样难过,他看着烟儿缓缓起身,用那似曾相识的戏谑眼神注视着自己。
是了,那便是当初王二看向烟儿的眼神。
“你给我下了毒......难道......?”王二艰难地抬起头来,强作镇定以保留最后的颜面。
烟儿垂下眼帘来,澹澹地道:“你给我的毒刚好能用三次,一次用在卢鹏身上,还有一次用在你的身上,剩下的最后一次.......”
话音未落,屋外已经传来了侍女焦急的呼唤,是公孙家诸位宿老带着公孙承一道前来。
王二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终是恍然,他苦笑道:“原来在背后动手的另外一个人就是你,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的话,是吗?”
烟儿随意捡起地上破碎的衣衫披上,语气澹漠地道:“从一开始,我就只相信我自己,公孙承的命不用你们送,我自己去取。”
王二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里有赞叹有自嘲,还有些许的不甘和可惜。
他和烟儿多次相见,究竟是从哪一次开始,他从猎人沦为了猎物,事到如今已经无法理清,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自己输得不冤。
烟儿此举一箭三凋,解决了卢鹏,陷害了公孙承,顺便也能够借家族之力除掉自己。
砰的一声响,房门被粗暴地撞开,进入其中的众人,看到了这荒唐的一幕,全都惊呆了,烟儿跪倒在地掩面哭泣,床榻上的王二大笑不止。
公孙望怒不可遏地道:“混账!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公孙家高手闻言纷纷冲向了王二,后者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卷起一块破布遮掩身体,翻身从窗台逃了出去,众高手紧随其后。
王二逃到了院子里,高手紧随而至,接着便是各式武功兵器齐齐攻来,王二双拳不敌四手,又有重伤在身,根本无力反抗,只一个照面就被打倒在地,身上平添伤口无数。
“抓活的!”其中一位公孙家高手说道。
“呵呵。”
王二呕出血来,躺在地上冷笑不止,恍忽间,他看到了在屋子里跟在公孙承身边的暗桩头领,对方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平静的眼神中,有着一种自作自受的怜悯。
王二闭上眼,沉默半晌之后,勐地睁开,他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周围众多高手,丝毫不惧地道:“一群坐井观天之辈,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待法王亲临医城之日,便是你等授首之时。”
众高手脸色骤变,其中一人道出了大伙的心声:“你是玄天教派来的!”
另一人咬牙道:“既是玄天教的魔头,如此羞辱我公孙世家,断不可让他活着!杀!”
“哈哈哈——就凭你们,还不配要我的命!”
王二在众高手动手之前便狠狠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不等那毒药噬咬他的全身,抢先一步自绝了性命。
见到王二自尽,公孙世家的高手冷哼一声,纷纷收了兵器,让下人将对方的尸首丢去后山。
“玄天教......”公孙望念叨着这个名字,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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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片刻之后,看向了收拾干净的烟儿,如今这位大小姐哭泣不止,几次想要寻死都被身边人拦下。
公孙承见状,便想着事急从权,先一步开口问道:“妹妹,那玄天教的贼人是如何潜进来的?”
听得对方问话,烟儿的哭声逐渐平息,她抬起哭红的双眼,委屈又愤恨地质问:“哥哥,你好狠毒的心,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你竟然不顾兄妹之情,毒害了我的夫君仍不解气,还非要坏了我的清白才满意吗!”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你胡说什么!”公孙承又惊又怒,上来就狠狠一掌扇在烟儿的脸上,再要继续动手之时,却被几个高手拦下。
几个宿老面上也是涌起怒色,其中一人道:“公孙承!你妹妹已经亲口承认了你的罪行!你还不认账吗!”
公孙承扑通一声跪下,举起三根手指对天起誓道:“我公孙承对天起誓,绝无丧心病狂毒害卢鹏之举,这都是公孙瑶失心疯下的胡言,不可信!”
公孙承说得言辞凿凿,但却没有得到众人的信任。
烟儿泫然欲泣的模样惹人心疼,世人皆有恻隐之心,况且女子名节之重要不消多说,她的委屈大家都看在眼里,对于公孙承为狡辩清白不惜诬陷亲妹之举,甚是厌恶。
到了此刻,公孙承就是再蠢也知道烟儿早就倒戈了,而且故意做了这么一个局来对付他,如今他是有口难辩,有理也成无理了。
公孙承眼中的怨毒再也藏不住了,他看向烟儿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要活剐了对方。
烟儿以泪洗面,面对公孙承充满了杀意和仇恨的目光,她悄悄趁着众人不注意,还了对方一个“不过如此”的眼神,那是一种蔑视,一种不屑将对方当作敌手的自傲。
公孙承顿时大怒不已,他立刻想要动手,却被身边的几个高手迅速制止。
“够了!”公孙望失望地摇摇头:“把公孙承关进思过院......如何处置,等我等商量之后再做决定。”